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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苏映月一睁开眼,便看见宗政逸被自己压得伤口出血。
她忽然有些佩服,佩服宗政逸竟然这样都没被疼醒。
他这睡眠质量,还真是让人羡慕呀。
她立刻鬼鬼祟祟地帮宗政逸处理了伤口。
待苏映月出了房间,宗政逸才悠地睁开了眼睛。
他白的近乎透明的脸上,瞬间爬满了细密的冷汗。
“嘶……”
他不是不疼,是舍不得打破这几日来,难得的静好。
屋外,苏映月一出房间。
她便看见,一只只牙齿尖利的狼,光温顺地看着看着自己。
苏映月试探地问道:“你们想留下来?”
“嗷唔!”
(是的)
苏映月满意地看着它们锋利的牙齿,铜铃大的眼睛。
她正愁,制药厂若是开在京郊,安保问题如何解决呢。
没想到,她这刚瞌睡,就有人迫不及待地给自己送枕头来。
但苏映月依旧板着小脸道:“可以,但没有我的命令,不可以伤人!”
头狼果断而又兴奋地叫着。
“嗷呜!”
(好!)
苏映月惊诧于,这些过分顺从的狼。
昨日,宗政逸受了太重的伤,她没有时间细想。
今日,她才有时间细细整理着思绪。
这时,如春嬷嬷战战兢兢地声音响起。
“王……妃,你昨儿送回来的鸡,都让这帮畜生给吃了。”
她一脸惊怕地站在院外。
昨夜她看着王爷和王妃终于和好了,所以也没留意这帮畜生。
今早,她才发现一个个竟然是狼,吓得她即使担心王爷的伤,却也不敢进院了。
头狼闻言小心翼翼地看着苏映月。
“嗷嗷……嗷?”
(那些秃毛鸡不能吃吗?)
苏映月闻言,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它们一个个身子瘦骨嶙峋,毛色暗无光泽。
显然它们之前,一直被主人苛待饿着肚子。
苏映月看着他们圆滚滚的肚子,弯眸一笑。
“可以吃,而且王府里其他下人,一定会非常感激你们。”
感谢它们终于结束了,它们的吃鸡生涯。
如春嬷嬷见狼群对王妃温驯异常,这才壮着胆子进了院子,走到王妃身后。
“王妃,你真要养它们?若不是它们,王爷和余侍卫也不会受伤。”
苏映月闻言,耐心解释道。
“嬷嬷,它们只是听话的狼,若不是它们,昨日我们也不会找到控制他们的人。”
而且,有了它们,自己还可以问出幕后黑手。
于是,她弯腰顺着头狼的毛发,开口问道。
“告诉姐姐,是谁让你们主人来刺杀我们的?”
“嗷嗷!”
(左相!)
苏映月闻言,眸色又冷了几分。
“左相么?”
她一字一句地重复着。
如春嬷嬷看着自家王妃,竟似真的跟着这狼一答一问。
她立刻惊得嘴巴都闭不上了。
“王妃,你真能听懂兽语?!”余成岭顶着一双黑眼圈,也瞪大了眼睛。
他昨儿带伤,方法用尽,却什么也没审出来。
最后,他还是求着李涟漪姑娘,现场解剖了活鸡、又缝合。
那人看着鸡最后还活着,他还什么也没问,那人便被吓得尿了裤子什么都招了。
苏映月并未否认,但也没承认,直接开口吩咐道。
“将你昨夜抓到的男人,多签字画押几分,路上慢慢丢上几张,送去京兆府衙。”
左相还真以为,自己躲在一群畜生后面,她就奈何不了他了?
她虽然现在还没能力要了他的命,但是她可以让他,几十年营营苟苟一朝化为乌有!
既然敢一再算计她苏映月,那么左相便要有承受她报复的准备!
余成岭看着王妃眼底的幽冷的光,脊背便是一寒。
为什么他觉得,王妃跟自家王爷越来越像了?
“王妃您这招,真是绝了!”
左相即使有法子逃脱罪责,但所有人都认定了他是凶手。
那么左相便是以权谋私,这才是最大的重伤!
宗政逸低沉悦耳的嗓音从屋内传出。
“这还不够。”
吱呀——
宗政逸推门而出,幽邃的眸子,盛着晨曦的光芒看向了苏映月。
他对暗处的高抵打了一个响指。
咻——
一道黑影恭敬地落在宗政逸身前。
“将左相派人,装扮成秦王妃的打手四处抹黑,甚至挑拨齐言官参奏秦王妃,又趁机联合重臣落井下石的事传出去!”
宗政逸危险地眯起了眼,玄色的锦袍披着金色的阳光,挺拔地立在门前。
“桑叶,今日平安堂便关门谢客,就说秦王妃昨日遇刺,动了胎气。”
苏映月意外地看着宗政逸,没想到二人竟想到一处了。
这样的默契,让她既觉得微妙,又难免遗憾。
遗憾他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有着不同的爱情观。
所以,她终究是要和离……
终于,一切按照宗政逸和苏映月的计划开始了……
余成岭一路上骂骂咧咧地,将抓住的男子送到京兆府衙。
“哼!别以为你背后是左相就了不起!就让敢对秦王妃下这样的杀手……”
路上已经渐渐地热闹了起来,众人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还是听到了左相二字。
有的时候,脑补远比事实更生动有说服力。
一切都按照苏映月预料的那般,来平安堂签协议的百姓们。
他们一听秦王妃,因为昨日遇刺动了胎气,所以今日平安堂关门一天。
“对,我今天还看见余侍卫押解男子去京兆府衙呢!好像是左相派的人。”
“左相?不能吧?”
“呵!上次太上皇显灵,钦天监说凤星觉醒,你们瞧着秦王妃和魏姑娘谁更像凤星?!”
“难怪,当时左相家的千金也厚着脸皮追去了!”
“所以杀了秦王妃,魏姑娘不就坐实了凤星的身份?!”
一众百姓,全然忘记月余前,他们还觉得宗政逸与魏姑娘般配呢!
但此刻,他们是发自内心地拥护秦王妃。
因为秦王妃,给了他们美好生活的希望。
他们越发义愤填庸地咒骂着……
“左相真是心狠手辣!”
“之前秦王妃会巫蛊之术,就是从左相府传出来的!”
“太可恶了!”
“据说,齐言官还因为这个,逼秦王休了秦王妃呢!”
“可恶!”
于是,一群百姓心底恨极了左相。
百姓从来都不需要证据,就像之前关于苏映月会巫蛊之术一般。
所以左相刚一下早朝,便臭鸡蛋烂菜叶砸了个满脸。
他在朝为官,这还是第一次。
当然,左相这待遇可不是独一份。
言官齐志鸿同样被臭鸡蛋和烂菜叶劈头盖脸砸的有些蒙!
“砸死你们个作威作福,不知民间疾苦,只知道争权夺势的坏官!”
“抹黑秦王妃也就算了,竟然还要秦王妃的命!”
“就是。打他!”
“还有齐言官,竟然逼着秦王和菩萨心肠的秦王妃和离!”
“砸他!”
“那么多贪官污吏不去管,就成天弄这些虚的!”
“打!”
……
左相脸色瞬间黑沉,却努力柔缓了面色。
“各位老乡,是不是有什么误……”
他‘会’字还未说出来,嘴里就被人丢进去一个臭鸡蛋。
咔嚓——
他一口咬碎了臭鸡蛋,腥臭味顿时在他嘴贱弥漫。
左相终于放弃解释,赶紧上了左相府的马车。
而齐言官越发觉得,秦王妃这是给这群百姓都下了蛊。
他也不去根一群刁民理论,也上了马车回了齐府。
但他们回到各自府邸,才知道什么是奇臭无比。
他们的大门院墙,竟被人丢满了腥臭的污秽之物。
其实,齐志鸿完全是被左相连累了。
而更让左相抓狂崩溃的是,他刚沐浴完。
他手下庄子的掌柜便像约好了一般,齐刷刷地等在了他的书房。
一股不好的预感,顿时浮上左相心头。
果然,一众掌柜齐刷刷地道。
“左相,我们的货源被人恶意抬高了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