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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好的宁神花汁液!”
马库斯推开木门,便见到一个暗夜精灵少女正在用力按住挣扎的伤员,她略有些纤细的手掌上氤氲着淡绿色的自然魔法光华,对马库斯的到来毫无反应。
“新来的伤员请稍等,或者去找一条绳子把自己绑起来。”
名为海蒂·暴风爪的德鲁伊如此说。
马库斯也不言语,只是轻轻按住有些躁动的克罗米,扯着她的后脖颈让她骑在了自己脖子上。
“我能帮忙!”克罗米揪着马库斯的耳朵,颇为不服气地说。
“我可是个牧师!”
马库斯翻了翻白眼,束手而立。
“术业有专精,别打扰别人工作。”
相较之二人的淡定,高弗雷在踏入房间后便是眉头紧锁,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手帕,掩住了自己的口鼻。
“海蒂!”
赶来的一个中年男人抢过了医官递向女精灵的宁神花。
“他已经被诅咒蒙蔽心智了,别浪费这些了。”
皇家医师克雷南·阿朗纳斯眼神很是疲倦,稀疏的头发被汗水粘在额头上,用无奈的表情看着海蒂。
“我们的安神药剂……储备不多了……”
海蒂并没有反驳,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嗯,等量魔皇草、皇血草、墓地苔,没时间配置了,用烈酒煎服,找东西塞住他的嘴,能不能活下来……”
暗夜精灵舒了口气,“看他的造化吧……”
“都是虎狼药啊……”
克雷南摇了摇头,从一个官僚的角度来看,海蒂的坚持可以说是相当没意义的。
但作为医生,他又没办法指责德鲁伊的做法。
“艾露恩与你同在,年轻人。”
海蒂十指交叉,虔诚地为这个战士祷告,而后目送全副武装的兵士将伤员抬了下去。
“下一位!”
祈祷进行的标准而迅速,很显然这个德鲁伊近日来对这个流程依然相当熟悉了,送走一位伤员后,她立刻调整状态,等待对下一位患者都救治。
无论是皇家医官克雷南,还是这些来自达纳苏斯的德鲁伊,他们其实都有能够压制狼人诅咒的方法,只可惜伤员一波接着一波,根本不给他们调配药剂或者准备仪式的时间。
尽人事、听天命,大概是海蒂这些天对自己说过的最多的话了。
很快,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被手脚麻利的助手们抬上了手术台,他看起来也就十几岁的模样,身材很是瘦弱,赤裸的上半身上有一道狰狞的爪痕,从左肩一直连到右侧的腋下。
“勇敢的小伙子,你叫什么?”
海蒂看着少年横贯前胸的伤口,暗暗蹙了蹙眉,但表面却是不动声色,和颜悦色地和她的患者交谈着。
伤口很新,而且不深,估计是狼人抓伤他时他胸前还穿着铠甲。露出的肌理显然已经被助手认真清理过,暗红的肌肉颇有些狰狞地外翻着,失血才是此时伤员面对的最大死亡威胁。
因此海蒂努力地和他交流,只希望这个幸运却不幸的小伙子不要昏睡过去。
幸运的是狼人的利爪没有向下半分,划开他的肚腹,不幸的是几十厘米长的伤口,给了狼人毒素非常方便的入侵条件。
“尼古拉斯,”年轻人苍白的脸庞对上暗夜精灵,竟然浮上了些许红晕。
“你可以叫我尼克,美丽的女士。”
尼克略有些羞涩地说,褐色的眼睛呆呆地望着海蒂的面庞。
“你看起来就像一位天使……”
海蒂抿嘴不言,类似的夸赞她这些天不知听过多少,而眼下摆在她面前的问题是,这么大的伤口让她从何下手。
克雷南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皇家医官一把拽过了负责运送伤员的后勤部队负责人,用沾满血迹的手将其按在了隔间的墙壁上。
“我跟你说过什么?”
克雷南低吼着,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干扰到德鲁伊的工作。
“你知道海蒂女士已经多久没合眼了吗?72个小时!我知道前线的小伙子们很不容易,但能不能体谅体谅我们?这种……”
克雷南伸出手,咬着牙指向走廊外的手术台,眼中满是不忍。
“我也不想放弃每一个伤员,但我更希望更多人活着!”
医生的愤怒来得快去的也快,他看着眼前浑身泥点的后勤军官,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颇为颓丧地道:
“我不想再听到士兵们在地牢里狂吼了,像这样的患者口中灌药剂让我觉得自己像是个刽子手。”
他拍了拍军官的肩膀,而后整了整自己褶皱的白大褂,将额前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粘回了它们各自的位置。
海蒂仍在有一搭没一搭的维持着尼克的清醒,只有为她擦汗的助手清楚此时的暗夜精灵有多么紧张。
以她的自然法术造诣,根本无法赶在毒素蔓延之前,净化如此大的伤口。
“要是法珊德拉姑姑在该多好。”
女精灵轻轻咬住下唇,深吸了一口气。
“地根草和石楠磨粉,温水,清洗伤口,时刻清洗……”
她尽量让自己表述得清晰,“活根草预配的生血药剂还有没有!他需要补血!还有……还有……”
就在海蒂纠结不定之时,一道影子挡住了她面前的光线,她瞟了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尘不染的灰黑色法绒裤子和同样洁净的短靴。
“我说了多少次!”海蒂心中的烦躁瞬间释放了出来,“谁把闲杂人等放进来的?”
此时的吉尔尼斯城,能在雨水和战乱中保持洁净的也只有那些躲在地堡里的贵族老爷了。
“很抱歉,”一个温和的男声传来,“我不是想占用公共资源,我也姑且算是个医生。”
没等海蒂继续发作,马库斯蹲下身子,一股温和的圣光注入了尼克的身体。
“应付诅咒没有你专业,但对于补血我还是很有心得的。”
伴随着圣光术的生效,尼克苍白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红润,海蒂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反应有些过激,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他的身体还很虚弱……狼人毒素在不断侵蚀着他的……生命。”
马库斯哪懂什么医术药理,他只是注意到这个83级的npc血条下面挂了三四个持续流血的debuff,以他的实力一发圣光术就能将尼克奶满,但几个损益很奇怪,尼克的血条以一个极快的速度下降到百分之三十左右,而后就是缓慢地下降。
也正是因此,马库斯甚至不敢去愈合他胸前那吓人的伤口,生怕好心干了坏事,把病毒关在了患者体内。
但这样一来,马库斯这个目前整个艾泽拉斯都排的上号的全系圣骑士,便只能沦为一个移动血源。
马库斯咋舌,果不其然,象征狼人诅咒的那几个debuff属于剧情范畴,清洁术只能勉强维持伤势,却根本奈何不了尼克的异常状态。
说来也是,在狼人的新手任务中,诅咒是层次递进的。
在地窖遭遇狼人时,玩家得到的debuff上显示的是:
“你被狼人咬了一口,可能会有些痛。”
而随着剧情的推进,这个debuff的描述会更迭为:
“你的伤在逐渐恶化,周围还长出了粗硬的黑毛。”
“圣骑士?”
海蒂看着马库斯掌心的金光,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据她所知,吉尔尼斯尽管也有圣光信仰,但大多都是不入流的牧师,还从没出现过圣骑士。
“外地来的。”
马库斯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你能压制他的诅咒吗?”
“嗯,”女精灵重新看向尼克的伤口,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但这个伤口太大了,以我的能力,净化进行到一半就……”
“我可以帮忙的……”
二人均是一愣,发出声音的却是马库斯身边的克罗米。
“去去去!别闹!”
马库斯皱眉,熊孩子在这瞎折腾什么?
穿一身牧师袍就真拿自己当牧师了?你当初还扮过狂暴战呢。
克罗米嘴撅得老高,也不和马库斯啰嗦,蹲下身子,一股纯正的圣光力量从她的小手上缓缓亮起。
“呃……”
马库斯目瞪口呆,你可是条龙好不好,哪个青铜龙还能玩圣光的?
不过来不及惊诧,克罗米的加入缓解了海蒂和马库斯的压力,有了圣光净化术的帮助,尼克的伤口流出的乌黑的血很快便在二人的合力下变得鲜红。
“呼!”
海蒂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可以修复伤口了。”
“嗯?”马库斯一挑眉毛,在他的视角哪个硕大的狼人诅咒还挂在尼克的血条下面。
“以艾露恩之名,愿你忘却鲜血淋漓的噩梦,拥抱纯洁的月光……”
随着德鲁伊的祷告,马库斯惊讶地发现,那个象征狼人诅咒的图标仍然没有消失……
只是从debuff栏转移到了buff栏中。
随着克罗米愈合了尼克胸前的伤口,海蒂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疲惫的笑容。
“太好了!”
她转过头,对身旁的助手说:
“和之前一样,静室,足够三天的食物,通风无光,任何人不要打扰。”
说这些话时,海蒂显得有些奇怪,眼神不断游弋着,倒像是在做什么坏事一样。
反倒是马库斯,一脸玩味地注视着暗夜精灵。
“嘿!”
他的耳朵突然一紧,却是被克罗米抓住了。
“家里的女人已经够多了!”
马库斯撇了撇嘴,我是那样的人吗?
心中的疑惑得以证实,让马库斯感到十分开心。
不出他所料,这些德鲁伊能做的只是用艾露恩的神言压制住狼人心中的嗜血本能,三天的时间,足够让恢复理智的伤患认清自己的处境,掌握变幻成人型的能力。
或许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治疗中的异类,自然会对自己的秘密守口如瓶。
“真是令人惊叹的神术!”
马库斯半真半假地赞叹道。
海蒂轻轻摇了摇头,“多亏了阁下的的相助,还不知道……”
“马库斯!”马库斯笑了笑,揉了揉克罗米的头,“我女儿,克莱尔。”
“海蒂·风暴爪,您叫我海蒂就好。”
马库斯当然清楚海蒂的全名,听到她自报家门,有意无意地问道:
“风暴爪?不知道法珊德拉女士……”
“你认识法珊德拉姑姑?”
还没等马库斯说完,对面的女精灵便提高了声音惊呼道。
“只是有所耳闻,”马库斯笑了笑,法珊德拉·风暴爪是吉尔尼斯新手任务中,最终帮助玩家恢复人形(获得双形态)的暗夜精灵npc,也是狼人传承幻化任务中,在乌鸦岭救治野性狼人的精灵德鲁伊。
“玛法里奥说她是为数不多的坚持救赎之路的德鲁伊,你有一个值得尊敬的姑姑,当然,你也一样,年轻的女士。”
海蒂也就一千岁出头,在暗夜精灵里算是妥妥的小字辈,听到马库斯搬出世界德的名号,不由得吃了一惊。
“我还差得多……”
暗夜精灵低下头,对这个夸赞显得有些惭愧。
助手很快抬过来了另一位伤员,在三人的共同救治下,受伤的士兵理所当然地再次被送进了“禁闭室”。
“这些天海蒂小姐救治了很多人吧?”
马库斯有条不紊地将衬衫的袖口卷了起来,似乎无意地问道。
“没……”海蒂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嗫嗫嚅嚅道。
“七百多人啊!”
反倒是药剂台旁一直忙碌的克雷南感叹道,“为了这些小伙子,海蒂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
医生感慨道:“还好有您帮忙,我看阁下不像是吉尔尼斯人?”
说这话时,克雷南抬了抬眼,瞄了一眼门口站的笔直的高弗雷。
“我嘛……勉强算是吉恩国王的远房侄子。”
马库斯随口答应着,脑中却在不停盘算着。
三天,三天的功夫,就有七百多个吉尔尼斯人暗地里变成了狼人。
且不提德鲁伊们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目的,单单说他们来到吉尔尼斯这几年……
他回头看了一眼高弗雷,目光有些怜悯。
难怪高弗雷绑住了国王都没成功政变,半个城都是吉恩的“自己人”,能成才怪呢!
“有什么事吗?马库斯阁下?”
高弗雷注意到马库斯看向他,询问道:
“没什么,我和克莱尔在这里还能帮上忙,或许国王现在更需要您的帮助。”
………………
赶回东北部的商人区时,高弗雷只见到一群绅士打扮的国内贵族正围在吉恩身边,激动地说些什么。
“达列乌斯就应该关在监狱里,被野兽吃掉!”
“别说了,”吉恩揉了揉紧皱的眉心。
“那场动乱已经过去好久了,现在我们需要达列乌斯。”
在血牙狼人的压力下,吉恩做出的选择出乎所有贵族预料。
他打算释放吉尔尼斯兵变的罪首,关押在监狱中的达列乌斯·克罗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