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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娱心也听出了周南行的言外之意,眉心微微拧了一下,目光有些闪动,不过很快就恢复平静了。后又说道:“夜深了,周公子继续慢慢详查吧。我就不奉陪了。”说完就转身出门而去。
“诶~,江老板,等等我嘛!”周南行也紧紧跟了出来,“这里刚死了百十来人,在下一个人待着也怪害怕的。我真的很胆小!”
江娱心才不理他,爱留不留,越地凭空便向花溪城方向而去。于是周南行和江娱心二人一前一后又沿着来路回去。
明月当空,两个人影一前一后,真有点江湖儿女的意味。
回到酒庄,还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这一宿也累了,江娱心便和衣便睡下了。
在偏房的项露画醒得很早,这会儿侍女又过来给她换药。
“小姐,你的伤口已大好了。这再换两三天药,也就好了。”侍女给项露画重新换好了药说道。
“嗯,谢谢。”项露画小心地谢到,“这位姐姐,**姐呢?”
“老板还没起呢。你找她吗?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跟我们说。”
“不,没有。也就随口问问。”说着,项露画轻轻地低下了头。这些天的相处下来,她知道江娱心是个好人。刚没有家的孩子还没有从那场惨事中回过神来罢了。
等到换药的侍女离去后,项露画也走出了房门。穿过两条长廊,便来到了江娱心的门前,蹲坐在房门口。
大约半晌午时,江娱心才缓缓醒来,一打开房门,项露画便惊醒摔倒在地。江娱心一看就知道她是早早过来蹲坐在房门口了。
看见江娱心起来了,摔倒在地的项露画赶忙起身站好,脸深埋下去,但眼睛还不时地瞟江娱心,支支吾吾地说:“阿姐,你醒啦~”
江娱心看她这样的神情,猜她肯定有事,为了尽量不引起她的情绪浮动,于是毫无感情地说道:“有事可以说。”
“灭门之仇我是一定要报的。”项露画略略咬牙地说道。
“你想让我帮你查灭门的凶手?”
“不不~,灭门之仇自然是要我自己报。”
“~”
“我师兄项历尘,他在梧州~”
“走吧,我陪你去找他。”
得到江娱心肯定的回答,刚才忐忑的项露画顿时喜笑颜开,就要上来给江娱心一个熊抱。不过江娱心闪开了。
江娱心在案台上随意拿了一张纸,一支笔,写到:“离开两三日。勿忧。心。”写好便随意收拾出一个包裹带着项露画从后门离开了酒庄。
去梧州的路不像南下好走,加上项露画还有伤在身,或许没伤在身轻功也不怎样。所以这样一来,江娱心和项露画两人到了天黑离下一个驿站还有半天路程。入夜就只好找了个山洞将就一下了。
看着项露画生个火半天都没有弄出来,江娱心于是说道:“昨夜你不是说你半夜跑出去?”
“嗯嗯。嗯?”项露画生火弄的一脸认真,冷不丁被问了这么一句,回头略有些急,眼神里有些失措。
“这么说来,你应该会生火这些吧?”江娱心看着项露画的眼神里充满了疑问,看着她一定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野性子,露宿应该是家常便饭吧,结果弄个火还弄了好半天。
再反应迟钝的人也觉察到了江娱心话里的深意了,这时项露画神情渐渐里添了几分委屈,低头小声愠言道:“我也没有经常露宿荒郊,而且之前都是小娜弄的这些。”
江娱心这才想起项露画是项家二小姐,之前就算出门,这些杂事应该也是有人做的。又觉得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等下若是惹哭了她,还要自己来哄,于是又说道:“哎,没事。无火也无妨,今夜月色还不错。够亮的了。”
江娱心找了个草垛,拿出随身带的披风简单铺了个床,靠在上面,又从包裹里拿出两个干粮,一个给了项露画,并说道:“呐,吃了也给自己铺个床。休息好了,明日好继续赶路。”
“好。”项露画接过干粮说道。
江娱心躺在草垛上,欣赏月色。月光下,微风吹动树叶微微跳动,随之跳动的还有两个身影。
“阿娱,夜里没有火是会着凉的。”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江娱心知是周南行来了,心中不免生疑起来,自己出发也是临时起意,他怎么就掐得这么准?
果然,周南行和沈听白二人一前一后从洞门右侧而来。
周南行走进来,掏出一个火折子,一会儿就将火堆做起来了。
“阿娱,你说你要出远门,怎么也不来唤我一声?”周南行故作责怪起来。
江娱心深深地白了周南行一眼,没想到在这山洞他都能跟来,有些阴魂不散了。
见江娱心不与自己搭话,周南行也不恼,而是继续说:“女孩子在外面是要小心危险,带上我,我可以保护你呀。”
听了周南行这话,江娱心回过头来定睛看着他,嘴角微起地说道:“我看周公子就是那个危险吧。”
“阿娱你说什么呢?”周南行委屈地撇了撇嘴,“我怎么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我这次来是有正经事的。”
“说吧,这次出现又是为了什么。”江娱心头也不回的吃着干粮,等着周南行一本正经地胡吹瞎扯。
“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清景无限。夜茫茫,重寻无处,觉来小园行遍。天涯倦客,山中归路,望断佳人何处去。古今如梦,何曾梦觉,但有来路归处烦忧。”周南行对着明月抑扬顿挫地长篇大论起来,斜眼角瞟江娱心不见她有何表情变化,于是又转过身来,右手撑着脸,温柔地说道:“阿娱,我跟你说实话吧,我确实也没去处了,不过好在来晋中遇到了你。我对你一见如故。你说是不是我们很早就见过?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
“没有。”江娱心回答得很果断。
“那我们慢慢来也是可以的。我这个人性格很好的,家中已无高堂在世,在九江有座宅院。略有些产业吧,锦衣玉食够不着,衣食无忧倒也可以的……”
周南行越说越离谱,江娱心这时看他的目光寒气逼人,如果周南行再不闭嘴可能就会变成杀气,“周公子这是在说什么?”
安静的坐在一旁的沈听白都有些听不下他师兄的这些言语,不过也只略略看了他一眼就又闭目养神了。
“咳咳~”这会儿周南行只好识趣地将目光移到项露画身上,端着长者的口气问道:“项二小姐,这是要去哪里呀?”
“梧州~”项露画说完又意识到自己似乎说快嘴了,于是瞟了江娱心一眼,见江娱心并无任何表情,这才放下心来继续吃自己的干粮。
“梧州~”听到梧州周南行思索了一下。
江娱心看出周南行对她们要去梧州有些惊讶,想来应该不在他的预料之中。虽然只是眉目间有些略蹙,不过江娱心是什么人,这些细小神情变化也是逃不过她的眼睛的。紧接着就笑着说道:“看来我们跟周公子的目的地不一致啊。如此,那周公子可以请便了。”
“嗯?,阿娱,我这才帮你生了火呢,怎么又要赶我走?”周南行指着跟前的火堆说道。
“~”江娱心撇嘴浅浅叹了口气,马上又觉得自己多嘴了。这次见面周南行比之前更加疯魔了,自己跟他说话是牛头不对马嘴的,说多无意。
其实,今夜找江娱心的不止周南行一个,叶长青也是打算向她讨要医治项露画的报酬,于是到尚品酒庄找她,不过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她,就去找了成易。
成易在书房仔细比对账目,生怕出了什么差错,叶长青走进来竟都没有发觉。
“成易!”叶长青走到桌前,吓了他一跳。
被叶长青这么一吓,成易竟愣了一会儿,片刻才缓过神来,问道:“叶老板,您怎么来了?”
“我来找娱心啊。前日医治那小姑娘的诊金还没付呢。”
“我们老板今天离开了。您要得急的话,我可以先给您结。”
“离开了?”听到江娱心离开的消息,叶长青双眼有些略微睁大,不觉有些惊讶。想到之前自己为了可以让她很好地放下心病,劝了她好几次出去散散心,五湖四海多去经历,她都毫无想法,总是对一切都没有生气,才让那些东西在心里郁结良久。这次真的离开了,还这么急,不免有些不敢相信。“真的离开了?”
“是。老板说出去三两天。”
“多久时候走的啊?去哪儿?”
“去哪儿没说,不过留下一字条。”成易说着就将江娱心留下的字条拿给叶长青看。
叶长青接过字条:离开两三日。勿忧。心。
“还有,那个小姑娘也离开了。”成易接着又说道。
“哦?”叶长青想了想,像是想到了什么,于是出门而去。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最后说道:“呵~!终于决定要走了。”
“也好,人生还有很多路程。怎么能一直待在花溪城这个地方陪我这个老人家呢。阿行这个孩子不错。只是这性格嘛~”叶长青想起一人,眉头微皱,不过很快又舒展了,“可是谁又不是从少年过来的呢。”
“玄天光外,无极秘处,正是神道位,青鸾畅飞,唤确人间山,忧思散湖海。”叶长青一边嘴里念叨一边又走向那黑衣去了,渐渐地,就消失在夜的黑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