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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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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嬷嬷面有难色,犹疑了两下才说道:“小姐你不知道,你出去后没多久夫人就咳血了,我立马就去找大夫,这不终于把孙大夫请过来了。”

    咳血——

    祝羽柔震动不已。她惶惑地看向母亲,只见母亲神色平静,只静静地等待大夫给自己诊断,她心头有诸多忧惧,也只有慢慢地压下去。

    大夫给祝夫人看过之后便说:“夫人胃有顽疾,加上近日身心不畅,多有忧虑,导致气血瘀滞,才会咳血。我这开一副药方,你们给夫人煎了,每日饮食前服用,让夫人放松心情多调养两日,就能好转了。”

    祝羽柔站在一旁点头,虽然这些事都不是她去做,但是还是不由自主地将大夫的嘱咐听下来。

    吩咐完后,大夫便开始收拾药箱,并叫赵嬷嬷再跟他跑一趟,回去拿药。这时外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众人寻声望去,发现是二姨娘身边的丫鬟。

    这丫鬟一进来就扑坐在地上,一叠声叫道:“夫人、夫人,不好了,姨娘她不见了!”

    祝羽柔不禁蹙了蹙眉,她是看着姨娘出去的,有什么好慌张的?现在母亲的身子正弱,这丫鬟偏生冒冒失失地来打搅,立时便呵斥道:“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一点小事也敢拿来烦夫人,真是拎不清轻重!”

    “不、不是。”丫鬟跪在地上一连串摇头,说道,“二姨娘房里的珠宝首饰都不见了,贵重的东西都被拿走了,我担心,担心姨娘她……”

    她这么一说,众人都明白了她想说什么了。将军府现在正是危机之时,有人怕将军府落陷危及自身也不是不可能。

    祝夫人叹了声气,先看向嬷嬷道:“你先送先生回去,顺便拿药。”

    赵嬷嬷应了一声,转身送大夫出门。

    待大夫随着嬷嬷走了之后,祝母才又看向丫鬟,叹了口气:“无妨,二姨娘兴许只是一时有事,离开一下,你还是先回去,照料好姨娘的住处,说不定她还要回来的。”

    祝羽柔一听,感觉母亲有些自欺欺人。不过她不忍心拆穿母亲。

    那丫鬟离去后,屋里又恢复了平静。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厨上来人请吃饭了,祝羽柔便扶了母亲,往饭厅去。

    用母亲的话来说,天塌下来饭还是要吃的。

    而且她奔走半日,早就饿了。

    到了饭厅之后,只有祝羽柔和母亲两人坐下来用饭。仆人跟主子不在一起吃,他们要等着伺候主子用过了再吃。

    清蒸鱼汤、红烧狮子头、梅菜扣肉……

    祝羽柔望着这些她历来喜欢吃的菜品,今天,却没有什么胃口。

    若不是父亲进了监牢,家里哪会出这么多事?她又何曾那般不受待见?她现在只心心念念,盼着父亲早日从狱中平安归来。

    没吃几口,突然却有一个外院的仆人跑了进来,神色十分慌张,一见小姐和夫人就赶紧跪倒在地上,高喊着:“夫人、小姐,不好了!有官兵把府门围起来了!”

    “你说什么?”祝羽柔赶紧丢下碗筷,急促地站起身,她望着门廊外面,又向仆人问道,“这些官兵是来干什么的?你可知道?”

    仆人哭丧着脸,道:“不知道,我只知道还来了一个公公,似乎是来宣旨的。”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高昂尖厉的声音喊道:“圣旨到——”

    一个文书公公身后跟着一队甲兵,直直闯进了饭厅。

    “祝氏家眷接旨。”那公公把圣旨高高举着。

    祝羽柔看着那煌煌如明日的圣旨,心中大为不安,一股强烈不详的预兆涌上心头。

    眼角余光里母亲和一众家仆已经跪到了地上,她也不得不屈膝跪下。

    违抗圣旨,乃是死罪。

    纵使心中万分抵抗,却又不敢有一丝迟疑。

    看着众人都恭恭敬敬地伏在了地上,仿佛是自己的威信产生了震慑,文书公公这才满意地揭开圣旨,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柱国大将军祝无痕谋害皇子,罪无可赦,钦赐斩刑,现已于今日酉时服刑。其余家属,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赐祝府上下全部流放于北地,有生之年,不得离境。钦此——”

    简直,晴天霹雳!

    祝羽柔无力地趴在地上,身心都在颤抖。

    爹爹已经被问斩了?怎么可能!

    这是在草菅人命!

    还有祝府上下要全部流放,也就是说,她将离开京城,去那不是人待的地方过一辈子?

    她转头去看母亲,母亲的身体还那么虚弱……

    “娘、娘!”

    祝羽柔猛然朝母亲奔去——

    祝夫人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打击,已经晕倒在地。

    祝羽柔连忙将母亲搂在怀里,连声呼唤着,可是母亲双眼紧闭,已经不省人事。

    泪水从眼睛里一股一股地流下来打湿了脸庞。

    “为什么!为什么——”她仰着脖子喊道,“我爹爹没有害太子,他是清白的——”

    她死也不信自己爹爹会做那种大逆不道的卑劣行事,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一定是刑狱司审错了!怪不得李主事一直躲着不见她,一定是心里有鬼!

    她好恨,可是无济于事,没有人会听她辩解。

    “祝氏还不接旨?”公公举着圣旨不耐烦地说道。

    祝羽柔身子剧烈抖动着,恨声道:“我不接——”

    “祝氏,抗旨不尊乃是对皇上的大不敬,你敢!”文书公公凛然说道。

    “有什么不敢的!既然朝廷查不清案子真相,不能还我父亲清白,让我们一家家破人亡,我还有什么不敢的!”她目眦欲裂地看向公公,这人还想杀人诛心,墙倒众人推,他们都要那么残忍吗?

    文书公公竟无言以对,也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将死之人,跟她计较那么多干嘛?于是他转过身手一背,对身后的一众将士命令道:“把人统统给我带走!”

    祝羽柔被那些盔甲之人硬生生地和母亲分开,被押着送进了牢房。

    牢房阴暗而潮湿,充斥着一股股恶劣的臭味,哪里是人待的地方?

    “我要出去!我要见皇上!我要替爹爹伸冤!”祝羽柔不甘心地扒着牢房,冲门口大喊,一边喊一边哭,“祝氏一门没有罪,我们是冤枉的……”

    但是一直都没有人理她。

    然后,她的神智错乱了。

    “我要见皇上……”

    “我爹爹是冤枉的……”

    “我们没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