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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各自族里,都有人无缘无故地失踪,亦或亡故,所以他们自然是想趁着这浑水,窥探一二。
这时一身紫色官袍的苏映海,不疾不徐地穿过人群,最后站在了齐太师身侧,但又落后半个身子。
他先是对齐太师行了学生礼,才看向了闹事的学子,用内力淡淡地宣布道:“京城在三日后,‘举办桉木女帝特训名额’的拍卖,依旧是每日一个竞拍名额。虽然桉木女帝正是用人之际,但是即使有钱拍得到,但是也不会落在别有用心,或者可以随意被人挑唆当枪的蠢货。”
一句话,让高亢的人群瞬间安静了片刻,随即出身于世家大族里的南夏考生和南夏商贾富户家的考生,纷纷不着痕迹地离开了抗议的人群,乖乖地站在南疆考生身后排队。
前来围观南夏的各个家主、商贾家主闻言眸光一亮,这特训名额虽然贵,但是这名额只要能拍下来,便是等同于花钱买来一个天之骄子。
所以即使让他们掏光家底,他们也是乐意的。
毕竟这天之骄子,又能扶持、培养出多少个可造人才。
看看如今无人能及的苏家、齐家,还有已经落魄的魏家因为桉木女帝的‘特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崛起壮大。
想到这儿这些乔装的族长,家主们都是果决的人,立即放弃了探寻族里失踪、亦或死去的那些人。
而且会轻功的族长或者家主,已经顾不得暴露身份,总而言之各显神通,恨不得瞬移回去调集族里资金,为三日后的拍卖会做准备。
唯恐慢了半拍,就抢不到‘特训’名额一般。
虽说日日都有拍卖,但是每日名额只有一个,早一日特训,便比后来之人多一个选择和优势。
因此抗议的人群,本来便因为南夏多半学子离去势弱了几分,这一下因为这些族长家主闹出的动静,又措不及防地静了一会儿。
被夏家幕僚买通的学子见状,立即扬声道:“苏大人,您这是想替桉木女帝离间我们吗?说好了华夏一家,那么咱们寒门学子怎么办?北夏学子又怎么办?咱们都是十年寒窗苦读出来的,凭什么成为你们的垫脚石?!”
话落,一石激起千层浪。
顿时,抗议的人群再次沸腾了起来。
尤其是那些家世、亦或是家中财富不输于南疆和南夏学子的,心底越发的不平衡。
苏映海故作才想来,拍了拍额头,讥诮地开口道:“哦,你提醒本官了,三天后燕京同一时间,举办‘桉木女帝特训’名额的拍卖。”
话落,再次让义愤填膺的人群安静了下来,随即出身于北夏名门世家的学子和商贾富户的学子,也纷纷地站在了南夏学子后面排队,乖巧地都不计较此时的排队的顺序。
“哼!桉木女帝之前为秦王妃的时候,口口声声人人平等,如今身居高位,便瞧不起咱们寒门学子了?!”被幕僚收买的学子,眼看着自己这一方渐渐式微,随即看向了一旁的百姓,举着拳头煽动道。
现在南夏的百姓们,因为苏映月还是秦王妃时,平安堂、齐家村、制药庄一系列的干预,早已不在为温饱发愁。
挨饿的老人们都记得苏映月的恩德,但是家里供养孩子读书的人家,又有几个心里会不期待家里出个当官的?
也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
大部分百姓们都是善忘的,又不知足的,所以家里供养孩子读书的百姓们,果然成功被他们煽动,一起加入了抗议的人群。
这时,袁弘诚愤愤不平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幸亏桉木女帝始终惦念着华夏所有贫民百姓,竟是不顾成本、代价要推广六年义务教育。”
“什么意思?”其中一个寒门学子,看着袁弘诚恭敬地行礼,好奇地问道。
被收买的学子见势头不妙,立即果断地开口打断,“你管他什么意思呢,不过是给咱们老百姓画的大饼,只是想安抚咱们!”
苏映海对袁弘诚摇了摇头,与其争一时口舌之快,还不如用现实打脸来得更直接,“是不是大饼,你们看原来百家书院的位置,不就清楚了吗?”
被收买的学子,知道自己已经得罪了桉木女帝身边这几位权臣,只有投靠夏太傅和夏侍郎一条路可走。
所以他也没回头去看,而且更是料定了即使百家书院,即使修建了五层高楼,他们这些人站的位置也绝对看不见。
所以他孤注一掷,冷嗤道:“苏大人,你是想调虎离山?!”
但是他却没等到,意料中的一呼百应。
而且之前被煽动,站到他周围的百姓,不仅离自己远远的,还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
他心底顿时浮过一抹不好的预感,终于机械地向着百家书院的方向看去,随即他的眼睛猛地瞪大,一颗心几乎是难以置信地停跳。
百家书院的位置,竟然高楼林立,虽然是没有一栋超过六层,但是那如远山泼墨古朴的建筑,如三五座高低不一的群山矗立在那儿。
不知不觉间,除了被收买的学子,其余寒门学子也乖乖地去排队了。
毕竟百家书院的藏书量,可是比天下第一书堂更丰富,若不是资金问题,谁不想进百家书院念书,如今终于有这样免费的机会,他们如何不心动?
不得不说,夏家幕僚收买的学子也不是普通人。
虽然他们处于劣势,但是还是有人急中生智,对着百姓和那些寒门学子,扬声道:“就算福利再好又如何?高官之位已经被这些世家大族的,还有那些富户商贾垄断了,而我们寒门学子此时若是在不团结,那么我们、甚至我们子子孙孙只能世世代代吃他们残羹!”
这句话,果然如一把锋利的刀,戳进了所有寒门学子和平民百姓的心窝。
“对,咱们不能因为桉木女帝这点小恩小惠,就丢下了尊严!”
“咱们若是不拼一把,怎么对得起咱们子子孙孙?!”
“对,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咱们不能向剥削、压榨、践踏咱们尊严的人低头!”
……
一时间,义愤填膺的声音再次回荡科举考场门前,一个个寒门学子和百姓们,一脸的壮烈。
他们一个个脊背挺直昂着脖子,仿佛他们现在所做的是什么宏图伟业一般。
形势瞬间逆转,而且似有不死不休之势,齐太师一脸焦急地看向了苏映海,“映海,”
苏映海不着痕迹地给齐太师一个安心的眼神,从容地负手而立,一副任由事态发展的模样。
他和袁尚书已经按照计划,拉拢稳住了各个世家大族和商贾世家的学子,而最难一劳永逸笼络的便是眼前这些百姓了。
收服百姓们最好的做法,便是像南疆一样,皇权建立在一个他们只能仰望的高度,除了震撼还要畏惧,这个时候的恩威并施才能让刻入他们的骨髓之中!
所以,他由着那些被收买的学子拱火。
“走,既然桉木女帝对咱们不公!咱们便砸了这科举考场,咱们没有未来,也绝不让这些一出生就高咱们一等的公子哥考!”
话落,一呼百应:“对!”
而且还有不少百姓激愤地捡起了石子、手边一切可以抓握的东西,向着站在考场大门前的齐太师、苏映海和袁弘诚三人打砸了过来!
这一幕,正被坐在茶楼雅间的夏太傅和夏清远欣赏着。
夏清远悠闲地品着茶,扬唇得意地说:“众怒难犯,过了今日就算桉木女帝天大的能耐,也不能逆转时间吧?”
“就是宗政帝手腕再了得,这次恐怕也护不住她了。”夏太傅脸上的得意不显,只是语气里愉悦却是如何也掩藏不住。
哗——
夏清远随即向地上倒了一杯茶,痛快地道:“母亲,儿子为您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