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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短短数息时间,那沐浴在太阴月华(低配版)之中的血魄,便被彻底化去了一身阴戾凶暴的能量。
那入阵的几头血魄,在空中还原成了几个人形虚影。
观其面容,赫然是方才在静若指挥下杀入血色天罗的那一部蛮族武士。
此时那几个虚影的脸上尽是解脱之意,似乎卸下了一副沉重的枷锁。
只见他们向那几个蚀月剑宗弟子作了个揖,尔后便随着一律清风就地消散而去。
饶是上一刻彼此还是生死仇敌,见得此情此景,几个蚀月剑宗的弟子还是回了一礼。
一个唤作邓宇晨的筑基境弟子叹了口气,悠悠道:
“无论如何,不管是武者还是修士,搏杀到了生命尽头,而非浑浑噩噩地过得一生,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其余几个弟子点头赞同,听得自家师兄此言,纷纷若有所思。
只是没能等他们感慨多少,那同批生出的数十头血魄,似是尽皆苏醒过来,被那几头消解的血魄唤醒了最浓烈的血腥本能。
一时之间,那数十头血魄有如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争先抢后地蜂拥而至。
受限于胡辛锐所布阵法的限制,血魄只能够往阵前那五个蚀月剑宗弟子而去。
顶在最前方的邓宇晨见状,马上领着自家师弟,将玉华清光剑催发得更为饱满。
霎时间,银芒清光点点铺满大地,有如凝为实质;
寒霜剑气道道撕斩天空,冷锋逼割血怪。
那些疯狂的血魄似若未见,毫不畏惧地往阵前的剑光飞扑而去。
“咻!”
“砰!”
是邓宇晨催发出的玉华剑光将某只血魄一分为二,尔后血魄在血色天罗的催动之下,爆散为最浓郁的纯粹血气,和阴戾邪气。
那阴戾邪气被周遭的其他血魄大口抢食,而血气则悠悠然地往上飘去,融入到了血色天罗之中。
抢到“吃食”的血魄似是极为满足,飞遁挪腾得更为迅猛,已是能自主避开一些较为稀疏的剑气。
如此的情况在阵前不断发生,随着低阶武者所化的血魄不断爆散,这些戾气又被周遭的血魄吸收。
少顷,阵前便剩下了十数头相当于搬血境武者修为的血魄了。
这些血魄一无生人的畏死本能,战斗起来极为凶猛,二无实质的形体,变换起来教人难以捉摸。
在方才的战斗之中,众人已是发现了这些血魄有吞噬戾气进化的能力。
但他们一时之间也想不到较好的破解办法,唯有死顶下去。
是以这五个蚀月剑宗的弟子支撑得极为辛苦,防线隐隐有崩溃之势。
邓宇晨回头看了看阵中,见到方才撤下去的神桥弟子脸色苍白,显然还未能回过气来。
而自家胡长老在刚才与大阵硬拼一剑之后,一直面若金纸,打坐调息都如今,还是气若游丝之状,毫无那种金丹大修呼吸间吞吐磅礴灵气的恐怖。
邓宇晨心下飞速计较起来:“且不论刘长老出去之后能否搬来救兵,即使是救兵来了,就凭那些武者,能否攻破这血色天罗大阵,也是未知之数。”
“我等活命的契机,其实还要落在胡长老的身上。”
这个平日行事极为果决的筑基境蚀月剑宗弟子,终是下定决心,要为胡辛锐争取得更多的时间。
他紧咬牙槽,脸上尽是毅然决绝之意,轻喝道:
“玉华之变,太阴战身!”
另外一个筑基境的月华剑宗弟子,唤作段飞,闻言似是吓了一跳。
他先是引了一道剑气,将逼上前来的几只血魄击退,尔后转过头来,惊愕道:
“师兄,你才晋升筑基初期,何来加持战身的资本啊?”
邓宇晨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什么时候了,还如此多的啰嗦废话,想活命就得听我的,快开始吧。”
说罢,邓宇晨便轰地挥出好大一轮剑气,顿时将五人身边清扫出了一片清净地。
尔后便又将长剑上举,遥指那轮凝结出来的缺月。
段飞见状再不犹豫,他只知道平日自家师兄为人温和无比,只不过一但下定决心之后,纵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加上多年的信任,他终是配合起邓宇晨的动作,开始导引玉华清光的太阴战身之变。
“玉华之变,太阴战身!”
话音刚落,段飞便将长剑上举,一身玉华清光法力有如流水般往空中缺月汇聚而去。
其余三名练气期弟子相视一眼,齐齐点头,也完全放开了周身的法力,在空中扭成了一股不逊色于段飞的玉华法力,同样朝缺月升腾而上。
倏然,那轮缺月似是生出了自我意识,朝邓宇晨生出了一股索取法力之意。
邓宇晨见状,完完全全地将心神放开,任由那轮缺月将自己的法力掏得一干二净。
只是几息时间,段飞和那三个练气期弟子,一身法力便被抽得一干二净,纷纷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
邓宇晨倒是强撑不倒,但其脚步虚浮,面若金纸,似也剩余不下多少战斗力。
唯有那轮缺月定于虚空,似是合理非常地就在那处。
“嘶哑!”
剩余的十数头血魄,纷纷朝邓宇晨一拥而上,就要将其淹没。
众人只觉得下一刻,这个蚀月剑宗的筑基境弟子就要被血魄生吞活剥。
“师兄!”段飞徒劳地伸手,泪流满面,心中不忍见到那等场面。
“嘿嘿。”
只见那强撑不倒的蚀月剑宗弟子,嘴中传来了轻松无比的一声窃笑。
尔后一道响指打下,空中的缺月倾注下水桶粗的浩然清光,将邓宇晨和众多血魄淹没。
青冥冷幽,太阴天华。
“太阴战身,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