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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以为世间婚姻的美好不外乎夫唱妇随,我终有一天可以像传说中的幸福女人那样,跟他开启共同的事业版图,一起共享人生的起起落落。哪怕他投资失败赔得一无所有,哪怕遭受他或冰冷或暴力的对待也心存一丝侥幸,期望他有朝一日回头是岸。
可惜……
曾经但凡有一念别离,必痛不欲生,如今看透真相却知,原来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所有情深缱绻风干在无尽风雨里,爱已无存,恨却荼靡。
“沈修慕,这一次,换我来做主角吧!”我轻轻抚摸着屏幕上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一字一顿,字字泣血,“让我把你插在我心上的刀,一刀一刀的取出来,还给你!被你毁掉的这半生憧憬,被你扼杀的这一世深情,我要你用下半辈子来还!我要你怀抱鲜花美人,拥有一切男人荣光,也要你万箭穿心,尝遍世间别恨离愁,我要你万丈高楼平地起,赏尽秋月春风,也要你悬崖百丈冰上走,粉身碎骨!”
至于离婚?
我没想过,因为我知道婚姻里结下的仇恨,别指望婚姻外再报回来。更别提离婚让小三收拾他的蠢话,任何婚姻幸福和不幸福的概率都是相等的,没有任何科学证据表明第三者上位的婚姻就一定比坚持原配的糟糕。
所以,这仇,我不指望命运,不假手他人,我要自己给自己报。
一夜神思纷乱,辗转难眠。
天亮之时,儿子奔进我房间,欢快的要求我送他去上学。
我开始起床梳洗。
镜子里的自己不施脂粉,不染胭脂,经历一夜失眠的折磨皮肤变得干燥又枯黄,再加上大大的黑眼圈,上移的发际线,整个人看起来形容枯槁,满脸猥琐……
遥想当年,这容颜也曾惊艳过多少人的青春,赴过多少男孩儿梦里青涩的约?它原本该有更好的人生,却把最美的那些年喂了狗……
我叹了口气,怔仲半晌,开始给儿子梳洗换衣服,送他去幼儿园。等一切忙结束方停下来,拿出笔记本在纸上写写画画。
既然要复仇,那么就要用全部的精神,布最好最狠的局。而在布局之前,我需要做到最基本的知己知彼。
比如:沈修慕最渴望什么,方便投其所好;最反感什么,避免越界踩雷;优点是什么,方便引导利用;缺点是什么,适合挖坑埋雷等等。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通过一番条理清晰的数据分析,我制定了一个环环相扣的行动计划。并将行动计划细分到每一个环节,设置好相关的时间节点和成本投入。
由此,一个历时两年的复仇计划就诞生了。
但计划跟现实有的时候不是绝对统一的,我看着笔记本陷入了沉思:比如第一阶段,投其所好,沈修慕最大的梦想是开一家新能源汽车专卖店。以K城这个二线城市而言,一家汽车专卖店的起步资金加运营成本大概是五十万左右。由于新能源市场有国家补贴,这个数字会相对低一些,但也不能低于四十五万。
以我目前的境况,哪里去找这四十多万?卖鸡脚肯定是不可能的,我得找一份能帮我快速积累财富的工作才是。
于是我的一天便被分为两个部分,前半部分定计谋,后半部分浏览求职网站找工作。
然而直到我将求职网站上所有心动的工作分析一遍,才发现一个残酷的事实:那便是大多数工作在实习期阶段薪资待遇都相对较低,唯一能让人逆风翻盘的工作大概只有销售。可销售是个风险系数很高的行业,像我这样的销售小白恐怕一不小心就会亏得渣都不剩,更别提赚钱报仇了。
我思虑再三,决定不舍近求远,因为我大学的专业是汉语言文学,毕业后至结婚前有三年多的教育工作经验,基于这个关系,我觉得教育行业也许更适合我。????于是我找准比较看好的几家民营教育单位投了简历。
由于有丰富的职业履历垫底,很快便有学校的HR发面试邀请给我,接下来的两天,我开始繁忙的笔试,面试,最后结果出来,每家的HR都给我递出了橄榄枝。并且,开出的条件都不错。
我经过综合评估,最终选择了一家下沉到地方的私立学校,双方商定工资待遇年薪不低于十万,除此之外还有每年十万的骨干提成,目前来看,这已经我能达到的最高级别待遇。???当然我之所以选择这家学校,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这份工作可以让我名正言顺的离开沈修慕。
一切尘埃落定后,我跟新单位要了三天的时间处理个人私事。
首先是我手里的小生意,我找到上次那个给我要鸡脚秘方的中二青年,将我做鸡脚调料的配方和客户群给他,顺便也将做法和需要注意的地方告诉了他。没想着这年轻人倒是挺靠谱,这么两天就把营销方案都弄出来了。
其次是儿子的上学问题,由于幼儿园现在还没有放假,我自然不可能带着儿子一起走。我和沈修慕的事情说穿了,儿子才是最大的受害者,除了加倍的爱他,我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能降低伤害。
至于母亲,我委婉地跟她提出过我的想法,她的观点是我已经长大了,应该懂得为自己寻找更舒适的生活。总体来说,我的母亲是个开明的人,比起委曲求全,她更支持我快意恩仇。
最后,我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带儿子和母亲去最想去的水上乐园。看着儿子无忧无虑的笑脸,我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无力和心酸,而也是这时候,我才想起,从事情发生到今天已经整整五天了,沈修慕还是没有回来,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
但事情总是要解决的,我给他发信息,顺便附上我们三人在游乐园玩的照片,让他下班来接我们。
他没有回复。
只是到下午五点我们从游乐园出来后,才看到他的车停在路边。
来的人不是他,而是他最好的朋友——李博。
“沈修慕呢?”
我问李博。
李博难为情地笑笑,将我拉到一旁:“嫂子,你和修慕怎么了?他一连几天都去我那儿,每天醉醺醺的,问他什么也不说,这算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