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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王浩从京城到金陵大学读书,毕业后留校当了助教。崔艳艳那届学生是他当助教后的带的第一批,他第一次坐在答疑室,等来的第一个学生是崔艳艳。
其实崔艳艳并不是真心去问问题,而是和几个女生打赌:“你们看那个比咱们高两届的学长,居然成了咱们的老师,信不信我让他紧张地说不出话来?哈哈哈。”
张小琼撇撇嘴:“吹吧你,人家好歹也是学长,就你,还能让他紧张到说不出话?”
崔艳艳得意地斜看着她:“打赌?五包方便面!王红你作证。”
那时方便面这种食品刚刚兴起,同学们晚自习回来都爱用它加餐。五包方便面的赌注可真不少了,要一块多钱呢。正在写作业的王红,听到点自己的名字,抬头看看她俩:“干啥呢让我作证?”
张小琼指指答疑室,抢着说:“她说她能让咱那个学长紧张到说不出话,你信吗?”
王红隔着门上的大玻璃看向答疑室,然后又看看崔艳艳,点点头:“我信,艳艳有这个本事。不过你俩谁赢我都不吃亏,我愿意作证。”说完,嘿嘿一笑。
张小琼见王红也这么笃定,倒是有点心虚了,不过,既然已经说出口了,也不想退让,只能硬着头皮坚持,她眼珠子一转,对崔艳艳说:“好,就这么定了,你去。”
就这样,崔艳艳进了答疑室,特别把答疑室的门留条缝,张小琼和王红悄悄跟在后面,透过门缝观察里面。
王浩见有学生来问题,拿起书签放在正阅读的书中,合上,看向崔艳艳,看到她那双水灵灵天真无邪又充满期待的眼睛,心里竟莫名地一阵慌乱。对这个学妹,他早有耳闻,因为长相出众,舍友们没少拿她作为谈资,还送她一个绰号:小妲己。他也曾远远地打量过她,觉得就是比一般女生漂亮些,倒也没有妲己的狐媚吧。但今天这么近距离看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的眼睛那一瞬间,他第一感觉就是“漂亮,魅惑”。仿佛怕学生看透心事,他急忙转移视线,看着崔艳艳手里的课本,说:“同学你好,有什么问题吗?”
崔艳艳暗笑,她已经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紧张,但她不动声色,把准备好的问题推到他眼前,用最为魅惑的眼神看着他,用最甜的声音说道:“老师你好,这个这么复杂的线性数列组,怎么才能证明它们是极大线性无关组啊?”
王浩听到这声音,全身酥麻,心跳加速,他根本不敢抬头看她,悄悄地深呼吸,想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这么近的距离,他觉得她可能都听到了他的心跳声。沉默了几秒,那几秒仿佛是一个世纪,他强作镇定地回答:“你看,a1=(1,0,2,3,-4),a2=(6,1,10,15,-24)……”
他不得不停下来,因为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他暗暗骂自己没出息,咋能被一个小学妹弄得紧张到说话这么不利索。稳定了一下情绪,正准备接着讲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笑声,是王红忍不住大笑起来,张小琼憋着笑拉着王红赶紧跑开了。
王浩抬头看向门外,听到一阵嬉笑,又看看崔艳艳,发现崔艳艳依然真诚而充满期待地看着他,那含情脉脉的眼神直接让他呆若木鸡。
“老师,您还没讲完呢!”柔媚的声音催促他,他已经忘记了自己在干什么。他从未想过自己能被一个学生弄的心神不定,他不是被舍友戏称为“柳下惠”吗?同班女生对他示爱,他木然然毫无感觉,怎么会折在这个娇小的女生面前?
他竟然有抓住她的小手的冲动,如果不是师生有别,如果不是仅存的一点理智提醒着他。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还是“一见钟情”?他不加掩饰地吐了一口气,盯着崔艳艳那双含情的眼睛,回报以同样的热情,两人脉脉含情对视着,几秒钟后,王浩的情绪被彻底调动起来,他吞咽着口水,强压着冲动,然而,崔艳艳突然垂下长长的睫毛,拿起书本跑掉了!
这下坏了,弄巧成拙、假戏真做了,这家伙别真的以为我喜欢他吧?她喘吁吁跑进教室,张小琼和王红还在不管不顾地大笑,惹得教室里的同学都看着她们。
看到崔艳艳跑进来,王红冲她竖起大拇指:“老崔,你真牛!”
张小琼也附和:“我输得心服口服,这就给你俩买方便面去。”
崔艳艳一把拉住她:“别闹了,他,他他好像当真了!”
“啥当真了?”二人齐声问道。
“那眼神假不了的,他可能以为我是喜欢他!”崔艳艳有点骑虎难下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那干脆弄假成真吧,以后你的高代绝对不会挂科了。”张小琼揶揄道。
王红却认真地说:“可别弄出啥事儿,那就麻烦了。”
王红说的她们都懂,她们班有个男生因为喜欢一个女生,而女生不答应,最后男生弄成精神病了,上学期刚送精神病院,现在还没回来呢。估计出院后最好情况是休学,搞不好学校就把他劝退了。这年头,考个大学多不容易,何况他们这所名牌大学。
张小琼也收敛了笑容,问道:“不会吧?如果这点压力都承受不了,那也配当咱们的老师啊?”
崔艳艳心里有点五味杂陈,本来是开个玩笑,可是这个学长的表现太出人意料了,她可真没有那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