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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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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王这几日只要回想起平湖街的事情便一阵阵的后怕,幸而有阿芜相帮,不然...不然...他简直不敢去想那后果。

    握住福王妃的手,他道:“我向你保证,类似的事情绝不会再有第二次。”

    福王妃看他一脸的内疚,反握住他的手,温声道:“你心中所想我都明白,我信你。”

    一句“我信你”,差点让福王落了泪。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这一刻,他心中更加坚定了所谋之事。

    若打从一开始宁铭愿意让他自生自灭,亦或者是宁铭的手段只是针对他,那他绝对不会去暗中经营那些势力的,哪怕是死,他也绝对是安安静静的死,给史书上的宁家留一个体面。

    但宁铭要动他的家人,福王却不能视而不见、无动于衷了。

    而此次平湖街事件的主谋是谁,那是显而易见的。

    这笔账,福王不会忘!

    到了晚间,核桃准备了热水。

    锁好门窗后,她一边拧着热帕子,一边冲榻上的人笑道:“夫君昏睡了几日,又是高热又是吐血的,身上恐怕粘腻的不舒服吧?”

    “我给你擦擦。”

    她这一口一个夫君的叫着,玉卿卿哪里好意思让她帮忙擦身子?

    见她走近,忙道:“不用了!”

    “待过几日我能动弹,再自己洗漱吧。”

    核桃道:“夫君是怕疼吧?我会小心的,你放心。”说着就在榻边坐下,伸手掀开了被子,而后开始解玉卿卿的衣襟。

    玉卿卿动弹不得,说她又不听,只好任她擦了。

    不过,不得不说,这么一擦洗确实神清气爽不少。

    “小核桃,我交代给你的事情,你没告诉别人吧?”

    核桃摇头,而后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塞给阿芜道:“我谁都没告诉,夫君放心。”

    玉卿卿看着她,有些新奇好笑的道:“你都知道了,为何还叫夫君?”

    核桃闻言脸有些红:“夫君既然扮做男子样貌,自然是有原因的。”

    “我虽然不懂,但我也不愿意拖夫君的后腿。”

    “等到夫君换上自己的衣服,我...我再唤你阿芜姐姐,如何?”

    玉卿卿闻言笑了笑。

    提起这个问题,核桃也有疑问,抿了抿唇,轻声问道:“夫君既然你不需要娶妻,为何当初要买了我?”

    玉卿卿笑意微敛,看着帐子,有些出神的道:“看到你的处境就想到了幼年的我,那个时候我很希望能有个人带我走。”

    “猜想你也是这样。”

    而且,她太孤独了。

    她这样一个浑身都充斥着恨意的人,稍有不慎,便会被阴暗占据。

    她需要有个人来提醒她,她是个人,不是那些茹毛饮血的禽兽。

    核桃没想到她和自己一样,也是遭受打骂长大的。

    可既然家中的人对她这么恶毒,她为什么还要回去?

    是因为那个叫晏珩的人吗?

    核桃看着她虚弱的样子,心中止不住的担心:“夫君以后打算怎么办?”

    玉卿卿转眸看着她,道:“我有事情要去做。”

    “且你也看到了,我这身体有今日没明日的。”

    “若你愿意在福王府生活,我可以和宁公子说。”

    核桃看着她,忽然就恼了:“夫君还没教我识字呢!”

    说着蹭的站起身,在水盆里淘洗着帕子,动作之大,水花四溅:“且若我走了,你再发作,谁照顾你呢?”

    玉卿卿没想到她会生气,擦掉溅在脸颊上的水滴。

    看着她气嘟嘟的脸,摇头失笑道:“那我就先谢过小核桃的照望之情了。”

    核桃洗帕子的手一顿,扭头看她,一时笑的见牙不见眼:“不用谢。”

    玉卿卿没忍住,跟着笑出了声。

    真真是个傻孩子!

    核桃拧干了帕子想去给阿芜擦脸,但想到她脸上的颜色又放弃了。

    想起一事,她道:“夫君说这病是旧疾,可我怎么从未听夫君提过。”

    “夫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病的?”

    玉卿卿闻言沉默下来。

    回想她重生的那日,她将王婆子母子给制住后,心口忽生出的窒闷感,那时她不曾在意,如今想来,便与眼下一样,不过症状稍浅些罢了。

    而后便是翡翠山上的那次发作,加上平湖街这次。

    这三次发作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她改变了前世既定的事实。

    话说,天机不可泄露,世间万事万物皆有规法,坏天道者,必得灾殃。

    她的重生便是坏了天道,所行之事更是。

    若寻个人迹罕至的荒山老林悄悄的苟且偷生,或许还能落个平安。

    若回京的话,怕是...怕是不得善终。

    可那又怎样呢?窝囊的活,快意的死,她当然要选择后者。

    “很久了,我记不清了。”

    核桃也不在意,转而又道:“那大夫说夫君身子亏损的厉害,以后务必要精细的养着。”

    不然,恐不能长寿。

    后半句话,核桃咽在了肚子里,她抿抿唇看着阿芜,道:“夫君以后不能只吃阳春面了,要多吃肉。”

    玉卿卿笑着应下。

    另一间厢房里,雷云厉揖手朝宁元隽见礼。

    宁元隽虚抬了抬手,语调微急道:“长君怎的这会子来了?可是府里有事?”说着指了指凳子:“快坐。”

    长君是雷云厉的表字。

    雷云厉谢恩坐下,恭谨答道:“殿下命我暗中调查平湖街的刺客,我翻遍了城中,也没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故而趁夜出城,找找线索。”

    “路过大业村,来给公子请个安。”

    宁元隽闻言神色一震,忙道:“可有找到?”

    雷云厉神情晦涩,摇了摇头。

    那些人都是死士,浑身上下丁点的线索都没留下。

    宁元隽皱起了眉,冷道:“那些乞丐在平湖街窝踞筹谋多日,就算有线索留下,也早经被他们发觉并掩盖了。”

    “确是如此。”雷云厉点头:“此次,是我们太大意了,让王妃和三姑娘受了惊吓。”

    “多亏了那个叫阿芜的小掌柜。”

    提起阿芜,宁元隽神色稍霖,赞赏道:“她确实不错,勇谋之下又不失细腻。”

    雷云厉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宁元隽都如此了,更不用说福王及福王妃了。

    她运气倒是好,阴差阳错的找了个好靠山!

    若她把中元节那日,他去面铺灭口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说不定福王会怀疑他与刺客是一伙的!

    想到这些,雷云厉心里便毛毛躁躁的不得安宁。

    “听说被人伤了?如今可大安了?伤她之人抓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