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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映月随即,选了一个最近的尸体,直接从腰间取下了一套手术刀。
众目睽睽之下,她优雅而又从容地解刨了尸体。
其实,苏映月表演的成分更多。
因为大部分器官切样,她都需要送进临床实验楼去检验,所以总不能让这些人,看着自己在傻等着吧?
但是,她完全高估了这帮古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除了宗政逸、仵作,哪怕是见多了尸体的大理寺卿、儒亲王堂主事岳邵元。
无一不被苏映月这太过具体的解剖过程,惊艳地冲出大堂抱着大树去呕吐了……
大理寺卿眼底的怨念越发深重,他就这么一个嫡亲妹子,就等着替她寻一门好亲事的。
她如今拜了这样一位师父,哪里还有婆家敢要?!
苏映月终于,如何也没想到,她竟然在心脏里检测到了虫体残渣。
而且心脏内部,也有虫子寄生分泌过的液体。
若这是死因,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想到这儿,她又走到一具尸体旁,轻车熟路地解剖了起来。
众人刚吐完一茬,看秦王妃这操作,直接又回去接着吐。
唯独宗政逸,幽邃的眸底,满是欣赏地黏在了她的身上。
果然,认真的女人,最有吸引力。
余成岭侧过头,只觉得自家王爷这口味,有点重。
但他目光不经意地,看见秦王妃一脸沉静自若的模样时,第一反应竟也是自己王妃身上有光。
他随即惊恐地低下了头,难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他的口味不觉间也变重了?
他去哪儿找王妃这样惊艳绝伦的女子去呀?
随即李涟漪的脸,突然闯入了他脑海里。
而这时,苏映月一连解剖了五六具尸体,里面竟都有这种寄生虫。
她随即在虫体内,检测出了剧毒。
“他们在左相府时便被下了毒,而他们死前,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对旁人无碍,但却可以加速使他们毒发身亡。”
话落,岳邵元脚下便是一软。
幸好他此时抱着树,没人注意到他的异常。
这个秦王妃果然邪门,难怪左相和魏姑娘一心想要除掉她。
大理寺卿冷哼一声。
“三十年的仵作师傅都检查不出,你便能检查出来?”
苏映月这才转头,看见了一旁满面红光一头银发的师傅,礼貌道。
“这是我从死者心脏上发现的,那就有劳您老过个眼了。”
满面红光的老者,惊讶地看了一眼苏映月。
对于她的没有自称本宫,他虽是惊讶,但却没有受宠若惊。
他从容地接过瓷瓶一看,这才大惊失色道。
“是老朽疏忽了,这几人都是死在南疆蛊虫!”
苏映月闻言,眼底划过一抹异色。
竟真的有南疆蛊虫?!
大理寺卿在看苏映月的眸色,多了一份复杂。
他虽然是觉得男主外女主内,但是对于有本事的人,他还是发自内心地佩服的。
儒亲王面色也是严肃了几分。
一旦涉及到南疆巫蛊之术,那么这便不是简单地意图谋害王妃之罪,而是里通外敌了。
岳邵元听了,心里立刻突突直跳。
幸好这件事,他将自己有关的痕迹都摸干净了。
于是,他立刻转身,准备直接给左相报信,让他早做准备。
“秦王妃,你可解剖出,加速这几人死亡的东西,又在何处?”满面红光的老仵作忍不住问道。
苏映月立刻又重新对比,虫体残渣和死者胃部食物残渣。
她瞬间恍然大悟,“是食物里。”
她说着,随手在炭盆底下,捡了一个黑色木炭。
将检测出的成分写在了地上。
老仵作显然是见多识广,立刻说这药丸的名字。
“阎王子母蛊,这蛊最厉害之处,便是阎王让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五更。”
这话,似一道电光,瞬间闪过宗政逸和苏映月的脑海。
因为他们的母亲,死得便是这样诡异和蹊跷。
之前好好的人,甚至身体强健,怎么就会死于大出血难产?!
因为这件案情变得复杂,所以几人不得不进宫面圣去禀报情况。
苏映月没想到,竟然会在御书房巧遇,正在帮皇上研磨的兰充仪。
儒亲王在看见御案旁的兰充仪时,一直板着的脸的便是一怔。
他随即意识到自己失态,便立刻恭敬抱拳垂眸。
兰充仪看见苏映月,便淡淡地点了点头。
但在划过宗政逸时,眼眶似有瞬间的湿润,但她迅速垂眸。
以至于让刚刚察觉异样的宗政逸,只看得见兰充仪精致的绾发。
皇帝和兰充仪在听完几人,将事情始末讲清楚时,脸色终于迅速黑沉。
御书房的空气,瞬间变得凝滞而又压抑。
静默半晌,皇上转头看向苏映月。
“食物检测枪,也检测不出吗?”
苏映云闻言,瞬觉脊背一寒,随即脸色难看地点了点头。
皇上和兰充仪闻言,面色也瞬间难看了下来。
但皇上又不死心地追问道:“可能提前检测出?”
“可以,但是要去平安堂,因为设备齐全。”
苏映月之前一直觉得,蛮夷的巫蛊之术,不过是古人无知的谣传。
但如今,她深陷在京城权利的漩涡,她也不得不重视。
随即,她担忧的目光落在了宗政逸波澜不惊的俊颜上。
啪嗒!
兰充仪许是太紧张,竟一不小心碰掉了御案上的朱砂笔。
朱砂笔朝着宗政逸滚去。
宗政逸见状,便弯腰捡起了笔。
但他在看见兰充仪那一双透着清冷的眸子,幽若空兰的脸,便是一愣。
他见过母妃的画像,其实她只有五六分相像,唯独这神韵竟像了十分。
难怪皇姐,最近与这位兰充仪走得近,就连父王也这般宠爱她。
兰充仪却在靠近宗政逸的瞬间,脸色瞬间惨白得毫无血色。
“母……你……没事吧?”
宗政逸‘母妃’二字,差一点脱口而出,幸好及时改了口。
兰充仪瞬间回神,接过朱砂笔回到御案前。
皇帝的锐利似看穿一切的眸子,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兰充仪看。
“你们先退下吧。”
兰充仪却故作不知,默默地将朱砂笔放好。
“妾,明日想去平安堂产检。”
皇上点了点头,伸手握住了兰充仪的手,宠溺道。
“朕陪你一起。”
与此同时,一只白色的鸟儿飞进了平安堂天字貳号病房。
左相一拆开鸟腿上的字条,面色便是一阵铁青。
“秦王和秦王妃为了对付自己,还真是煞费苦心!”
他眼神阴鸷,只恨没早一点除掉苏映月这个祸害。
“钱安,去请陈公子过来一叙。”
钱安领命,转身去了天字壹号病房。
……
翌日一早。
与皇上和兰充仪,同行的还有江昭仪和苏修容。
苏映月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教会自己这十几个徒弟,如何给孕妇产检。
因为隔壁两栋门面也已经装修好了,她干脆直接划分出了产检区域。
当产检室里,传出了胎儿有力的心跳声。
皇帝眼眶便是一红,就连兰充仪的眼眶也湿润了。
苏映月明白皇上此行的目的,所以便帮二人从头到脚做了一个彻底的检测。
她还不忘,转头对着徒弟们解释道。
“这样全面的体检,最好是婚前来做,这样生出健康宝宝的概率才更大。”
话落,兰充仪笑眯眯地搂着皇上的胳膊。
“妾觉得,秦王妃的话很有道理呢!”
皇上眼神宠溺,但语气里却有几分试探。
“你倒是很宠老七的媳妇啊!”
兰充仪故作神伤,“妾毕竟伤了……身子,若不是秦王妃,恐怕这辈子都没机会再做母亲。”
皇帝闻言,眼底划过一抹怒色,但隐下极快。
“朕以后,绝不会再让人伤害你们母子了。”
他这话几乎是一语双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