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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4 章 春眠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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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人听雪是把整本原著都看了一遍的。

    没有穿越之前,在她的脑补中,艳鬼是一个很风流冶艳的男人,他的构成成分是三分的火红色毒蛇,三分的火红色狐狸,还有三分是致幻的火红色曼陀罗,剩下的一分是燃烧了半边天空的火烧云。

    穿越之后,她的此生挚友刚巧在艳鬼手底下打工,于是闻人听雪便听到了太多挚友对这位艳鬼老板的吐槽。

    比如这位鬼王如何如何骄矜,如何如何奢靡,如何如何阴阳怪气,如何如何没个正形,每天都在摆妖娆的ose,要么斜倚窗前,要么斜倚床榻,要么斜倚辇轿,全身上下没一块硬骨头,好似一条身姿妖娆的赤红大蟒蛇。

    在田家村的荒塔里见艳鬼时,更觉得这位男主面容艳丽夺目,令人不敢直视。

    关于原著内容的脑补,加上好友的各种吐槽,以及那次的惊鸿一面,在闻人听雪的想象中,艳鬼应该以手支颐,斜倚在豪华奢靡的大红软塌上,房间要雾蒙蒙的,要云遮雾绕的,他一定是隐于层层大红纱幔之后的,神秘而诡谲,阴森而华丽。

    却没想到此次深夜拜访,这位冶艳风流的艳鬼居然如此雍容端庄,尽显九品天人的威严气度,令人心生崇敬。

    闻人听雪跪在地上行了一礼,恭声说道“那次晚辈走火入魔,幸得前辈出手相助,救命之恩,晚辈没齿难忘。”

    “如今晚辈初入天人境,境界虽然提升,心境却愈发低落,更有许多疑惑苦思无解,故而夤夜前来,望前辈赐教。”

    社恐达人闻人听雪一字一句说出商枝教她的开场白,艳鬼听完,端坐在酸枣木椅上微微一笑。

    “有何疑惑”

    闻人听雪微微抬起头,眼神中带着迷茫,问道“是为救一人而牺牲千人,还是为救千人而牺牲一人”

    艳鬼答道“你是如何选择的”

    “无论做出哪种选择,晚辈都心里煎熬,十分折磨,更不知道哪个是对,哪个是错。”

    “对与错”艳鬼摇头,继而微微笑了起来。

    “初入修行时踏入出凡境,过了出凡便是生死境,过了生死境是为地鬼境,这个境界有个鬼字,你可知为何”

    闻人听雪在烟都时一心练剑,她的师尊虽与她说过不少江湖趣谈,却从未说过每个境界命名的由来,她也从未深思过。

    于是她摇头说道“晚辈不知。”

    艳鬼说道“万八千岁,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

    “地气上为云,天气下为雨,雨出地气,云出天气。故清阳出上窍,浊阴出下窍,清阳发腠理,浊阴走五脏,清阳实四支,浊阴归六腑。”

    后一段是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中的一段文字,论述人体清阳浊阴之气的分布规律,闻人听雪初学内功心法时全文背诵,自然知道其中的意思。

    只是不知此时此刻,艳鬼为何会与她谈论这素问阴阳印象大论。

    她静静听

    着,艳鬼说了一小段后话音一转,说道“修炼的境界越高,清气越多,浊气越少,寿数也就越长。”

    “可地鬼境的修者浊阴之气不降反升,只有在打坐静修之时将浊阴之气沉降于地,才能有一身清气,此等境界的修者小有神通,异于凡人,非人非仙,便取个鬼字,称为地鬼境。”

    “原来是这样的由来,多谢前辈赐教。”闻人听雪老老实实地说道。

    艳鬼问道“那你可知为何地鬼境之后称之为天人境”

    “天人之境,可以调动天地之力,所以才称为天人境。”闻人听雪说道。

    艳鬼说道“错了。”

    闻人听雪跪在地上行了一礼,道“晚辈愚钝,请前辈赐教。”

    艳鬼说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才是天人境的由来,说什么可以调动天地之力,都是你师尊哄小孩的。”

    闻人听雪眼睫一颤。

    伴着一声嗤笑,艳鬼极其不屑地说道“你师尊就是太宠弟子,才教出一只蠢鹅来。”

    闻人听雪脸色一红,心中不禁羞愧起来,又把头低了下去。

    “你可知为何西海魂族灾祸连连”

    听到这个问题,闻人听雪的底气终于足了一点,说道“西海魂族皇室势微,无法与长生殿抗衡,权力失去制约,百姓沦为案板鱼肉,任人宰割。”

    艳鬼点了点头。

    “不错,还不是蠢到无可救药。”

    他悠悠说道“你师尊是悬在羽朝皇室头上的一把利剑,你若继承烟都,这把利剑就变成了你。”

    艳鬼略微低头,他羽睫浓长,眼眸微阖,宛如一尊高高在上的神祇,俯视着跪在地上的闻人听雪。

    “小姑娘年纪轻轻,多打磨打磨自己,别把大好岁月花费在伤春悲秋上,本王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多谢前辈赐教,晚辈告退。”闻人听雪行了一个大礼,走出了房间。

    等在外面的商枝一把拉住了他,她穿着一身大红衣袍,头上戴着个野猪脸面具,闻人听雪差点没认出来。

    看好友一脸神游天外的模样,商枝急冲冲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收获有没有感悟”

    闻人听雪飘在半空中的眼神终于凝聚了,落在了实处。

    “有,有一点收获,也有一点感悟,心里面也不再那么沉重,”闻人听雪拉住了商枝的手,“商枝,谢谢你,谢谢你为我争取到这个机会。”

    “咱们俩之间说这个干嘛,让我全身毛毛的。”商枝夸张地抖了抖衣袖,拉着闻人听雪的手走出了客栈,月色横空,满地银辉洒落,温柔的夜风吹拂着两人的头发,商枝摘掉野猪脸面具,张开手臂,深深地吸了口微凉的空气。

    “此夜甚美,适合修炼吐纳。”闻人听雪也学着好友的样子张开手臂,深深吸了口微凉的空气,肺腑之间一片清凉,就连躯壳也变得轻盈起来。

    商枝赞叹起来“入了天人境就是不一样,让我有种你

    随时会羽化登仙的感觉。”

    这次见艳鬼,为了表示敬重,闻人听雪特意换上了一身崭新干净的白衣,雪白的衣袂在晚风中飘扬,她的身姿透出一种无法言说的轻盈之感。

    闻人听雪笑了起来你这话可说错了,雨眠才是真正的仙女,突破天人境,寿数约一百年,再有进境,每升一品,寿数便多出十五年,跨越天人五品时,每升一品,寿数便多出五十年,这样潦草一算,九品天人起码能活三百五十年。”

    “她虽不会用剑,修行的天赋却比我强,想来迟早也是要踏入天人境的,与普通人的寿命相比,这是一段很漫长的人生,那时江雨眠会做什么呢,是不是也会与月扶疏齐名,也被人称作医仙”

    商枝的眼神微微黯了一下。

    “阿雪,雨眠她可能不会拥有很漫长的人生。”

    闻人听雪收回张开的手臂,顿时有些愕然,“我知道她被月扶疏做成了一个药人,可是她已经逃出了碧海潮生,她是神医哎,不可能没办法吧”

    长街无人,商枝拉着她的手走入一条深巷,低声说道“阿雪,我怀疑雨眠就是传说中的毒太岁。”

    一声惊天霹雳在闻人听雪脑中响起,炸的她头脑发晕。

    “怎么可能”

    “我也希望这只是猜测,如果是真的,江雨眠千方百计想要逃出碧海潮生就不奇怪了,因为如果不逃出那里,等待她的只有被分尸炼丹的结局。”

    看着闻人听雪惊恐的眼神,商枝叹息“阿雪,你冷静一点,不要这么惊慌无措,江雨眠敏感又聪明,她会察觉你的异样。”

    闻人听雪狠狠揉了一把脸,魂不守舍地回到了三个人的住处。

    萤火虫在小院中飞来飞去,江雨眠正坐在秋千椅上看书,秋千架上吊着一篮子冰镇葡萄,篮子上结满了白霜,正往外冒着森森寒气,她摘了蒙着眼睛的白纱,令人窒息的美貌在夜色中更为动人。

    见了两人回来,江雨眠把手中的书放在膝盖上,对她们两人微微一笑,“阿雪此行可有收获”

    压抑着内心复杂苦痛的情感,闻人听雪涩声开口“有一点。”

    江雨眠那双紫色的眸子打量着她的神色,突然说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这样心神不定”

    闻人听雪讷讷,商枝连忙说道“你知道的,艳鬼说话不好听,我们这帮修鬼道的都没什么师德。”

    “那倒是。”江雨眠笑了笑,从篮子里拿出一串冻葡萄,“这野葡萄酸酸甜甜的,冰镇过口感更好,你们尝尝。”

    葡萄上也裹着一层白霜,显示是江雨眠那特殊的内功心法冻住了葡萄,商枝和闻人听雪吃着葡萄,三人坐在秋千椅上闲聊,不知不觉又聊到了长生。

    江雨眠说道“如果一个人能够长生,就会拥有大把的时间,行走的脚步不会那么匆忙,步子会放的很慢,如果你们能长生,会做些什么”

    “会与好朋友们游山玩水。”闻人听雪说完之后问她,“那你呢,如果

    你能长生,你会做什么”

    “我不知道,”江雨眠轻轻笑了一下,“月扶疏游遍天下名川,却在碧海潮生隐居十几年,他父皇年少时在外游历二十余年,如今已有四十年未出金月皇宫了。”

    “你师尊曾经也是仗剑走天涯的恣意少年,却也有好多年没有离开烟都了。”

    “他们是九品天人,依旧把日子过得如此无聊,像我这种没有情趣的人,估计只会把日子过得更无聊。”

    “人生越往后,过得就越快,时光如白驹过隙,弹指一挥间便是沧海桑田,正因为生命短暂,所以一切才那么美好,又那么让人眷恋。”

    商枝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为了不被江雨眠看出异样,她赶紧带上野猪脸面具,强忍着哽咽说道“我还得回去跟那艳鬼复命。”

    江雨眠没有看出她的异样,从篮子里拎出一串冻葡萄递给她,“刚刚看你嘴唇有些干,这串葡萄你拿着路上吃吧。”

    野猪脸面具后面是一双通红的双眼,商枝心情郁郁地回到客栈,花袭影守着门,说道“大王已经歇息了,此刻谁都不见,你打哪儿过来就打哪儿回去吧。”

    商枝此刻情绪沮丧,无意与他斗嘴,只好拎着一串结了霜的葡萄在外面闲逛,客栈后面是一个挺大的院子,树木郁郁葱葱,野花野草长势狂野,沿着窄窄的石子小径往前走,便看到一个小小的红色亭子矗立在树木最中间。

    此地隐蔽,周围都是高大的树木,商枝摘下野猪脸面具,蹲在亭子里开始掉眼泪。

    她放声哭了一会。

    一阵夜风吹过,一股熟悉的潮热香气在夜色中悠悠荡荡的飘来。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戏谑和嘲笑。

    “哟”

    “是谁家的小野猪,居然在这哭起鼻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