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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申敏故意支开苏夏,回到了洗手间,才有功夫打量自己的伤势,白布已经被染红,身上的伤口青紫,看来这血流得一分不值!
“嘶。”她忍痛。
有人非要置我于死地,还用这愚蠢的方式,可惜自己上当了!
脱掉鞋子,然后端详,里面的玻璃渣子已成粉末,有人故意动了手脚。
把那双鞋子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换上了一双干净的布鞋。
刚走出大礼堂,一个陌生短信引起关注,此人终于现身,贺申敏轻蔑一声,该来的始终要来。
终于要面临这场莫大的灾难了,她似乎放松了不少。
整日提心吊胆,倒不如来个痛快,要杀要剐,给个理由。
手背的痕迹触目惊心,轻抚伤口,说不疼那是笑话,眼泪何时要滑落,怎不知心最痛,痛得有点麻木。
极致的痛苦之后,就是麻木不仁!
索性隐着痛,逼着眼泪滚回去!
甩掉所有念头,贺申敏只想安静睡一觉,只可惜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告别了孟小育,重新回到了大礼堂,这里的记忆,或是值得留恋,一个人走在舞台上,灯光一暗,眼前就是骇人的黑色,似乎让人窒息。
仿若一具具腐烂的尸体近在眼前,稍一动静,立刻身亡。
好了,一个梦而已,梦中有个熟悉的尸体,贺申敏酸涩笑了,你终于死了,死得好,这具熟悉的身体不是自己,而是多年未见的母亲。
瘦骨嶙峋的母亲卷缩在一起,干巴巴的皮肤像是被火烤过,这样子俨然像个七十多岁的老妇。
竟然梦到了母亲的尸体,贺申敏表现得异常冷静,除了冷冷的泪花。
回过神,守门的人驱赶她,她才出了大礼堂。
沿着街头一路向前走,贺申敏始终面无表情。
苏夏只是关心她,看出了对方的心事才暗中跟踪,只不过在冷风中等了很久。
榆树茂密,呼啸狂风肆无忌惮吹动枝桠,整个空气沙沙作响,苏夏忍住冷风继续跟踪,怎不知天气骤变,贺申敏没心思理会,一鼓作气加快步伐朝前走。
即便是满路荆棘,还是要去,因为自己无路可退。
长发乱舞,衣衫不整,贺申敏收紧了衣物,继续朝前走。
胡风梭梭,刮过脸庞刺疼疼的痛,仿若被刀片刮过。
冥冥之中有些感应,贺申敏停足回望,转过身,眼前稀落的灯光,确定没人才继续上路,苏夏轻拍心口,缓解紧张,幸亏没被发现。
躲在花坛下,透过点点灯光,看着她原地不动,不停东张西望,来回踱步。
这明显是一条窄巷子,苏夏缓缓走进,然后静观其变。
夜深人们熟睡,只有冷风伴着黑夜,迎来明日的曙光。
窄巷子有几盏壁灯,但是灯光昏暗,看不真切。
黯淡的光芒低低散开。
她拿出手机,想发一条短信过去,此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有点熟悉,“别看手机了,我来了。”
眉头一皱,随后克制惊讶的表情,镇定说:“怎么会是你?”很失望,很不解。
贺申敏的质问并没有让对方退让,对方的焰火甚是猛烈:“不是我,那会是谁?”
这让失愣的她良久才反应过来,对视不屑的眼色,上前一步道:“怎么会是你,找我有事?”
不惧怕袁咪咪,贺申敏的手掌此刻充满了该有的力量,想要与她厮打。
袁咪咪冷哼,唇角微微一动,拿出手机看了看:“没错,短信是我发的。”
看着她唇角的柔笑,贺申敏寒至心骨,怎不想她会搅局。
“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贺申敏转身离去,脸上依然平静如水,实则内心惊讶十分。
还没起步,却不料另一种陌生的嗓音跃出,空气的冷风吹来,此刻眼前的一切显得阴森与恐惧,随风穿过,仿若细针扎入了她的耳膜,心一阵剧痛。
“贺申敏,别来无恙。”本以为没事走人,可这种骇人的声音栓住了双脚,连阔步的勇气消磨殆尽,只因为出现了不该见的人。
依然冷风锤击,贺申敏沉思,脑海像是当机,失去了该有的平静。
“我想我们有话说!”袁咪咪见状,卑微退后,对着贺申敏眼神一瞥:真正找你的不是我,是她。
也许灯光昏暗,贺申敏看不真切,看着袁咪咪卑微的样子,心头有数,这人不是一般的身份,非富即贵。
她扭头一看,脸色微微发抖,压低声音:“你找我有事?你是谁?”虽两者距离一米,却能听到她紊乱的心跳声。
周围的低气压让深夜更显迷离。
黑夜中,那双细腿直直逼近,贺申敏不由得心慌,这人到底是谁?
对方冷笑,笑声在冷风中扩散,语气有种压迫的气势说:“看清楚了,我——是——谁!”一字一字,割肉见血,停在耳边,冻结呼吸。
仿佛用光力气,直觉一股怨气随风穿过!
是不是壁光黯淡,她的五官模糊不清,只因她陌生,陌生得有些恐怖。
贺申敏故作冷静,拿出手机晃了晃,透过点点光亮,看到了一个美丽妖冶的面孔,她的美,仿若月夜中带刺的玫瑰,美艳,嚣张,此刻她的眼神流露出怨恨与蔑视。
面孔是陌生的,可那双眼眸里的戾气,却是熟悉的噩梦,似在高歌,似在嘲笑。
贺申敏五指颤抖,稍不留神手机差点掉下来。
“你是……”她错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次看着陌生的人,说着不找边际的话,“你是……不是你……不是你…”
“我是我!”坚决的三字,抹去她失愣的机会,目光犀利如冰,语气胁迫威力:“贺申敏,好久不见,我回来了!”
她怔了怔,看着对方语塞。
她的话,像是无形的天网,压得贺申敏不得喘息!
贺申敏捏紧双手,殊不知手心,额头全是汗液,因为恐惧,因为无知。
身材傲人,气质非凡的女子笑容间歇,吐字如冰,“贺申敏,没想到你过得这么好,回来看你是不是觉得意外?”
半刻,她倏然回过神,努力克制内心的不适,故作没听懂,摇头,然而双脚颤栗不安。
袁咪咪俨然一副看好戏模样,这出戏,不知比《岔子鼓楼》好看几分,精彩几分。
她的情绪被她的话搅乱,到现在还不能认定这到底是不是梦。
有些畏惧,更多是不解,贺申敏端详那张陌生的面孔,语气坚定:“不可能!你不可能是顾嫚!”
其实一开始猜想,除了她有心计,有能力报复,别无他人。
顾嫚是她高中同窗,那几年发生的事,本以为忘记,偏偏忘不掉。
而后顾嫚远赴国外留学,现在回来是报仇的吧?
一种爽朗的笑声,袁咪咪闲话捎一句:“贺申敏,看来你脑子还算清醒。”
“什么意思?”看着她们诡异对视,心领略什么,“没想到,你们联合起来报复我是吗?只是,顾嫚,我认不出了。”
几年未见,顾嫚变得如此出众,到底怎么回事?
早前那个长相怪异的少女呢?
面黄肌瘦,身材肥腴,还是一龅牙,小眼睛,低鼻梁,整个人看起来怪异,说长相普通算是抬举她。
现在取而代之是一个性感的少女杀手,变化如此大?
身材高挑,轮廓清晰,面部如此精致,组装起来,整一个十足的大美女!
面容姣好,皮肤细致光滑,看着那张脸,贺申敏一阵不自在。
“贺申敏,现在没有顾嫚,只有sugar!”
“嫚姐……”袁咪咪似有话说,对方一个冷眼打住:“跟你说了,只有sugar!”
她意识错误,立马转脸色,“是是,sugar姐!”然后走向贺申敏,低吼:“你该死,惹恼了sugar姐!”
鉴于把刚才的怨气洒向自己,贺申敏没精力与她计较。
“sugar姐,时候也不早了。”
冷风汹涌不羁,袁咪咪看看手机,提醒早点结束。
“你先一边去。”
“顾嫚,你到底想怎么样?”眼见时候不早,狂风不止。
阴风飕飕,周围的气氛挤压,感觉是一个坏天气。
顾嫚没说什么,示意袁咪咪拿出什么东西,贺申敏见势不妙,吓得浑身战栗。
匕首拿出的一刹那,贺申敏脑子空白,想杀人灭口?
“这把匕首跟了我许久了,希望有它的用武之地。”语气不缓不慢,顾嫚走向了佯装镇静的她。
一听她的话,能想象那把匕首的锋利,一刺,立刻见血!
冷风吹着树枝跳舞。
她冷冷磨砂着匕首,强烈的反光刺痛了贺申敏的双眼,一阵目眩,努力抑制内心的恐惧,不怕她杀人灭口。
“干什么?要杀了我?”原来自己这么怕死,没有想象中的坚强。
直直逼过来的顾嫚,让她的心陷入了冰冷无光的海底。
“怕死吗?”她的唇边荡出一抹奸笑,用刀柄抬高她下颌,嘴里媚笑说:“哎呀,多么美丽的脸蛋啊,你说划破了是不是很可惜?”
贺申敏始终面不改色,吞吞口水,缓解压抑。
“你说呢?袁咪咪。”贺申敏后怕盯着顾嫚,青紫的双唇紧紧抿着,始终不说话。
“sugar姐,可以给她颜色瞧瞧。”
袁咪咪后觉讶然回应,但愿顾嫚有个底线。
“现在你的美丑在我手里,你可以选择,要命还是要脸蛋?”心口剧烈躁动,仿佛回到了几年前,那个噩梦的开始。
她还是紧闭唇瓣,不觉唇瓣竟然渗出了一丝血液。
终于顾嫚松开了刀柄,给她一点喘息的机会。
“是你一直在搞鬼。”贺申敏轻松一点,语气恼怒。
**事件,话剧宣传的小三闹剧,今天舞台上打戏的策划,一想起这些贺申敏无声苦笑。
“我也是受害者,为什么不能放过我?”有些无尊严的乞求。
“放过你?”顾嫚玩味看着匕首,脸色讥笑。
袁咪咪抢过话:“贺申敏,这一切是我做的。”
“你就是她一条狗,有何区别?”啪,贺申敏脸色潮红,热烫,没想到此刻挨了她一巴掌,“你才是狗!”袁咪咪说毕冷笑。
不愿这般狼狈,忍着剧痛,上前就是一巴掌,狠狠一下去,落在了袁咪咪脸上!
“要你说!”两个人对视产出火爆的焰火,摸着滚烫的面颊,袁咪咪的不甘心却被顾嫚阻止,“留着她慢慢玩,更有意思。”
顾嫚收起匕首,“杀了你,我怕脏了我的手!”
然后二话没说,走上去足足三巴掌!
贺申敏没敢抽泣,没理由流出眼泪,显示自己的无能。
顾嫚冷笑,“这是你应得的!”响亮的耳光一落幕,贺申敏微微握紧了拳头。
“当别人嘲笑我的时候,有谁想过要放了我?”顾嫚难得的涩笑。
“满意了吗?”此刻,一秒,就是一个世纪,所有的耻辱无法让她重新抬头。
“够了吗?”没有尊严可言,在顾嫚眼里,自己不过就是被打的沙包。
似乎手掌有些疼,顾嫚顿了顿,脸上依旧是冷笑:“够了?不要太单纯,今天只不过练练手。”
贺申敏恼羞成怒,死死瞪着她,“你不要太过分!”语气中带着抽噎。
待她们走后,贺申敏才敢大声喘息,殊不知袁咪咪回眸一望,心一揪,似乎想起被李少虐打的那夜。
冷风的话语,让她寒栗十分。
记得,欠我的要你一分不差地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