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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在敌人手里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在自己人手里!——《故检校太师西征戎人记》
清早的太师驻扎之所前,碎石城中的各色官吏均已经早早的聚集了过来,这是自从夏太师驻扎碎石城以来,首次将所有的官吏召集而来,而所有被召集的官吏们均相互之间,三五一群,七八一个,互相探听一些消息。
如此规模的官吏聚集到一起,若说没有大事,众人必然是不信的,但是要说是什么重大的事情,这些人又讨论不出个结果来。
当然各种传言都有,比如,就有人说:“小道消息,已经与西戎和谈了,说是西戎取消帝号,咱们要赐予他岁币……”
又有人说:“非也,非也,我听说是朝廷派大军集结从西云关而来,想是要里外夹击,将西戎……”
又有所谓明事理的人说:“你们这都是传言,我有佣人与府中下人交好,说是夏太师不行了……”
接着有人道:“这绝对是一派胡言,夏太师乃是天上白虎星下凡,保住紫微星平定四方,如今西戎未定,白虎星岂会归位?”
总之是关于今日召集所有人议事到底为何,众人是你一言,我一语,各自猜来猜去,好不热闹,知道的人是知道他们内心对此事忐忑不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夏太师在府门前开了一个露天茶摊呢。
老书吏看着这些人争论的面红耳赤不觉得摇了摇头,而不显眼的他,终究是被眼尖的人给逮到,于是有人说道:“老书吏一直是方将军面前的红人,想必他是知道原因的。”这几个人觉得此言有理,顿时上前扯住老书吏不放,如同孩子耍无赖似的央求老书吏讲一讲今天大聚的原因。
这原因老书吏哪里知道啊,况且以他的性格,就算他知道,他也断然不会讲得,于是老书吏便是推脱,欲换个地方躲着这群人,而这群人一看老书吏要躲,更坚定了他们认为老书吏知道一些什么的信心。
于是就只见几个人紧紧拉扯着老书吏,仿佛就像无赖讨债一般,其他人一看如此,也纷纷认为老书吏必然知道些什么,否则怎么会被人家如此拉扯呢,于是也纷纷上前围绕,如此一来,围绕的人越来越多。渐渐的以老书吏为中心便开了一个花,在广场之上这朵花,左摇右摆,上下晃动。
正在搞得所有人兴致上来了,几乎忘却了来这里的目的时,只见大门开了,众人一听大门一开的声音,皆是一愣,随即马上各回原位,静心等等上命。
只见出来一排卫士,紧接着小何管家出来,看了看这些聚集的人,清了清嗓子道:
“太师钧旨!”
众人连忙下跪,小何管家随即道:“传所有人大堂议事!”
随即便向里面而去,众人皆是按照官职大小,品级高低,随着小何管家的脚步鱼贯而入。
不一会便到了议事大堂,这时已经有下人安排好各个官员的位所用具,职务高的当然有椅子,后面的有个凳子,或者站着?等等,各自按照自己的品级,享受应当的待遇,当然虽然老书吏代表的是镇西将军,但是他既无官职,又无品级,只是一个吏员,于是凑合着,能站到门里已经不错了。
如此,又等了几刻钟,随着一阵喧嚣之声,一簇妙龄女子拥着夏太师才出来落座,众人一看夏太师入座,慌忙跪下行礼,也不敢抬头,整个堂下一片静谧。
夏太师瞧了一眼所有人,随即道:“众位快快起来!”
众人慌忙道:“谢太师恩典!”随即才起身落座。
夏太师略一思索,随即道:“今日之之所召集大家前来,是有大事要商议!”
众人一听皆是一惊,但是随即又跪下行礼道:“我等愚鲁无知,一切全凭太师做主!”
夏太师笑了笑道:“事关大家安危,我岂能独断专行!”
众人又要想讲些什么,随即被夏太师制止住道:“莫要做那些没有用的事情了,说正事吧!”
众人慌忙各回本座,静心而听。
夏太师道:“如今的情况,想必大家都已经知晓,虽然我等已经屠灭西戎王庭,歼灭其精锐万余人,但是,两衙禁军被围,葛文俊将军生死不明,方将军重伤不起。彼此之间难以说是谁胜谁负……”
这时有人道:“太师此言差矣,我等在太师带领下,实现了历代所不能的犁庭扫穴之功,这足够彪炳千史,入住武庙,又灭其精锐,实是旷古未有的功绩。而以我度之,葛文俊将军必然是率领两衙禁军突围而去,方将军不假时日则可伤愈,如此看来,夏太师可是旷古第一完人,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听完之后纷纷附和道:“正是如此啊!”
夏太师一笑,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
那人随即道:“如此功勋岂能不流露于世间,我等皆以为当前大事应该是将此功勋上奏于天子,并刻碑立传,永传后世!”
众人一听也慌忙附和道:“这正是我等想法,还请太师应允!”
夏太师笑了笑道:“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此事以后再议!”
这时众人皆跪下道:“太师如同我等父母,孩儿孝顺父母此乃天理,岂能容缓片刻。”
夏太师故作惊讶道:“你们何故如此啊?”
众人道:“太师若不答应,我等皆不起!”
小何管家也道:“太师,你就可怜可怜众人,答应了大家吧,不然你辜负了所有人的心意,大家又如何好……”
话未完,小何管家便开始抽泣不已,大家一看小何管家如此,也慌忙开始抽泣,一时之间,整个大堂哭泣之声此起彼伏,众人皆道:“父母不受孩儿孝顺,孩儿心中岂能好受,如此苦楚有何人能知啊……”
不说还好,一说之下,还有人嚎啕大哭起来,那个伤心啊,亲爹娘死了都不一定能如此。如此情况之下,夏太师也谦让不得,说道:“我向来是个不图虚名的人,但是诚是你们的一片孝心,我也于心不忍违了你们的心意,且行了去吧!”
众人一听,均转悲为喜,仿佛瞬间得了人间三喜一样,高声大呼:“谢太师体谅我等孝敬之心!”
话语完了之后夏太师笑容可掬道:“且暂时先谈正事!”
众人忙道:“唯遵太师钧令!”
夏太师看了看众人道:“如今西戎围城,城中粮饷断绝,原本想突袭破掉西戎的大营,不想最后功亏一篑,反而损失了许多精锐……”
这时又有人起身道:“西戎贼人虽然狡猾,但终究难以抵抗天兵兵威,想不日便可破敌,太师勿要忧愁!”
夏太师便问了一句该人:“以君之见,该如何?”
这人一愣,头上不禁冷汗沁出,随即道:“我天朝堂堂雄武威壮之师,当大军出城,两军交锋,直接剿灭这等恶贼!”
那些懂些军事的武将听了不觉摇了摇头,因为大家心知,经过四次大战之后,双方的单兵实力彼此已经很清楚,论骑射,汉军远远不如西戎,若是出城野战,胜负必然是要在西戎那边,而如此七八万大军出城野战,阵形未摆好西戎的骑兵便能冲了过来,到时候只是西戎单方面的屠杀而已。
夏太师听完该人的话语无不欣慰的感叹道:“好好好,正是有汝等英勇之士,我朝基业才能永远不朽,且待我回朝禀报陛下,众人也要多向他学习,忠君报国!”
众人慌忙称是。
而夏太师接着讲道:“如今西戎在城外起冰城!”
众人大惊,彼此开始议论,这些人多是功勋恩荫得了职位借着西戎之战,一是给自己捞钱,二是给自己捞资历,其实并无真才实学,就算其中所谓的十龙八虎,也不过是平常见着父母迎来送往,学习到一些所谓的人情事故的事情而已,行军打仗,治理百姓之事一概不通。但是这伙人在京中可是瓦栏勾池的常客,焉能不知这小说戏曲中的一夜冰墙御敌之事。
但是议论半天之后,唯独有的只有恐惧,其他的大约是恐惧之后想着如此跑路。
夏太师看了看众人之后道:“如今天寒地冻,滴水成冰,想这冰城不几日便能修好,而更关键的是城中断粮多日,在无粮饷,怕是整个碎石城都得全部饿死。”
而此时,众人听完皆不言语,只是低头不言而已。
夏太师心想这些人总会有些话语,或者献出奇策之类,不想都是一些木雕泥塑,虽然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终究还是颇为感觉到失望,但是还是要问一问:
“如今,冰城在外,而城中无粮,众位以为该如何?”
还是一阵沉默,沉默许久之后,夏太师见无人言语,他随即道:
“众人既然无策,那我只能说一说我的想法了。”
众人一听此言,才松了一口气道:“唯太师钧令!”
夏太师摇了摇头道:
“如今之情况,虽然艰难,但是终究不是没有破解之法……”
众人听夏太师有破解之法,慌忙问道:“请太师示下!”
夏太师随即道:“其实细细思考这所有问题的根源——就是缺粮,而缺粮的原因却是西云关不知何故突然不供应碎石城,而我细思之,无非是这么几种情况:一是,朝廷已经力竭,再也筹措出足够的粮饷,二是,碎石城被围,西云关无法将足够的粮食运输过来。三是,西云关已经被西戎攻打下来。”
众人道:“太师英明!”
夏太师摆了摆手道:“莫要谬赞了,这三种情况,以我思之,我朝地大物博,纵然财赋艰难,绝不至于无法供应军需,而西云关地形险要,防守器械充足,也不应该被攻下,最有可能的情况是西戎隔绝了交通。”
众人又道:“太师英明!”
夏太师接着说:“如今情形,不能再拖了,碎石城中当有人去西云关取粮,而此人必然能调集大军护住粮草,且能与杜公公说上话,我军中原本符合这要求的有三人,我、方将军、葛将军,可是如今葛将军下落不明,方将军重伤在身,而只能是我前往西云关了。”
众人一听,皆是大惊,慌忙跪下道:“太师万万不可啊,你这万金之躯,岂能亲身犯险?况且夏太师你亲身犯险之后,谁又能镇守碎石城呢?”
而夏太师太明白这些人的意思了,他们哪里是担心夏太师,是怕夏太师一个人跑了,留他们这些人在碎石城等死。
夏太师笑了笑道:“众人勿要忧愁,我虽然几万大军在城外展开不易,但是三千铁甲骑兵只要出城速度够快,是有足够在西戎反应之前摆开阵势的,我准备让这三千铁甲骑兵护卫我前往西云关!”
而众人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老家伙准备逃了,这三千铁甲骑兵都是具装全甲,纵然西戎骑射要强于汉军,但是在这铁甲骑兵前,一切的骑射之术都是虚妄,有这三千人护送,他想逃到哪里都行。
而夏太师接着说:“方将军虽然身受重伤,但是我前次派府衙中的医师去查看,皆回来禀告我方将军只是一些外伤,并不碍事。故我欲将碎石城暂时交方将军代管,毕竟方将军这些年一直镇守碎石城,整个大军之中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
而这时老书吏听到此语,心中一惊,如是以前,确实是没有人比方将军更合适,可是现在方将军已经死了,在那里的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笨人而已,你让他镇守碎石城?让他看个猪圈他都不一定能看住。他慌忙于堂中大喊道:“禀告太师,万万不可……”
话语未落,众人齐齐向他望去,而夏太师问道:“有何不可?”
老书吏正想说些什么,发现他没法说,想了半天终究是道:“方将军身体实在是难以支撑如此重任……”
夏太师打断老书吏的话道:“勿要忧愁,事急从权,如今艰难,且让众人有事直接报方将军府邸,方将军床上视事即可!”
老书吏还要想说些什么:“可是……”
夏太师又道:“此地距离西云关不过四十里地,我率领铁甲骑兵不出半天便能直接抵达,催促粮草预计一天,再押送返回,预计一天,不过三日而已,纵然方将军身体不适,坚持三天还是可以,三天后我必然返回!”
老书吏听了还想说什么,可是夏太师道:“难道方将军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不成?”
老书吏叹了口气,内心道:“罢了,也就三天,应该是坏不了事!”
于是回复夏太师道:“小人哪里敢,这就散堂将太师钧令带回给方将军!”
夏太师看了看众人道:“来人,拿我印信!”
顿时有人将夏太师印信取来,夏太师道:“你们众人随这位老先生将我印信送往镇西将军府邸,然后请安!”
众人慌忙称是,夏太师随即道:“老先生,接过去吧,代我将我之意思传递给方将军,告诉他,且坚持三日,三日后我必然返回碎石城!”
老书吏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印信,当他双手接过去的那一刻,他感觉到了一股沉甸甸的力量。他知道那是什么,但是现在所有的一切他必须一个人承担着,因为方将军的秘密绝对不能让这个世间的人知悉。
夏太师见老书吏接过印信后,他大声道:“你们快前去方将军处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在迟疑了一下后,皆鱼贯而出,随老书吏前往了方将军处,这所有人当然包括小何管家。
而夏太师看着这一切,突然感觉有些落寞。
而正在大帐之中正在休息的章浮生突然被风风火火闯入的拔都护所惊醒,只听拔都护叫喊道:“章兄,章兄,大事啊,汉军突围了!”
章浮生惊疑道:“突围?”
拔都护道:“正是,刚得到哨探回报!”
章浮生忙问道:“多少人马?前往何方?”
拔都护道:“根据哨探的信息,约有三千左右的骑兵向西云关而去!”
章浮生一边思考一边念叨着:“骑兵?三千左右?”
他突然问拔都护道:“什么样的骑兵,大纛是何人?”
章浮生随即道:“抬我出去看一看吧!”
拔都护向服侍之人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没有听到太师的话吗?”
服侍之人慌忙忙活起来,不一刻便穿戴整齐,抬着章浮生出了大帐,一边向外,拔都护一边向章浮生讲道:“根据前方传回来的信息,这些骑兵从头到脚皆是铁甲,而他们所骑的马匹也全身上下皆是铠甲!”
章浮生听了一惊道:“铁甲骑兵?”
拔都护道:“何谓之铁甲骑兵?”
章浮生道:“这铁甲骑兵是汉军精锐中的精锐,举全国之力也不过是只能养这么三千骑,此骑兵全身上下刀枪不入,世间无敌,如今用他们突围,可见是汉军下了决心,必然是突围成功,而此去西云关,我看应该是城中已经断粮到了支撑不住的地步了!”
想到此,章浮生突然向拔都护道:“陛下,快快撤掉沿路阻挡之人……”
拔都护道:“章兄此言差矣,如今情形,正是我等阻挡诛杀其精锐之时,何故要撤掉沿途之人马?”
章浮生道:“陛下,这铁甲骑兵刀枪不入,借助着冲锋之威压,纵然是我西戎骑兵精锐,断然也难以在此精锐之下讨的生还,上次阿达碎石城突围最后遇到的恐怕就是这铁甲骑兵,以我军百战之精锐尚且不敌,只逃出一个阿达,况且现在这些临时拼凑的各个族群的游兵散勇?”
章浮生接着道:“若是伤亡小些还好,若是伤亡一大,这些各个部族一崩溃,带起连锁反应,到时候搞不好整个大军崩溃,到时,陛下以何镇压?在乱兵之中又以何保命?”
拔都护静默不语,片刻之后道:“我军原本就是乌合之众,现在又是缺粮少食,不过是碎石城外摆些花架子罢了,如今若是不顾不管,让夏太师看透我虚实,万一直接向我大营而来?这岂不是?”
章浮生道:“陛下勿忧,当前之事,不是比谁更好的的时刻,是比谁更烂的时候,我军虽然精锐丧尽,现在都是一些临时各个部族拼凑起来的牧民,但是胜在我举西戎全族皆兵,这些牧民虽然未经训练,但是日常以狩猎为生,从小便是弓马上身,论单兵不知比汉军要强多少!只是未经整合训练,大军团作战发挥不出优势来,但是对于我方来说时间拖的越久,这些牧民就越有充足的时间整合,我方的胜算就高一分,而汉军别看八九万操练过的精锐集中在碎石城,但其不过是三四年的军营训练而已,论单兵必然是比不过西戎,而胜在其武器盔甲和协调作战而已,且碎石城被围如此时月,其城中粮草器械必然是越发奇缺,拖一日,其便衰弱一分,而我军虽然缺粮,但是到底是城外广阔之地,牧民寻找吃食要比城中强上不少。”
接着章浮生又说:“又如前述,夏太师岂是不想与我西戎决战,拔除我大营?但是若靠这三千铁甲骑兵,决然是不行的,为何?这铁甲骑兵虽然战力无敌,但是是在两军对峙,野战对固定目标进行冲锋才可发挥作用。而我军轻骑,灵活多变,若一被冲,则顿时可四散而开,至于冲击大营,这更是痴心妄想,纵然铁甲骑兵精锐,哪里又是能冲击的了大营的。而如此重甲,其耐力必然不行,能冲锋二十里已经是极限,若是冲锋超过二十里,这些马匹必然是受不了如此重负,正是所谓的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也。到时马匹一失力,这些铁疙瘩岂不是让我等不费吹灰之力所破。”
拔都护道:“章兄所言极是!可是汉军还有其他……”
章浮生继续道:“至于其他,陛下已经见过,战端刚开始时,我等摸不清汉军的实力,可是经过四场大战,其实力我等一清二楚,突袭王庭的方将军与我义兄偷袭我空虚之地,尚且有人能偷跑,其实力可见一般,随即在贪狼泉我义兄被灭,方将军败退,而碎石城一战虽然我等精锐丧尽,但是让我等看清,汉军剩下的人不过是依靠器械和坚城防守,而偷袭大营之战,可以算得上汉军谋略之作,但是其整体野战能力已经暴露无疑。”
章浮生喘了口气道:“就目前而言,汉军决然是拿不出任何可以与我野战的力量,故不必忧愁这些,若是其出城野战,正是我等期盼……”
拔都护道:“那难道就放过他们不成?”
章浮生道:“哪里又会放过他们,陛下只需要让人紧紧跟着他们后面,若是有马力不成,掉队之人立马围攻上去……”
拔都护打断道:“这又能……”
章浮生笑道:“陛下啊,铁甲骑兵能跑二十里已经是极限了,他又能有多少跑到西云关?况且我西云关外也有大营啊,到时前有大营阻拦,后有追兵跟随,而马力已尽,纵然是天资绝佳者,也断然难以逃出生天。”
拔都护道:“昂,也是!”
章浮生又道:“为保万无一失,让阿达带上陛下的宝剑率领轻骑紧紧跟随,他毕竟与这些铁甲骑兵对过阵,有经验!”
拔都护道:“好!就按照章兄所言!”
大帐外的冷风下吹着章浮生单薄的身体,他看到那些如同流云一般的铁甲骑兵向东而去,不由感叹道:“可惜了……”
拔都护疑惑道:“可惜什么?”
章浮生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而在三千铁甲骑兵拥护中的夏太师这时却是极度的忐忑不安,因为现在的一切开始向诡异的方向发展了,为何?
他原本以为只要铁甲骑兵一出城,立马会面临西戎骑兵无穷无尽的围攻,他在未出城时,就已经为此做了准备,而且他之所以会选择铁甲骑兵突围,一是可以更好的护卫自己,二是面对城外无穷无尽的西戎轻骑,只有这铁甲骑兵有一战之力,虽然他也曾顾虑到马力不足以支撑跑到西云关。
但是在他的设想之中,原本一出城就会面临一场血战,用不了二十里的距离就会有大批的铁甲骑兵和西戎轻骑战死,至于剩下的二十里,那就是大战完之后,活下来的人的事情了,至于到了那个时节,西戎能上的兵力基本都已经上了,能活下去的人只要跑到西云关下,便是大功告成,而以自己的马力,这四十里的路程绝对是能跑完的,纵然会有大量精锐损失,但是自己只要到了西云关下,那么此次行动的目的就算达成。
出城之后,有些西戎的哨探开始向西戎大营狂奔而去,他内心窃喜,这正是他的意料之中的事情,他看着那些剩下紧紧盯着自己这支骑兵的哨探,计算着西戎接到汇报,整合部队,出营鏖战的时间,哪怕地点他也都提前给算计好了。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走了五里地,还是没有西戎骑兵前来阻拦,他想可能是对方反应没有自己设想的那么快?
于是继续向前,可是到了十里地的地方,这个原本在他设想中应该发生大战的地方,还是没有西戎骑兵前来阻拦,只是一批一批的哨探紧紧的盯着他们。
他心想,西戎不会是有什么诡计吧?但是细思之下,他想不到西戎能有什么诡计,如今的形势是只能继续向前。
这时候,手下之人提醒道:“太师,此时是马力最佳,我骑兵战力最强之时!”
夏太师道:“这我自然知晓!”
手下之人道:“若再不与西戎交战,马力渐渐衰落,恐怕有人掉队!”
夏太师道:“当今之事,唯有继续向前而已,若一停下,再想向前,那就难了,况且马匹身负如此重甲及人,停一刻便消耗一刻马力,与我更不……”
手下之人道:“太师,我的意思是这事情透着诡异啊。我等都出城十里了,按说早就该有人阻拦,可是为何一直如此平静?”
夏太师道:“你的意思是?”
手下之人道:“属下以为敌人必然在前方设置有圈套,否则断然不会不拦截我等,若是再向前,必然是中计,不若此时后队变前队,返回城中再做他计,或者直接冲西戎大营,赌上一赌!”
夏太师想了想道:“不可,若是返回,那此次前功尽弃,以后怎么办?城中又如何看待我等,西戎又岂不会防备我等?城中粮草匮乏,拖一日,便对我等不利一日!冲击敌方大营更是下下策,自古以来哪里有骑兵冲营能得胜者,就算我等冲进去了,提前又未曾安排,没有后续人马接应,岂不是要全军覆灭?”
手下之人忙道:“属下不才,未及太师想的深远!”
夏太师道:“如今之势,只有勇往无前,传令全队,控制住速度,保持马力,继续前进!”
手下之人忙道:“是!”
随着手下之人离开开始传令,夏太师望了望四周,看着仅有的几个哨探,他也陷入了一种无奈,他内心自嘲道:“如今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随着他们又走了五里的路程时,突然有人前来向夏太师禀告:“太师,后面有大队人马向我急速冲来!”
夏太师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又问了一遍:“什么?你再说一遍!”
禀告之人又复述了一遍。
夏太师听完之后不由得心中一块石头落下来,虽然现在不及他的预期,但是起码西戎追过来,就说明他们只是反应慢了而已,并没有什么其他的诡计,如今形势看来要免不了一场大战了,于是忙下令让各队做好准备。
可是此时,在一次让他迷惑了,这些西戎人只是紧紧的跟着自己,距离一步也不向前,也不落后,瞅准时机放几支冷箭,或是将马力不足够支持落单的骑兵逮住,但是无论如何就是不上前与他大战一场,如此,他防备着后面,后面紧紧的盯着他,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向西云关而去。
随着在往前五里,手下之人禀告道:“太师,已经二十里,马力已经是极限了,若是再不战,我等怕是再走五公里就得将马匹累倒,到时候我们会被这些西戎轻骑给活擒了!”
夏太师看了看身边几个人的马匹,见马匹喘着粗气,体力已经大不如前,再这样下去,这些马匹首先就会摔到,他略一沉思道:“传令全军,弃掉所有能弃掉的东西,只剩下一把武器,然后向前继续前行。”
手下之人忙称呼:“得令!”随即下去传令。
一时之间水、粮、包囊、弓箭、佩刀等等扔了满满一地,整个铁甲骑兵继续前行,夏太师又传令道:“大军随时做好防备,防止敌人见到我等丢弃武器而上前围观!”
夏太师心想:“我弃掉这些东西,一是给马匹减重,可是多保持些马力,二是扰乱西戎,让他以为我等力竭,趁我尚有马力之时,让他上前与我等一战。”
然而,一切又出乎了他的意料,这些西戎轻骑居然还是紧紧的跟着他们,就是不上前,也不落后,如此继续向前又走了五里地。
夏太师向前望了望,看到一座大营道:“果然,西云关被西戎给围困了,我说怎么得不到粮饷呢!”随即他对手下之人道:“传我命令,大军继续向前,直接冲击敌方大营!”
手下之人道:“太师,如今马力已经不足,别说冲击敌方大营了,就是再往前走十里,也是艰难啊。”
夏太师说道:“你等愚笨,不知敌人之狡诈,之所以大队人马跟着我就是要等我马力竭尽,然后前有敌人大营,后有敌人追兵,一齐而上,将我擒杀在这里。”
手下之人道:“可是……”
夏太师接着道:“你之顾虑我岂能不知,但是如今生死一线,只有冒险而为,你且让铁甲都尉前来,我有令要面传他!”
手下之人道:“是!”
一会铁甲都尉来到夏太师面前道:“太师!”
夏太师道:“如今之事,前有恶虎,后有豺狼,当只有拼死一战,方能脱困!”
铁甲都尉道:“太师钧旨,敢不奉命!”
夏太师随即道:“好好好,我知道你向来忠心,等回朝后,我必然上报天子,授予你功勋!”
铁甲都尉道:“谢太师!”
夏太师道:“你且率领后队一千骑兵,后队变前队,向追兵冲击,务必要拖住……”
铁甲都尉道:“可是太师……”
夏太师看了他一眼道:“放心,你的妻儿老小我会赡养,将来也有世袭的恩荫!”
铁甲都尉道:“太师,我之一命不足惜,可是这一千兄弟的老小……”
夏太师道:“你且放心吧,朝廷自然会养之,我将来会把你的孩子视为己出的,前程断然不会低于你的!”
铁甲都尉还要再说些什么,夏太师道:“时间紧迫,你且去吧!”
铁甲都尉只得领命而去,而手下之人向夏太师道:“太师,这些兄弟,可是……”
夏太师瞪了他一眼道:“我岂能不知你的意思?待战后再说吧!”
手下之人又道:“可是,太师……”
夏太师打断他道:“你且听令,带领一千精骑,直冲西云关前大营!”
手下之人惊讶道:“太师,我……”
夏太师看向他道:“怎么?你要军前不听命吗?”
手下之人哑然,随即退了下去。
夏太师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叹息道:“唉!非我之过也,乃是万不得已啊!”
而紧接着,随着一阵呼喊,身后随着汉军的喊杀声起,然后变远,夏太师知道铁甲都尉已经率领着一千铁甲军冲了起来。
而阿达率领着众人被突然而来的冲锋给搞懵了,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冲了过来,仿佛暖汤入坚冰一般,瞬间就把自己的队伍给冲散了。阿达经过上次碎石城门前的厮杀,已经对这些铁甲骑兵有了心理阴影,在铁甲骑兵冲过来的那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碎石城门前,那种威压,瞬间击破了他的心理防线,他不顾一切的调转马头就狂奔而去,以前他不知道死亡是什么滋味,故他从来不怕死,当他经历过一次死亡时,他本能得躲避一切与死亡相关的东西。
拔都护看着紧跟汉军的骑兵被汉军一千人一冲顿时乱了,四散奔跑,不由大怒道:“这该死的畜生,不堪大用,来人,拿我宝剑将这畜生军前斩了!”
章浮生慌忙阻挡住道:“陛下勿急,想是如此精锐,纵然阿达勇猛,也绝难抵挡,此非战之罪也!”
拔都护道:“可是……”
章浮生道:“陛下勿忧,以我观之,这铁甲骑兵已经马力耗尽,不过前有大营阻挡,后有追兵,其为防止我前后夹击,故做最后一搏,你且看,陛下!”
拔都护望去,只见那队冲向阿达的铁甲骑兵未冲击多远,马匹纷纷跌倒,再也起不来,而受惊后的西戎骑兵,慢慢的开始缓过神来,纷纷的围了上去。
拔都护看了看道:“想是我儿阿达刚才故意放过他们,将他们马力拖尽,然后可手到擒来,真乃是一代将才啊!”
而他再仔细看,惊道:“章兄,夏太师开始冲击围攻西云关的大营了!”
章浮生连忙望去,只见一队骑兵不顾生死的向围攻西云关的西戎大营冲去,而在后面的夏太师看着眼前的冲击情况,一言不发。
而西云关前的西戎大营主将听说有汉军精骑开始冲击后营时,不由一惊,连忙问禀告之人:“是什么情况?哪里来的骑兵?”
禀告之人道:“将军,不知有多少,但见一千多全身上下均着铠甲,连马都是铠甲的汉军向我大营拼死冲击!”
主将一惊道:“这……这难道不是疯子吗?岂能有骑兵冲击大营的道理!”
禀告之人道:“将军,那哪里是骑兵啊,分明是一个一个的铁疙瘩,借着马势冲过来,将营门撞的,怕是坚持不了多久,这营门就会被冲破!”
主将道:“还不快派人前去阻挡!”
禀告之人道:“是!”
主将道:“慢!你且将营中精锐之士前去阻挡,而在前营多树立旗帜,以做疑兵,防止西云关乘机偷营,不然里应外合,那我大军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禀告之人慌忙下去传令,而主将也连忙穿戴好前往西云关前,他心知如此情形,自己去了后营也不一定能发挥多少作用,但是只要自己在关下镇守,就能成为一支疑兵,让关内不敢动作。
而这时的夏太师看着眼前冲击的骑兵,一言不发,这时有人前来禀告:“太师,后队将追兵冲散了!”
夏太师淡淡答道:“知道了,下去吧!”
而他心里却明白,这只不过是后队的一时回光返照罢了,马匹根本支撑不了多久,恐怕就是此刻,后队已经灭亡了,但是只要打乱追兵就是莫大的功劳。
而突然听到前面一声惊天动地的声音,他慌忙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前队的铁甲骑兵终于是冲破西戎大营的营门,冲了进去,一时喊杀声惊天动地。
护卫着夏太师的人道:“太师,我们现在可以一鼓作气,直接冲进敌方大营……”
夏太师一笑:“糊涂!”
护卫们疑惑不解!
夏太师随即下令道:“中队所有人,随我绕过西戎大营,不管生死,直抵西云关!”
护卫们道:“可是太师……”
夏太师怒道:“可是什么?还不快传令!”
护卫们虽然不解,但是最终传令而下,而在远处的拔都护和章浮生,随即看到停着的一千铁甲骑兵,如同湍急的流水一般,迅速绕过西云关前的大营直接冲向西云关,虽然过程中有近一半马匹因为力竭而倒地不起,但是还是有一半冲到了关底。
拔都护道:“哎呀,大事去矣!”
章浮生道:“这必然是夏太师无疑了,只有这老贼能如此狡猾,看透这一切。”
拔都护道:“是啊,舍弃三分之二的兵力,扰乱后面追兵,吸引住前面围军,借着最后的马力做拼死一搏,这整个汉军怕是只有他有这谋略了!”
章浮生道:“天命如此,非人之算所能及也!不过,那碎石城又是谁镇守呢?”
拔都护无语:“这……”
而冲到西云关下的夏太师看了看仅仅剩余的人马,虽然心痛,但是终究是达成目的,而那些西戎大营前的兵马因为关城之上神臂弓的缘故,也不敢上前,只能远远的望着,所有人终于舒了口气。
而还未等他们稍微缓歇一下时,城上突然向下大喊道:
“城下乃是何人?”
夏太师马上安排人回复道:“我等乃是夏太师麾下……”
话语未落,城上大喊道:“逆贼!来人弓箭射杀!”
紧接着一阵弓箭,虽然城下之人均有铁甲覆盖,但是由于没有防备,也有人中箭而倒,一时所有人惶恐不安,夏太师见此向城上大喊道:“你们快放我等入城!”
城上大喊:“逆贼,你等设计想骗我关城不成?”
夏太师疑惑道:“何出此言?”
城上大喊:“逆贼,你如今联合西戎谋反,天下皆知,还想前来耍诈不成?”
夏太师一惊道:“何出此言?想是必然有奸人从中挑拨!”
城上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
夏太师看了看四周,无奈道:“且叫杜公公与我,我一片忠心,位极人臣,岂会谋反……”
城上道:“贪心不足蛇吞象,你又如何……”
夏太师打断道:“我碎石城中万千百姓军士为朝廷苦守,岂能寒了这些人心,就算谋反,朝廷也三审三核,岂能空口白牙污蔑他人?我等都是陛下的臣子,感念皇恩都来不及,何苦谋反呢?”
夏太师见城上不言语又道:“你且报与杜公公,让我与他见一面,这还不行吗?”
随着城上一阵沉默后,回复道:“且等我等通报!”
过了几刻钟后,城上突然道:“传杜公公令,着你上城一见!”
夏太师及剩下的人一阵惊喜,心想这次总算可以入关,其他事情澄清之后自然明朗,而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吃顿饱饭了。
可是随即从城上吊下来一个大筐道:“请上筐!”
众人皆是一惊,夏太师何等身份之人,怎么如此侮辱人呢?岂能坐这大筐?
于是有人喊道:“城上之人,你不要欺人太甚,夏太师何等身份,你等这样侮辱……”
城上大喊道:“若见杜公公,就上,若不见,则速速离开!”
关城之下众人皆是大怒,纷纷开始对关城之上大骂,将所有能想到的污言秽语全一股脑骂过去,所有人都很委屈,大家好不容易,不顾生死的从碎石城跑到这里,居然不让进城,不给休息和饮食,换成谁都得骂娘。
可是不论怎么骂,关城之上不为所动,到最后,众人皆泄气了,而夏太师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天色道:“如今之势,已经顾不得那么多!”
说着就要上筐,有人阻止住道:“太师,这太……”
夏太师看了看他微笑道:“且忍之,待我上去,一会就开城门,那时大家就能好好休息一下,吃饱饭,穿暖衣……”
说到这里,夏太师也不禁潸然泪目,其叱咤一生,不想今日却受此侮辱,唉!人在屋檐下,又岂能不低头,罢了吧。
说着便踏入筐中,不再看众人,众人也不觉泪如雨下,想想跟随夏太师这么多年,几时又受过这等委屈,受过这等侮辱。
当夏太师来到关城之上,从筐中出来之时,只见雀儿公公手持印剑上来,夏太师忙问:“杜公公何在?”
雀儿公公却直接道:“来人,将此逆贼拿下!”
顿时上来几个武士将夏太师捆绑起来,夏太师大惊道:“你们这是要干嘛?……”
雀儿公公道:“你勾结西戎,屠灭两衙禁军,谋杀圣上钦差,意图谋反自立,证据确凿……”
夏太师大喊道:“我何曾有此罪过,你们不要污蔑我……”
可是所有人不听,就要押他下去。
夏太师看如此不成,大喊道:“杜公公答应我见一面,我要见杜公公!”
众人听完一愣,看向雀儿公公,雀儿公公举起印剑道:“捉拿你的命令就是杜公公下的!”
夏太师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千辛万苦来到西云关,竟然是这样的结局,他还要再说些什么时,雀儿公公道:“我也不敢留下,这就监送京城,一切等到了京城,让陛下做决策吧!”
夏太师一听雀儿公公的话,原本想说话的嘴顿时感觉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整个人缓不过来,僵硬在那里,众人拉他,也不动,只是那么僵着,半天没有一句话语,众人感觉不对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雀儿公公看了看,叹息一声上前道:“太师,你且安心回京吧,一切均有圣上圣断,不会有人冤枉你的!”
然后使了一个眼色,众人把夏太师拖了下去,雀儿公公看着被拖下去的夏太师感叹道:“一世英雄,怎么就晚节不保呢!”
而有旁边人上前道:“公公,关下的人怎么办?”
雀儿公公叹了口气道:“唉,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旁边人道:“可是!”
雀儿公公道:“你的意思我岂能不知,但是当此危难之机,谁敢冒险将他们救上来,倘若有人发难,劫走夏太师,或者打开放西戎贼人进来,这罪过谁当的起?”
旁边人便不再言语,此时,突然听到有人喊:“杜公公!”
雀儿公公一惊,慌忙扭头看去,只见杜公公被人搀扶着上了城头,他慌忙上前道:“干爹,你不将养身体,怎么上城来了?”
杜公公看了一眼雀儿公公道:“我始终不放心,怕夏太师在城上做乱!”
雀儿公公道:“干爹且放心,孩儿已经安排人将他立刻送往京师了!”
杜公公道:“恩,你这做的对,关城留他一刻,便多一份威胁,毕竟他军中多年,难以确保这关中没有他的旧部!”
雀儿公公道:“干爹还是将养身子要紧,莫要受了风寒!”
正说着,一阵寒风从西边吹来,雀儿公公慌忙护着杜公公躲风,几个人便来到内城墙处,向东看去,一队人马正在护送着一辆囚车向东而去。
杜公公盯着那辆囚车良久叹息道:“世事弄人啊,当初众人齐出关,不想短短几月之间,生死离别,各自天涯……”
随着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关城之下的铁甲骑兵再也没有等到夏太师回来,也没等到关门大开,他们叫喊过,咒骂过,可是无论是西戎,还是关城之上的汉军都没有搭理过他们,就那么度过了一夜,西北的昼夜温差之大令人难以想象,而一伙身披铁甲的人在寒冷入骨的深夜又能坚持多久?
第二天的黎明,关城之下只有一片冻死的尸体躺在那里,有时候相比那些死在西戎追兵,死在西戎大营中的同僚,他们的死也许是最不值得,最让人唏嘘不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