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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晨找了一家青年旅舍,旅舍在一座山上,是由一个废弃的观象台改造而成。
上山的路是一条环行路,蜿蜒道路旁全是一些小房子,房子裸露着红砖,围墙上镶嵌了一块块绿色玻璃,在阳光照射下折射出光芒。
每一个小房子门口几乎都有一只狗,或大或小,趴在地上,伸着舌头,注视着来往行人。
“以后我们也养条狗吧。”王艺艺说。
“好,你想养什么狗?”
“要小的,反正不要大的,我害怕大狗,我被大狗咬过。”王艺艺认真地说。
明晨附和着,他想过以后的事,但从没想过这些细节。
他今年才大二,即使开学后也才大三,未来长着呢,也远着呢。
他们走到了山顶,山顶是一处公园,树木葱葱,芳草离离。
公园里有很多老头下棋、打扑克,而且每个老头腿下都趴着一条狗。
从山上极目远望,能看到青岛大半片海岸,红瓦绿树,碧海蓝天,让人很想就此安逸下去。
明晨眼前有一栋三层楼的建筑,最上面一层是个半圆,像一个毡帽。这就是明晨要找的旅舍,因为旁边再也没有什么其他建筑。
明晨带着王艺艺走进门去,看到一条大狗,是一条萨摩耶,躺在地上睡觉。
他走上前,蹲了下去,轻轻摸了下那狗。那狗只是睁开了眼睛,连头也没动,又闭上了。
明晨示意王艺艺过来。
王艺艺犹豫了一下,蹑手蹑脚走过去,俯下身子,一半身子躲在明晨身后。
“这狗很乖,不用怕。”明晨轻声说。
王艺艺笑了笑,不敢出声,摇了摇头。
明晨伸出来手,将王艺艺的手握住,摸到她掌心里的细汗。
那张手是如此小巧柔软,几乎让明晨忘记了下一步要干什么。
他将她的手缓缓舒展开,轻轻捏了一下,算是抚慰她的紧张,指引着她的手放在了萨摩耶身上,摸了一下。
见那条狗没有什么反应,明晨把手拿开,将王艺艺的手独自留在了狗身上。
王艺艺笑了,不再局促,而且她的抚摸手法愈加大胆,从狗头到尾巴,一处也不放过。
或许是他们打扰了那条狗的清梦,不一会儿,狗起身走了,消失在门口的阳光里。
明晨办理入住后,就带着王艺艺走到房间里去。
房间在一楼,就在楼梯的拐角处,只有一张床,一个柜子,一个卫生间。
山上湿气重,来自大海的风又夹杂着许多水汽,所以房间地面湿漉漉的,覆盖着一层水。
一路奔波劳累,使明晨早就疲惫不堪。他直挺挺躺在床上,双眼望着墙皮脱落的房顶。
王艺艺也跟着躺在了床上。
夕阳的灼灼光华透过窗外爬山虎的缝隙,映照在王艺艺身上,只留下金色的斑斑点点。
明晨看着王艺艺,感觉和她像是在水底,有一种东西在他心里像细菌一样滋生,像爬山虎一样蔓延,那是他想解开的谜,是难以抗拒的天性,无声而又压抑的存在着,那个东西先是控制了他的思想,又在逐渐控制他的身体。
他激灵坐了起来,说:“一身臭汗,我去洗个澡。”
热水浇在明晨身上,满屋雾气仍遮不住他的羞耻,他将水调成了凉的,打了个冷颤,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明晨出来时,王艺艺正在拆一次性拖鞋,看到他出来,递给了他。
明晨问:“待会干嘛去。”
“去海边吧,我们还没有一块看过海呢。”
两人买了两瓶啤酒,便向海边出发了。
这是明晨第一次见到夜里的大海,寂寞,孤寂,蓝的发黑。
他注视着平静祥和的水面,彷佛看到了无尽的未知世界。
他们沿着海岸走了一会儿,找到一片没人的沙滩坐下,拿出啤酒,碰了个杯。
“你为什么会突然想来找我呀。”王艺艺问他。
“这不是想你了么。”明晨说。
“其实,从放假那一天起,我就特别想你来找我,但我又怕你来回麻烦,也不敢告诉你。”王艺艺说这话时,眼里噙着泪花。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来了么。”明晨安慰。
明晨看着王艺艺通红的双眼,和向下抿着的嘴唇,震颤之下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内心渴望,一把搂住王艺艺,吻了下去。
他尝到了一丝咸咸的味道,他不确定是来自她的眼泪还是大海。
他在黑暗里闻到了茉莉花的香气。
那一刻,彷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像是上一辈子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