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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拉着齐苗苗的手,一边意味深长地开口继续敲打,说:“若是日后有人,拿着什么名节呀、米已成炊来说事,朕便将这些人通通送去尼姑庵!而管教不严的父亲母亲,便也自请离京,莫要扰了京城的清净。”
齐苗苗心底顿时暖洋洋的,看来自己还真是选了个好婆母!
齐志鸿夫妻二人听到了苏映月的话,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地。
唯独跪着的三人脸色白了又白,其余存了心思的人,也暗暗地庆幸,幸亏刚刚自己没有跟着附和,否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
春日诗会终于在两家欢乐,几家愁中结束了。
魏洛宣同母亲李秋静离去时,还情不自禁地看向了齐苗苗身侧五官极其精致的宗政润,尤其见着二人与桉木女帝和宗政帝亲昵的模样,心底的不甘便越发浓郁。
若不是齐苗苗走了狗屎运,得了桉木女帝的帮助,那么京城里的才女是她魏洛宣才是!!
叔父和父亲都说,自己长得最像姑母了,诗词歌赋更是得到许多名家称赞过的!
原本齐苗苗所拥有的一切,都应该是自己的!!
所谓知女莫若母,李秋静看出了女儿的心思,叹了一口气,赶紧在她耳边低声劝道:“千万别学你姑母,肖想那些不可能的,最后落得一个老死在冷宫的下场。”
魏洛宣抿着唇点了点头,但是小姑娘好胜心一起,哪里是外人劝得住的?
齐志鸿起身,恭敬地对桉木女帝和宗政帝拱手,说:“臣先送客,您们先坐。”
宗政逸乐此不疲地给苏映月剥着葡萄皮,眸光不转,态度敷衍,“嗯。”
齐志鸿二人因着桉木女帝拒绝得果断,又替苗苗撑腰敲打了众人,心底自是感激,况且谁敢和国君计较他态度好不好?
于是,俩人一起起身送客。
江右相夫妇特意晚走了两步,等所有宾客散尽,才走向苏映月和宗政逸屈膝行礼,巧妙地开了口,说:“臣妇嫡幼子今年五岁,想留在润玉小王爷身边当个伴读,还望宗政帝和桉木女帝成全。”
苏映月惊讶地看了一眼江右相,目光随即落在了右相夫人诚挚的脸上,“舍得?”
“能留在润玉小王爷身边,是老臣幼子永修的造化。”江右相说着,立即将身后的十二岁的江永修推到了身前。
江永修头也不敢抬,但是察觉到苏映月打量的目光,红色迅速从耳朵漫到了耳根处。
“小包子,你可喜欢江哥哥给你当玩伴?”苏映月看向了宗政润,将选择权交给了他。
宗政润认真地看了看,比自己高了半个身子的江永修,“你会射箭,那会不会舞剑?”
将来自己可是要带着小媳妇执剑闯天涯的,所以身边的玩伴可不能是个文弱的书生。
右相夫人闻言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亏了自己不顾夫君的反对,特意为幼子寻了名师教习了剑术。
宗政润见江永修腼腆地点了点头,便痛快地点了点头,“母亲,我喜欢。”
话落,他又后知后觉地看向了齐苗苗,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喜欢吗?”
齐苗苗翻了个大白眼,“你确定要我喜欢?”
宗政润立即摇了摇头。
……
春日诗会后,各个朝臣难得的没去娇妻美妾的房里,都歇在了正妻的房里,今夜的话题更是没有例外的,都围绕着如何抱上桉木女帝这根金大腿。
但是岳府的正院里却是鸡飞狗跳的谩骂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啪!啪!
岳大夫骂完,还毫不留情面地给夫人张氏和岳嫚谣一人甩了一个耳光。
他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急色,本就得罪过桉木女帝,今天又惹她不快,桉木女帝下一个不会收拾到自己头上了吧?
岳嫚谣一脸的委屈,不满地抗议道:“我和母亲还不是为了父亲,若不是岳惜雪不争气,我和母亲也不至于三番两次替她出头!”
岳大夫听了立即暴跳如雷,刚要抬手再打,便被岳夫人及时拦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提醒着:“老爷,凌辰公主不是还没有择驸马吗?”
岳大夫闻言,脸色这才缓了几分,但是语气依旧没几分好脾气地说:“倒是个好主意,不过可不能再惹桉木女帝不快了!”
“妾身知道的。”岳夫人张氏连连点头。
同样挨训受罚的,还有魏洛宣,只是罚她的不是父亲,而是家中掌权的叔父魏初辰,如今的魏左相。
李秋静心疼地看着被罚跪在祠堂的爱女,“小叔,你大哥之前伤了身体,嫂子和你大哥好不容易得了这个闺女,若是……”
魏初辰不耐地打断了李秋静的话,眼底是不容置疑的坚决,“大嫂,我就是为了你和大哥着想,为了宣儿以后不再重蹈她姑母的覆辙,必须让她想清楚,该将自己的聪明用在何处!”
“可是也不用罚她跪三天三夜,她才八岁呀!而且她只是个孩子。”李秋静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继续求情道。
魏初辰一向好说话,瞬间沉了脸,身上的气息陡然一变,“如今桉木女帝用人不拘泥于男女,与其专营如何靠男人,不如让她将那些聪明都用在学业上。若是她肯收心,我百年之后也好放心将魏家交到她的手里。”
李秋静闻言微怔,眼底划过一抹惊讶和难以置信,但终于没有继续求情。
翌日,苏映月赏给齐苗苗的五彩锦,直接做成了成衣的样式,以及头面送来了润玉王府。
只是齐苗苗收到这套五彩锦宫装和头面时,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虽说款式样子都很新颖,但是莫名多了几分端庄,怎么瞧着都有些像官服呢?
她为什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是,如今的苏映月若不是忙得外焦里嫩也绝不会将主意这么早,便打到了齐苗苗的身上。
但她若是预计没有错,华夏沿海修建城楼这么大的动静,邻国绝不可能坐以待毙,所以最迟不过两三个月,应当会纷纷来访了。
而且眼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让她忧心不已,那便是昨夜她回来时,雀鸟已经将小汤圆搜寻桑叶无果的事告诉她了。
不过,好歹缩小了范围。
这时,‘桑叶’推门而入,一边安排宫女们布膳,一边开口朝着内室如常催促着:“桉木女帝,该用午膳了。”
苏映月起身推开了内室的门,拉着‘桑叶’一同坐在餐桌旁,不着痕迹地试探着她的性子和年龄,“这一晃你都十六岁了,若是有喜欢的人,可一定要告诉我。你自幼便跟着我吃苦,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我可舍不得妹妹变成老姑娘,若要嫁人一定要在自己最好的年岁。”
布桐闻言心头一颤,她实际年龄其实比苏映月还要大五岁,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
如兰太后是知道自己的心思,但似乎从未关心过,她的年华有没有虚度。
苏映月没有错过她眼底的失落和茫然,敛了敛心神,担忧地问道:“桑叶,怎么了?”
布桐心底莫名一阵闷痛,一时失神竟说出了真心话,“那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呢?”
苏映月看着她此时茫然无助得如同一个孩子,又顶着桑叶这张圆圆的小脸,忽然回想起来,多少个瞬间桑叶似乎也这般失神落寞过。
桑叶该是有意中人了吧?自己竟疏忽至此。
她愧疚地将‘桑叶’拥入怀中,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心疼与愧疚,“是我疏忽你了,桑叶若是那人是一个人,便勇敢地去追逐,若是不尝试,怎么知道最后的结果不是你想要的那样?”
布桐发觉自己失言时,话已经问出了口,幸亏她并未察觉,于是情不自禁地继续追问道:“若是他与别人两情相悦了呢?”
平日里自己与苏映月亲近,更多的是想闻到让她心动的冷香,只是今天她身上混杂着淡淡药草香的体香,鬼使神差地让她感觉到了安心。
“若是那人两情相悦,我希望你可以祝福他,他再好已经是别人的了,我们每一个人都值得拥有自己的他,得到自己专属的幸福。”苏映月抬起手微顿,最后还是落在了她后脑,像安抚孩子般,一下又一下地柔顺着她的墨发。
“专属的幸福?”布桐喃喃地重复着。
这一刻,她竟有几分嫉妒桑叶遇到这么好的主子,心底是挥之不去的羡慕。
桑叶说得没错,桉木女帝会是个好君主,也是个好主子,还是……个好国母。
她似乎隐约地明白,主子为何会对她情根深种了。
自己真的要杀了这么好的桉木女帝吗?
可是若是不杀,如兰太后身上中的毒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