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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一进宗政帝的院落便是一怔,满院子的小厮、侍卫竟然在水塘里抓着什么。
晚风徐徐,拂过她的青丝,将她身上的脂粉香吹了满院子,忙着的侍卫和小厮顺着香气,本能下意识地看向了她。
尤其是目光无意落在她流光溢彩的琉璃鞋包裹着的雪足时,一双双目光的温度不断升高。
苏南珍抬着下巴,傲慢地扫了一圈吞咽着口水的小厮和侍卫,猛地放下了裙摆,遮严实了裙下所有的风光。
哒哒!!哒哒!!哒哒……
琉璃碰撞着地面如滚珠落玉盘,清脆婉转。
惹得院子里的小厮和侍卫们,觉得本还算凉爽的初夏莫名地闷热了起来。
一时间,竟然都忘了拦着她。
她终于面颊绯红,揣着忐忑的‘砰砰’乱跳的心来到了宗政帝的房门前。
因着宗政逸体谅德顺公公年迈,便让他下去休息了,门口只留了一个内侍百年。
百年伸手一把拦住了苏南珍,冷淡道:“宗政帝还在处理国务。”
苏南珍咬了咬唇,举起了手中的餐盒,“三姐姐,就是担心三姐夫太累,所以让我给三姐夫送点吃的。”
德顺公公交代过,桉木女帝一向重亲情,所以在护国公府从不用尊称,莫要大惊小怪。
她叫桉木女帝三姐,又叫宗政帝三姐夫,想来她与主子关系极为亲和,便自作聪明地不再阻拦。
苏南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吱呀’一声,推门而入,看向了桌案前伟岸专注的宗政逸。
宗政逸头也不抬,幽邃的眸光专注地看着手里的奏折,淡淡地说:“食盒放下就好。”
他并不知道北夏发生的事,加上苏映月提前同他打过招呼,今夜为苏漪悦举办女人单身告别宴,不带男人的那种,所以并未起疑,只是态度冷淡地送客。
“……好”苏南珍咬着唇,有些不甘心,但幸好她还准备了后手。
趁着宗政逸不注意,立即拿出了藏在袖袍里的香炉,缕缕异香便从香炉中传出,里面燃着的正是燃情香。
她将燃情香藏在了门口盆景后,便扭着柔软的腰肢缓慢地走向宗政逸。
只可惜她这番功夫做给了空气,他未看自己一眼,但她的脸上仍绽放出,柔美的笑,“三姐夫,三姐姐就知道您不会心疼自己,特意让我看着你吃完东西再走。”
宗政逸闻言,漆黑的眸子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看向了苏南珍。
苏南珍迎上他黑漆漆的眸光,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脸颊绯红,软糯糯地开口:“三、三姐夫怎么这么看着我?”
“欺君。”宗政逸绯色的薄唇,无情淡漠地溢出了两个字。
苏南珍的小脸顿时被吓得惨白,但心底仍不甘心,抬起了含情脉脉的眸子,“三姐夫,南、南珍只是真心爱慕您,没想求什么名分,也没想让三姐姐伤心,只想将自己最珍贵的……献给您,若是您愿意,偶尔能想起南珍,南珍便死而无憾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宽衣解带。
宗政逸冷冽的轮廓瞬间黑沉如锅底,他刚要呵斥出口,便看向了门外。
此时,门外是来送紧急奏折的岩川津美,她原本推门的动作,鬼使神差地僵在了空中,心底竟忐忑地期待着他的回答。
她又希望他心动,如此自己也会有机会,但又希望他坚决地拒绝,如此才是她心底仰慕的那个人。
她心思正百转千回,门内传来了宗政逸的声音:“你要在门口偷听到什么时候?”
岩川津美没想到宗政帝感官这么灵敏,只能收敛了脸上所有多余的表情。
吱呀——
她恭敬地推门而入,便看见了屋内美人香肩半露,一双眸光柔情似水,在看桌案后脸色浓黑如墨的宗政帝。
岩川津美的心,喜悦地跳动着,只是心头上莫名沉甸甸的,这份喜悦瞬间蒙上了些许愁绪。
尤其是感觉到了苏南珍警惕地打量,心底不痛快地开口解释道:“臣是来给宗政帝您送加急奏折的。”
“若不想被治罪,立即滚。”宗政逸如剑一般锋利的眸子,嫌恶地射向了苏南珍。
岩川津美闻言,心底莫名地痛快,似炫耀一般,堂而皇之地走到了宗政逸身侧,将怀中的奏折摆在他的桌案上,故意用她听不见的音量低语着。
苏南珍不甘心地看着二人,尤其见宗政帝对她的态度虽然算不上温柔,但是却平和了许多,心底便是一阵羞愤。
她捡起地上的外衫,胡乱地往身上套着。
哐当!
她冲出了房间,宣泄般重重地摔上了门。
门外的小厮和侍卫,忽然看见这么香艳的一幕,便有人碰倒了荷塘边的竹筐。
筐里满登登的田鸡,瞬间向四面八方跳跃逃窜着,最巧的是这些逃跑的田鸡,几乎把苏南珍包围个水泄不通。
苏南珍吓得变了脸色,尖叫声顿时划破寂静的夜。“啊!”
“呱!”伴随着田鸡声,一个雪白的肚皮,猛然在她眼前放大。
苏南珍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再次喊出了杀猪般的尖叫声:“啊!”
她边走边跑最后慌不择路地跌进了池塘,原本香喷喷的美人,顿时一身泥泞满身泥。
吱呀——
宗政逸房间的门开了。
岩川津美不屑地看了一眼池塘里狼狈的苏南珍,唇角勾起不屑的弧度:“丑人多作怪!”
苏南珍瞪了眼想过来扶自己的小厮和侍卫,就这么一身狼狈地冲到了苏漪悦的院子,自己得不到她也绝不能让那个女人得逞!
她满脑子怒气,只剩下这么一个念头。
原本正在狂欢的几个人,见到浑身散发着土腥味的苏南珍,便是一阵忍俊不禁。
苏漪悦不太待见苏南珍,语气不算和善,略显冷淡:“若是想过来同姐妹玩,也要先换一身干爽的衣服吧?”
苏南珍咬了咬下唇,定定地看向了苏映月。
苏映月悠哉地喝着果酒,也不开口,只等她主动开口。
“有什么话就痛快说,明儿可是四姐大喜的日子,别在这儿摆一张丧气的脸!”苏影辰更不会给一心想杀了自己的人什么好脸色。
苏南珍依旧执着地看着苏映月,随即讥讽地扬声道:“你在这儿安心聚会,就不担心有人对三姐夫图谋不轨吗?”
她既不想看着别的女人得逞,也不愿看着苏映月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哦。”苏映月淡淡地应了一声,便看向了一旁的侍女,吩咐道:“去帮七妹妹换身清爽的衣服。”
苏南珍:“!!!”
她这么忙狼狈来给她报信,苏映月竟然就这么个反应?
苏漪悦和苏影辰闻言,一脸好笑地看着苏南珍被气歪了嘴。
“哼!你别后悔!”苏南珍放下狠话,便气呼呼地出了院子。
苏漪悦担忧地看向苏映月,“三姐,想来无风不起浪!”
“我看是她勾引三姐夫未遂,恼羞成怒污蔑别人!”苏影辰看着苏南珍脚上的琉璃鞋,不屑地努了努嘴,示意苏映月和苏漪悦看过去。
苏漪悦闻言,这才留意到了她脚下传来了清脆的脚步声,陡然瞪大了眼睛,“三姐夫这是将他一把丢尽了池塘?”
“何必瞎猜?”苏映月轻笑着起身,“我馋干锅田鸡腿了,不若陪我一道回去瞧一瞧,小厮侍卫捉的田鸡够不够做一锅了。”
感情这种事,不是用眼睛看就够的,她不认为苏南珍会将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只是为了增添可信度。
她刚才虽然故作淡定从容,但是她分明从她的眼底看到了不甘。
虽然有对自己淡然的不爽,但那份不甘更像是,她没得逞,也绝不许别人得逞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