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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前方闪过一个人影。周江二人同时疾步上前,但却没有见到那人半点影子。
“好快的轻功!”周南行说道。
“想必不是轻功,而是这里面机关重重。”江娱心一边说,一边警惕地观察四周,“我们还是小心些。”
突然左边又有人来,周南行这次轻功疾行转瞬就到那人跟前,正要出手,那人却开口唤了声:“师兄?!”
“怎么是你?”周南行问道。
江娱心看是沈听白,但却没看见项露画,不免有些着急,上前问道:“沈师弟,小画呢?她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项历尘给小画下了蛊,并将她掳走了。我是跟着他到了这里的。”沈听白回道。
“什么?”江娱心又想起刚才闪过去那个人影,“刚才那个人影,莫不是项历尘?”
“你们是怎么过来的?”周南行问道。
“项历尘带着小画跳了崖,我想他为了张怜薇必定不会寻死,所以猜测这下面肯定有路,所以就下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有一条通道。”沈听白回答道。
这时,从石壁那面传来断断续续的打斗声。三人贴近墙面仔细求证。
“看来这面墙里面有空间。”江娱心说道,于是四处查看,看是否可以找到机关。不过就在这时,墙面却爆破了。
“阿娱小心!”三人一齐躲过了碎石。
从石墙那面走出来的正是张怜薇和项历尘二人。
“怜薇!镇静!”项历尘上前来想要安抚住张怜薇,却被她一掌打出好远,吐出一口鲜血来。
在这面的三人都面面相觑,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只见张怜薇伸出利爪,正要疾飞过来,却又突然头痛欲裂地双手抱头。
“啊~!啊~!历尘!”张怜薇面目狰狞,不过却是在狠厉和痛苦间反复切换,但声音都十分凄惨。
项历尘过来,紧紧抱住了张怜薇,并安抚道:“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在项历尘怀里的张怜薇渐渐平复了下来。
江娱心这才上前问道:“尘师兄,小画呢?”
“小画在里面。”项历尘指了指那边暗房。
江娱心过去,果然看见项露画面无表情地躺在暗房一角,于是赶紧过去将她抱起。周南行过来,点了一下项露画的门心,项露画就慢慢恢复了意识。
“小画,感觉怎么样?”江娱心关切地问道。
“啊?”项露画看了看四周,“我怎么在这里?”“阿姐,周大哥,你们没事了吗?”
“好了,别担心我们了。你没事就好,”周南行安慰道,又看了看江娱心,目光盛满温柔,“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阿姐以后恐怕就都不会理我了。哈哈哈!”
江娱心不平不淡地看了周南行一眼,又掸了掸项露画身上的灰,嘴里叨念着:“以后,对别人都留个心眼。你看到的每个良善之人也并非都如表面一样是个好人。”
“但我知道阿姐是好人。”项露画眉眼弯弯看着江娱心,侧身贴在江娱心身前撒娇道。
没办法,江娱心只好宠溺地拍了一下项露画的脑门。
“对,小画说的没错,阿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哈哈哈!”周南行在一旁满眼笑意地附和道。
就在这时,那张怜薇目光又变得狠厉起来,张开血口就将獠牙狠很扎进了项历尘的肩颈之间。
“项师兄~”沈听白唤到,想要上前帮忙却被项历尘阻止了。
周江二人也闻讯过来了,看见眼前这一幕都惊呆了。只是项露画吓得哭了出来,正要上前帮项历尘,不过被江娱心按下了。
“师兄~”项露画略带哭腔的唤道。
“小画,没事的。”项历尘开口说道,明显气血已有些虚弱了,“小画,对不起。师兄也不想伤害你的。”项历尘看向项露画的眼神充满忏悔:“原谅师兄。”
“师兄~,呜呜~,薇姐姐这是怎么了啊?”
“师兄今生最爱的就是怜薇,今生也只爱她一人。”项历尘说话间,将脸缓缓地深埋入了张怜薇的头发里。
听了项历尘这话,张怜薇才松开口,眼里的意识渐渐恢复了些,瞳孔也恢复了如常人般大小。看着项历尘在自己怀里虚弱的样子,泪水从张怜薇的眼睛里流了出来。又伸出右手,抚摸刚才在项历尘身上留下的唇齿印。
看着张怜薇恢复些了神志,项历尘扶着她了脸庞,轻轻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用温柔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怜薇,别怕。我~我没关系的。”
“历尘,放手吧。”张怜薇用哭腔颤抖地说道。
项历尘用惨白的脸努力挤出一个笑脸,虚弱地说道:“怜薇,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能找到玉轮钥,没能救你。”
“这世上哪有玉轮钥,不要再执着了。”张怜薇泪眼婆娑地看着项历尘,“这一生,有你真心待我,我知足了。就不要再造杀孽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项露画问道。
看了看项历尘,张怜薇才缓缓开口说道:“其实我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什么?!”项露画的眼睛瞪得老大。
“我想张夫人至今还可以如常人一般,是因为身上的锁心蛊吧。”周南行缓缓说道。
“不错,”张怜薇回道,“确实是因为这锁心蛊。”
“这锁心蛊非不是诚心许下诺言,是不会被种下的。张夫人是许下了什么不能完成的诺言,才引得这锁心蛊锁心夺命的?”周南行又问道。
这时张怜薇抬眼看了看周南行,眼波突转,不过又很快放松开来,像是放手一笑。
在一旁的周南行都将张怜薇的神情看在眼里,于是又问道:“知道这个蛊的人不多,知道这其中细节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而在下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张夫人是不是对这个有些疑惑?”
“哼~”张怜薇释然一笑,“是又如何。但这些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一个早在三年前就死了的人。”张怜薇说罢就看着眼前气色虚脱的项历尘,为他捋了捋鬓前须发,又继续说道:“如果不是历尘这些年逆天改命,强行逆推这锁心蛊,动用秘术,强行将我的魂魄锁在这躯体里,我早就魂飞魄散了。”
魂魄?!江娱心敬畏鬼神之说,但是还是第一次听说真有魂魄一说,心中不免有些惊讶。
“江老板不必心惊,”张怜薇看出了江娱心的神情细微变化,于是说道,“锁心蛊一事,我想你身边的周公子最清楚不过。”张怜薇看了看周南行又继续说道:“留在这具躯体的与其说是魂魄,不如说是意识更为恰当。只因常年用人血滋养,才有些形态,故而有些像魂魄罢了。”
“那是如何将意识留在体内,躯体上的呢?”江娱心问道。
“因为生前,我的生命之根,还有意识全都跟这锁心蛊连在了一起。可以说跟这锁心蛊同生同死。也正是因为这样,在我死后,历尘才可以通过逆转锁心蛊从而保住我的意识不散。而为了我可以驱动这副身体,才需要以人血滋养。”张怜薇缓缓说来。
在场的几人都颇为震惊,周南行也只是猜测这么做或许可行,但真正见到使用这样方法的,张怜薇还是第一人。
良久,张怜薇又缓缓开口说道:“历尘总是想多留我一日,但多留一日,便要多饮一个人的血。历尘为了我已经造了太多杀戮。”
“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周南行开口问道,“是谁将这锁心蛊给你种下的?又是为了什么?”
听到周南行的这个问题,张怜薇竟笑了起来,不过是自我嘲笑罢了,说道:“都是执念。这世人都有执念,总是这不放那不扔的。”说到这里,张怜薇泪水又留下来了,“可到底什么才是幸福?自然规律自有其法则,人伦纲常约束的竟只有良善之人吗?”
项历尘这时又将张怜薇抱在了怀里,不想让她再沉浸在痛苦的记忆里,后又说道:“怜薇的锁心蛊是被她母亲种下的,为的是夺取家族族长之位,至死方休。怜薇应承的时候才十岁,当时自然是满心实意地承诺的,所以锁心蛊就是那时被种下的。不过,自从我跟她相遇后,她就已经不愿再去争夺了。”
“所以,这锁心蛊才渐渐要了张夫人的命?”
“天下竟有这般狠毒的母亲?”
听了张怜薇的遭遇,所有人都沉默了。虽然他二人犯下的罪不小,但他们都不能像之前那般急言令色,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狠很批判他们。更多的是觉得人性的悲凉,还有人生有太多东西自己不能选,而当有想选的东西时,又才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资格。
这时的周南行轻抿嘴唇,望着江娱心的目光有些复杂。身边的人还有好多谜团,她会不会是自己一直想找的人?
接着项历尘略收起眼泪,望着项露画说道:“小画,师傅师娘的死跟衡山派有关。”
“衡山派?”
“不错,”项历尘说道,“对不起,师兄不能陪你一起给师傅师娘报仇了。”
“师兄~”
项历尘脸上表情突然很是神伤,看着张怜薇的目光有心疼,渐渐又释然道:“怜薇不想这么活着,我因为自己的自私逼她这样活了三年。”
“她是多么良善之人啊!为了不伤害族人,宁愿受这锁心蛊之痛,赔上性命,也不愿去做那恶事。我却让她这样留在人世间。”
周南行感叹道:“哎,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江娱心自语道,“人生方要放下不该有的执念。可谁又不是痴儿女呢?”
就在项历尘将张怜薇越抱越紧时,张怜薇瞳孔正渐渐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