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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宗政逸一步上前,一把捉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嘶!”苏映月疼地吸了一口冷气,手腕像是要被他捏折了一般。
宗政逸目光在触及她手心狰狞的伤口时微微一顿,但仍是执着将手伸向了她的袖兜,不曾想却摸空了。
他明明看见,她将手札藏在这儿了,怎么会没有?
他的目光,在扫过苏映月指尖的血和掌心狰狞的伤口时微微一顿,但随后另一只手直接朝着她袖子里翻找着。
“在哪儿了?!”
苏映月自己也是一脸懵逼,难以置信地朝着空空荡荡的袖口看去。
没了?!
难道她除了凭空变物,还有凭空将东西变没的本事?!
她若说自己也不知道,他能信么?
“都说她是有缘人了,你是抢不走的。”张御医见怪不怪,所以才没有阻拦宗政逸。
宗政逸不信,难道一本书,还能自己选择主人不成?
在张御医看来,就是这样的。
因为当初,他与他母妃莫如兰相识时,便是为了争夺失传许久的孤本。
莫如兰当是便对他说,书都是有灵性的,不如让它自己选择主人。
他当时嗤之以鼻,结果那本书到了他的手上,竟奇迹般地消失了,转瞬便又出现在莫如兰的手心里。
最可笑的是,最后莫如兰用他数不清的手抄孤本,哄得他出山入世,跟着她去了皇宫当了御医。
谁曾想,如兰一般清幽美好的女子,竟会那么年轻便香消玉殒?
张御医看着苏映月的目光,更像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此时,手腕的剧痛,让精神力竭的苏映月,额头上布满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松手,你让我自己找一下,难道我虚弱成这样,还能飞了不成?”
她清楚,书不会认主,难道是被收进了临床实验楼?
于是,她心底一想回实验楼,人便已经回到了她刚才 消失的地方。
而消失的手札,就摆在借阅台上。
此时,因为苏映月再次回到了临床实验楼,所以外面的身体便一副虚弱到昏死过去的模样。
“你不要装死?!”宗政逸深邃的轮廓一片铁青,声音淬着冰渣。
一双深邃的眸子,阴鸷地盯着床上瘦弱娇小的苏映月,目光落在她手心狰狞的伤口时,莫名一紧。
张御医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赶紧上前去给苏映月诊脉,一脸的责备。
“刚刚还担心地,恨不得用眼睛在老夫身上戳出个洞!人好不容易醒了,竟又被你折腾晕了。
与此同时,苏映月已经快速地将手札复印了一份。
想着赶紧将这烫手山芋还给宗政逸,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本来这冷面王爷便想要自己的命,她可别在因为这一本手札就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于是,这一次她醒来后,没急着睁开眼睛,而是在心里默念着手札,想着它出现在地上。
虽然最后,她再次因为精神力竭彻底晕死过去。
但好在宗政逸没有眼大漏神,一眼撇见了地上的手札。
他小心翼翼地拾起了地上的手札,上面是母妃熟悉的字体。
张御医惊讶地看着地上的手札。
怎么会?
虽是不解,但是在确定苏映月没事,他便开始帮她处理手心的伤口。
“多好的姑娘,究竟遇到了什么事,宁愿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也要保持清醒呀?!”
糟蹋两个字,如一柄重锤,猛然击碎了他冰冷坚硬的心脏。
这才想起,余成岭背着她到听月阁时,她便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她是为了帮如春嬷嬷拔针,才弄伤自己手的么?
看着她手心里狰狞的伤口,他古井不波的眸子,似有涟漪忽然漾起。
但他深邃完美的轮廓,依旧如一尊冰冷的玉雕,没有一丝波澜。
他身影孤冷,唯有藏在袖袍里交叠攥紧的手,泄露了他此刻心底的愧疚。
张御医毕竟是看着宗政逸长大的,自然在他孤冷的背影中,看出了几分仓惶迷茫的意味。
终于,他还是于心不忍地看着苏映月,开口解释道:“丫头,你也别怪他,这本手札是他母妃的遗物。”
只是这一次,苏映月的精神力是彻底透支了,所以她什么也没听见。
而此时,苏映月却专心致志地看着手札。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这本手札的作者,竟然是她同一病房的莫如兰!
莫如兰猜测,因为实验用药,将他们的大脑量子化,所以现在的能力,只是超越了现代科学所认知的维度。
而被量子化的大脑,并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所以她暂时称这种量子大脑为精神力。
所以每当精神力用尽,人便会陷入沉睡中,自动修复。
而她通过摸索也发现了,几个修复提升精神力两个方法。
一个是不断收集不同的书籍,另一个便是不断学习新的知识。
而且随着精神力不断地提升,精神力会进入更高的维度,随之也会拥有该维度的能力。
……
苏映月一口气看完了这本手札,忽然认同了科学和玄学到最后玄学殊途同归的道理。
想到自己的能力,按照莫如兰的划分,不过初期末期。
一想到达到中期便能听懂兽语,中期末起还能与百兽交流,便有些些跃跃欲试。
迫不及待地想提高自己的精神力了,毕竟多一个能力,在这陌生的古代,她便多一个保命的本事。
所以,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便看见了眼底满是怜惜地张御医。
“其实,你之前晕倒,是他将老夫叫来的。
一副老夫不给你开调理身子的药,便要用他那冰刀一般的眼睛,在老夫身上看出两个洞。”
宗政逸到底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终究不忍心看着苏映月跟他离心。
苏映月垂眸冷笑,“他是怕我死了,没人替如春嬷嬷看病了而已。”
张御医有些无奈,叹了一口气,“他是我看着长大的,只是身为皇家子孙,一出生便没有母妃护着,若是再不能隐藏自己情绪,哪里能活得到成年?”
苏映月眼底划过一抹惊讶,难怪他这么看重如春嬷嬷,和张御医也这般亲近。
“师父,我并不怪他。
但我只希望等如春嬷嬷病好了以后,可以和他尽快和离,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我成全他和魏初雪,他也别再来找我麻烦。
到时候我们师徒二人,便一心研究医术,岂不是更快活?!”
张御医心底顿时一阵五味杂陈,越相处,他便越觉得苏映月便是一直苦苦寻找的传人,但偏偏这位传人是故人儿子的媳妇。
而门外,一道玄色的身影再听到这句话时,便僵在了门口,最后默然转身离去。
送走了张御医,苏映月又终于熬到所有人都熟睡了,才趁着夜深人静,悄悄地去了原主的书房。
这书房的摆设,似乎还是仿照宗政逸的书房布置的。
当然,她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将这些书。
不过眨眼的功夫,但凡她手指滑过的书,便立刻凭空消失不见了。
她的确清晰地感觉到了,来自精神上的轻松愉悦,就像满足了口腹之欲一般。
而苏映月也的确发现,自己的听力似乎更敏捷了,甚至听见了衣袍在空气飞掠而来的声音。
她随即发现,这声音越来越近,她也来不及多想,赶紧回到房间里躺好。
吱呀——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
苏映月便感觉到了一道熟悉而又冰冷的目光。
一阵风刮过她的侧夹,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苏映月针头上。
那人在他床前似一动不动,在她床前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推门腾空而去。
等苏映月小心翼翼地张开眼睛时,只看到了一道玄色的残影越出了秋霜院。
而她枕边放着的,竟是宗政逸白天抢夺的手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