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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分钟后,殊守沉说道,“停车。”
“你昨晚走的够远的啊……”许博压低头,向车外张望着,“嚯!酒吧一条街!你去的哪家啊?”
殊守沉指着前面,“门口站着的那颗紫头。”
“紫头?好家伙,这么非主流……哎你先别忙下车!”许博拉住殊守沉,“你昨晚也见着那小子了是吧?”
殊守沉点头。
许博打量着那个服务生,“手脚完好,脸上没伤,心情愉悦,店面也没有损坏迹象……基本可以排除激励斗殴的场面了。现在只剩下小打推搡,和你瞬间消失这两种可能了。”
“所以呢?”
许博拍拍口袋,胸有成竹道,“钱够!”
他们走过去。
许博看着门头,读道,“闲问字。”
服务生一眼就认出了殊守沉,眉开眼笑道,“叔,又来捧场了!”
殊守沉愣住,心说,昨晚好像不是这么叫他的。
许博点了根烟,表情不太好看,“哥们儿,话不能乱说,亲不能乱认。这位是叔,不过,是我的,不是你的。”
服务生笑笑,用下巴指了指殊守沉,“昨天是他让我这么叫的。”
许博不满的看着殊守沉,“你怎么到处认侄子啊!这样会让我跟香香觉得自己很便宜的!”
殊守沉摇头否认,“我没有。”
许博道,“听见了吗?我叔说……”
服务生摆摆手,“他昨天都喝成那样了,还知道什么?前半场一直自言自语,后半场是我陪的,最后要不是被人带走了,账都没法结。”
许博看向殊守沉,“你被人带走的?被谁啊?”
殊守沉摇头,“不知道。”
服务生道,“帅哥,你就不用问他了,如果他连让我管他叫叔这事都不记得,那之后的事肯定也不记得了,绝对断片!”
许博假装若无其事的问道,“昨,昨晚来的是什么人?”
“女人,特优质的那种!”服务生眼睛一眯,“二位今天来,其实是想找昨天那个美女吧?”
许博问道,“你你你有联系方式啊?”
“我也想有啊!”服务生道,“我劝你们还是算了,像这种一晚过后就失联的,八成不会有下文了。现在的姑娘玩的疯,想的开,看的透。如果走前没留联系方式,那就是没对口味。不过细想想,这种事,咱也没吃亏不是?”
许博敷衍的点点头,“你这么说也对……那什么,给我看下监控。”
服务生问道,“看监控干嘛?”
许博道,“当然是要瞧瞧那妞了,难不成看你的考勤记录啊!”
服务生拒绝,“我们店里的监控,哪能随便给客人看!”
“你看,见外了不是!咱都是叔的侄子,什么客人不客人的!家人!”许博搂着服务生的肩膀,强行往酒吧里拖,“这个时间还没上客,闲着也是闲着,给我瞧瞧。”
服务生挣脱出来,“不行不行,这要是被我们老板知道了,肯定要被骂的!”
许博掏出手机,“二维码拿出来。”
服务生迷茫,“干嘛?”
许博问道,“五百块,骂一顿,干不干?”
服务生想了下,立马掏出手机,“那你们要快点啊,老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了。”
许博跟殊守沉坐在吧台前,服务生给他们倒了杯水,就站在吧台里动作麻利的翻着监控,“你们想从他喝到第几杯时开始看啊?”
许博问殊守沉,“你昨天喝了多少?”
殊守沉想了下,“六杯。”
服务生反驳,“开始是六杯,后来是零头!”
许博看向殊守沉,殊守沉摇头回应。
服务生的视线一直没离开屏幕,鼠标点个不停,“你让我叫你叔那会儿,已经是第十四杯了。”
许博问道,“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服务生回道,“那当然了,我得算清楚,最后好结账啊!”
许博追问,“你说最后是那个小妞结的账,她都没说点什么,付了钱就带人走了?”
服务生点头,“一落钞票网吧台上一拍,带人就走,一句啰嗦都没有,飒吧?”
许博瞪着眼,“现金啊?现在很少有人带着那么多现金出门了吧?”
“管它是什么,只要是钱,都香!”服务生把屏幕转向他们,“找到了。”
许博和殊守沉连忙凑上去。
许博叫道,“我去!这个小姐姐穿这么少!叔!这条子赞啊!”
服务生也意犹未尽的伸长脖子看录像,“早跟你们说了,是个极品,昨晚算是你叔赚到了!”
许博拍着殊守沉,“叔,你这要是说没跟人家发生点什么,都没人信!”
服务生附和着,“这怎么可能没发生?这种情况,肯定是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男人嘛,有点风流韵事很正常!”
许博清醒了两秒,向殊守沉贴去,含糊道,“叔,这下小门童那边,有点对不住了吧……”
殊守沉紧盯着屏幕,心脏狂跳,“没有正脸?”
“有有有!最后在吧台拍钱时就能看到了!”服务生托着下巴,兴头头说道,“除了条子好,长得也俏!你这一夜春宵真是……”
“哎!怎么没了啊!画面呢?”许博叫着,“马上就看到脸了,怎么黑屏了?”
“我看看!”服务生也一脸纳闷儿,“怎么回事啊?别急别急,我调下。”
许博不满,“关键时候插播广告就算了,但广告过后得接着演啊,连不上可不行啊!”
“奇怪了,后面的监控都正常,怎么就这里黑屏了?”服务生一脸费解。
许博急道,“你再倒回去重新播一下!不然你得退我二百五!”
反复几次,结果都是一样。每当那个女人扶着殊守沉走到吧台前,抬起头的一刻,画面就会瞬间消失,屏幕一团黑。
服务生继续摆弄电脑,“昨天那个美女从出现到离开,两分钟都没有,很明显是早就盯上你叔了,就等着最后捡……”服务生顿了下,看看殊守沉,继续道,“等着最后结账呢……”
殊守沉走出酒吧,手指微颤,在看到那个女人的背影时,他就认出,是竹林木屋的那个女人。
回去的路上,许博时不时的偷瞄殊守沉,几度欲言又止。直到开回故人归,也没问出一句话。
许博想不明白,能碰到这么好的事,怎么脸黑的跟块碳似的?难道是在郁闷没有下文了?这事如果放在自己身上,那肯定也是想来个续篇,番外的。
蓉锦,杨姐,老黄,三个人在故人归前站成一排。
“使者!”
“师爷!”
他们一起喊出。
“曾静和展笑都不用查了。”殊守沉跟许博说,“你们两个先进去。”
“那……”老黄正想询问,被许博拉走了。
许博埋怨道,“没听你师爷说先进去吗?你怎么空手来的,夜宵呢?”
老黄道,“沈蓝在里面热着呢!”
“使者,有件事……我……”蓉锦吞吞吐吐,神色凝重。
杨姐也关上了话匣子,眼神游离,不敢跟殊守沉对视。
殊守沉问道,“是展笑的事吗?”
它们同时看向殊守沉,片刻后,点点头。
殊守沉说道,“我已经知道了。”
杨姐瞪着眼,“您知道了?谁的消息比咱俩还快啊?截胡啊!”
蓉锦轻声道,“使者,这种事谁都不想看到,您也别太难过了……人都是要走这一遭的。”
“是啊使者,人死不能复生,但好在您可以走在阴阳两界,指不定哪天,那小子的魂儿就飘来找你叙旧了!”杨姐琢磨了一下,“哎妹子,那地方还挺背静的,你说那小子离魂后,能自己摸回来不?”
蓉锦想了想,“应该可……”
殊守沉问道,“你知道尸体在哪?”
杨姐点头,“挺偏的,有一片竹林,我……”
殊守沉打断它,“竹林?”
杨姐懵了下,“啊,对啊……有老鼻子竹子了,应该叫竹林吧?”
蓉锦问道,“使者,有什么不对吗?”
杨姐道,“能有什么不对,我的眼线亲眼瞅见的!”
殊守沉说道,“把那个魂魄带来。”
“行啊,没问题!”杨姐道,“我也觉得应该去个人给那小子的魂领回来,不然那么老远,整不好飘飘就懵登了。到最后,活着的时候找不到人,死了之后找不……”
蓉锦撞了杨姐一下,杨姐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立即闭上嘴。
殊守沉问道,“知道尸体为什么会在竹林吗?”
“来报的小魂就是我上次跟它打听展笑消息的那个,小丫头挺机灵,那晚大伙都散了后,它看到展笑和一个魂魄走了一段就分开了,然后它就一路跟着展笑到了竹林。”杨姐忽然皱了皱眉,“但它说,那片竹林挺邪性,走走就转向了,人也跟丢了……再看到展笑时,已经是那小子的魂魄了,它最后也是偷偷跟着展笑魂飘出来的。”
“还有一件事,是关于曾静的。”蓉锦有些不确定,“我觉得……她好像可以看到我们。”
杨姐点头,“十有八九!那次我突然跑进她家澡堂子里,她吓了一跳!”
殊守沉不解,“澡堂子?”
蓉锦解释道,“浴室。”
杨姐继续道,“那小娘们儿肯定能看到我,她紧张一下后,就开始跟我装没事人,指定是心里有鬼!”
殊守沉冷言道,“不是心里有鬼,是身里有鬼。”
“啥意思?”杨姐马上反应过来,“使者您的意思是,那小娘们儿被附身了?”
蓉锦道,“对了杨姐,你还记不记得我们跟曾静的时候,碰到了她的几个学生,那几个学生还说,觉得他们老师最近的画风变了……”
杨姐困惑,“画风是啥?”
殊守沉记得,展笑曾跟章姨提过,等章新月出院,让她来故人归做画师。
难怪蓉锦和杨姐找了这么长时间,一点展笑和章新月的消息都没有。那件事后,他们两个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杳无音讯,毫无痕迹。
原来,展笑去了安息岛,章新月躲在了“最危险的地方”。
许博从故人归探出半个身子,端着碗,嚼着一嘴的饭,“叔,菜都凉了,魂友还在吗?要不请它进来等?”
见殊守沉没反应,许博走过来,“你两天没吃饭了,不饿啊?明天我们可能一早就要出发了,老黄嘴快,约的上午。”
殊守沉突然想起来,还有这档子事。
“使者,您要是有事,您就去忙,我这就跟杨姐先找那个魂魄带我们去一趟竹林,顺便在那附近找找看,如果见到展笑,我们就把它带回来。”还不等殊守沉说什么,蓉锦就拉着杨姐走了。
杨姐小声嘀咕着,“我说你这丫头咋回事?等使者忙完我们一道坐车去多好,从这到竹林几里地你算过没?再说了,我们直接把那个眼线带来给使者不就完了,让他们自己安排呗,也许还不用我们费劲跑一趟呢!”
蓉锦回了一句,“使者两天没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