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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这个城市……长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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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历了飞机的起飞,接下来我要面对的就是飞机的降落,可能是因为飞机起飞之后很快就进入了平流层,这让我这个“飞行”新人有些飘飘然,轻敌了。飞机上开始播报飞机开始下降,今日无锡的天气尚可,虽然有雾,但是没有风,然而即便如此,降落的过程也并非太平。

    气流,颠簸,穿过云层,有那么短暂的几秒钟,我可以确定,因为飞机的颠簸,我的臀部优雅的离开了座椅,看看周围的乘客,全都一脸的淡定,我也只好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然而,我的心里早已经出离了忐忑,迈入了恐惧,飞机的颠簸气流,这感觉,可比坐跳楼机刺激多了。

    终于终于,飞机落地,一切顺利,我的一颗忐忑的心才放了下来。从前觉得脚踏实地是一个励志的形容词,但是现在才觉得,脚踏实地,就是一个动词。什么会让你在经历了高空飞行之后,充满安全感,感到无比的舒心,就是脚踏实地啊。

    走下飞机,我和无锡碰面了,这是我此生严格意义上,除了大连之外,到过的第一座城市。下了飞机,又急着去取行李,等到我终于意识到我抵达了一座陌生的城市的时候,我已经坐在了前往朋友家的出租车上。我这才反应过来,我的天,我第一次到了外地,我的天,我忘记好好感受和记录一下这个第一次了。

    要说我对无锡有什么印象,那么我只能告诉你,这个城市……长毛了。

    长毛,就是发霉的意思。我走出机场,暴露在无锡的空气之中的时候,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后我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长时间没有人上课的教室又一次敞开大门的时候散发出来的味道,那是地下室的仓库久不见光终于迎来主人时散发的味道,阴潮的角落,盘山公园的树丛,散发的都是这样的味道。那是潮湿的水蒸气夹杂着植物根茎泥土的味道,说得好听一点,就是大自然的味道,说的通俗一点,就是发霉长毛的潮湿味儿。

    我几乎是一下飞机就接到了张先生的电话,“怎么样?那边的天气怎么样?”

    “嗯……天气还行,不冷,有点雾,就是味道不大好,这个城市好像……长毛了。”

    我就是这么说的,也确确实实是这么感受的。不过我当时并不知道,到了第二天,我会对这个城市有一个彻头彻尾的改观,我在这里先卖一个关子,暂且不说我有什么改观,我只说,我抵达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点半多了,所以根本看不清楚周遭的所以然。朋友打车过来接我,老友重逢,自然是打开了话匣子,哪里还顾得上周围的景致。

    按照我的行程,第二天一整天我都会待在无锡,后天才会转站去上海,所以我并不心急,因为我有时间可以慢慢的,略微感受一下这座南方城市。

    在朋友家借宿两晚,朋友定是要招待我的,在外地如果遇到东北老家的朋友,就是会十分的热情,东北人的热情,不会因为改换了地点和场景,就发生丝毫的变化。朋友一边跟我抱怨,抵达的太晚,好吃的店都关门了,一边还是在外卖平台上,不停的下单。外卖一份接着一份,只有两个小姑娘,却摆了一大桌,最后一份外卖是甜品,但是等到送来的时候,我早就吃不下了,只好留作第二日的早餐。

    在这里需要科普一下无锡的美食,不过在科普美食之前,还是要先啰嗦的对比一下南北方城市的差异。

    首先,我的这一趟无锡之旅也是几年前的事儿了,那时候大连的外卖还不普及,外卖平台用的也少,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新奇,但是南方却已经悄然成风,点外卖已经成了生活常态。其次,在大连,几乎是没有夜生活的,一定要说的话,顶多夏日的那几个月,勉强能够感受一下暗夜的热情,待到十一月天气转凉,大家便开启了单位,回家,两点一线的生活模式,这样的情况会一直持续到第二年六七月。所以,在大连,几乎不存在深夜觅食这件事儿,我经常遭遇这样的情形,深更半夜,饥肠辘辘,打开外卖软件,看到的是一连串的灰色标志,写着“本店已打样”,于是连同我饥饿难耐的胃,也一同打了烊。所以,在大连,尤其是你住的位置再稍微的偏远一点,就不能够寄希望于外卖宵夜,家中有个给你深夜煮面的人,或者囤积一大堆美味的零食,才是明智之举。

    但是到了南方,却不是这样,打开外卖平台,各式各样的小店,动辄营业到凌晨,种类更是五花八门,即便是夜深人静,也不用担心挨饿,自然有外卖投送关怀。

    也是到了无锡,我才知道,有一种小串,叫做把把烧。第一顿饭算是宵夜了,朋友就是选择了这种小串烧烤来招待我。这种小串差不多这两年才在大连兴起,因而我在无锡刚一见了还觉得挺新奇的。

    把把烧其实颇有历史渊源,绝不是近几年才流行起来的新式餐饮,一定要追溯的话可以追寻到张骞出使西域的时候。其实最初的把把烧和烧烤十分接近,是使用大钢钎插着肉块烤制食用的吃法,后来又在川蜀一带被几经改良,才有了现在的样子。

    和东北豪迈的吃法不同,南方的把把烧都是小串,售卖的时候也并不是按照一串一串的单位售卖,而是一把一把为单位。每一根竹签上的肉块或者蔬菜都很小,这样一来,对于食客来说,不会因为分量过大很快就饱腹,也使烤制的时长大大的缩短了,火候更加均匀,食材也更容易入味。

    南方的把把烧菜单十分的丰富,有很多食材到现在在大连都还不是很常见,但是吃起来却是相当的美味。烤的金黄焦香的掌中宝,内有软骨,肉质弹牙,软骨又增添了清脆的口感;从排骨上剔下来的排骨肉,烤制之后肉味更加浓郁,很有嚼劲,搭配麻辣的干料,最是契合;猪鼻筋我是第一次尝试,软硬适中,似筋非筋,像是富有齿感的果冻,佐以咸鲜口的酱料,简直堪称完美。广味香肠,豆干,鸭舌,大蒜,花菜,几乎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什么烤不了的。我也是在无锡第一次见到烤玉米粒,一根铁签签上,穿着一串玉米粒,吃着方便,分量也刚刚好。要知道,那个时候,大连的烤玉米还是一整个的,我们也不在烧烤店吃烤玉米,而是在街边的玉米摊,一棒烤玉米,对于一个饭量不大的女生来说,直接就是一顿午餐了。

    午夜的把把烧慰藉了我的胃,酒足饭饱,旅途颠簸,我迫不及待的倒在了床上,心里原本还盘算着第二日有什么行程,谁知道还没想明白,就进入了梦乡。好在我是个喜欢随遇而安的人,明天的行程明天自然就知道了,晚安了您呐,无锡,咱们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