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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准简单洗漱过后,换了女装来见林元晦。“林公子久等了,请随我到书房吧。”
林元晦起身,跟在纪准身后。他们来到一处楼阁前,两旁遍植紫竹。
纪准一边推开院门,一边对林元晦说道:“这里是我父亲的书房,他如今不在府中,就请林公子在此修撰吧。”
林元晦负着手,踱入屋中。屋中陈设很简单,除了一张大书案外,就是一排排书架,案头清供也只有兰花,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倒是个真正温书用功的好地方,林元晦如是想。
“有劳了。”
林元晦在书案前落了座,案上已经放好了文房笔墨等一应事物。林元晦是修撰主笔,纪准实在不知道大皇子让她帮忙是什么用意,她委实帮不上什么的。所幸,就在远处的圈椅里坐了喝茶。
林元晦的小厮锦官上前来,将手中的匣子打开,取出了里边的诗稿。
林元晦逐篇看去,有些是写在废纸上的,有些则涂抹的看不清了他需要先誊抄下来再做推敲。
林元晦在笔架上拿起只兼毫毛笔,又放在笔搁上,抬头对纪准说:“纪小姐,有劳了。”
纪准抬头,林元晦手正指着一旁的墨锭和砚台,纪准看了看一旁的锦官,锦官眼观鼻鼻观心。
哦?这林元晦放着书童不用,要让自己替他研墨?
也罢,反正她别的忙也帮不上,就当是举手之劳吧。
纪准走上前,左手挽住了右边的琵琶袖,开始磨起墨来。
锦官在一旁看着,心中咚咚如擂鼓。
自从上上次在觉光寺中,少爷第一次见了这国公府的小姐开始,整个人就怪怪的。
在觉光寺时,他家少爷跟在贺公子身后,分明也将事情从头看到尾,最后还义正严辞的跟贺少爷说不要看人家姑娘家的热闹,还说自己只是路过来辞行的。
还有上次,在卞王府诗会上,他家少爷竟然说人家小姐工于心计,吓了他一身冷汗,这纪小姐的威名他可是听说过的,之后他就一直害怕,怕自己和少爷被人套了麻袋揍一顿。
也不知道这个纪小姐是怎么得罪他家少爷的,不过好在少爷今早是见识过了那纪小姐从演武厅出来的样子。希望他家少爷能知难而退,可千万别惹毛了这个女霸王。
纪准磨好了墨,就顺手在书架前捡了本书,回到之前的座位上看了起来。
两人就这么一个写字一个看书,除了偶尔有小丫鬟来换过几次茶水,再无其他。
一直到了该用午膳时,英国公来看了一次,拍着林元晦说道:“好啊!元晦这孩子真是不逊于你外祖当年的风采!”
英国公又留他用午膳,林元晦推辞了,英国公也没强留,这一日的撰写也就告一段落了。
第二日一早。
纪准一边解护臂一边往演武厅外走去,她今日特意提前了半个时辰出来,不成想,又撞见了林元晦。
纪准只得再将人请去花厅小坐,她不禁腹诽,这林元晦看似清冷,修撰诗稿倒是积极。
她今日换了件窄袖褙子,为着等下研墨方便。果然,林元晦一落座后,就抬手对纪准比了个请的手势。
纪准还如昨日般,研墨、喝茶、看书。
屋内除了写字声翻页声外,再没其他杂音。
今日锦官的身边放了条春凳,他也可以坐下歇歇了,锦官悄悄的瞄了纪准,别说,这个女霸王还挺细心。
快到晌午时,有小丫鬟轻手轻脚进到屋中,给林元晦换了热茶,唤月也跟着进来,走到纪准身边,压抑着激动说道:“小姐!二少爷和沈将军回来了!”
纪准立马坐直了身子,“振肃回来了!将军也回来了?他们现在何处?”
“一早就去宫里面圣了,现在已经进了府们了,就在中堂和国公爷说话呢。”
纪准难掩兴奋,“你去说一声,我这边忙完了就去见他。”
唤月应声去了,纪准就有些坐不住了,时不时朝外张望。
林元晦轻轻抬眸看了眼纪准,也没说什么,继续自己手头的工作。
纪准是主人,没有将林元晦扔在这里自己离开的道理,只能硬撑到晌午。
到了用膳时间,林元晦便要起身去同英国公告辞,纪准为了见弟弟,便陪着他去了中堂。
英国公见是他来了,就向他招手,“来林家小子,来,老夫给你介绍介绍。”
林元晦和纪雍、沈澄怀一一见过了礼,英国公就留林元晦用席。
锦官都准备好随他家少爷行礼离开了,不成想,林元晦躬身一揖,“多谢国公爷,元晦恭敬不如从命。”
锦官有些吃惊,抬眼看看越发古怪的少爷,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参加了这场接风宴。
席间,纪准和纪雍坐在一处嘀嘀咕咕。
不论前生还是今世,纪准和这个弟弟都非常要好,虽然从小打到大,但是两人脾气相投,算得上天造地设的一对损友。后来纪雍被送去军营历练,两人才渐渐消停下来。
纪雍其实本不姓纪,具体姓什么没人知道,是英国公在边关巡营时捡回来的孩子,后来就养在纪准母亲薛氏的膝下。
纪雍用手肘撞了下纪准,眼睛往林元晦那边撇去,“那边那个,怎么回事?祖父给你请的西席?”
纪准瞪了他一眼,“别胡说,刚才不都给你介绍了吗,这是翰林院掌院学士的外孙,来咱们府修撰诗文。”
纪雍又看看林元晦,然后摸了摸下巴,对纪准道:“该不会是你惹了什么桃......”
“纪、振、肃......”
纪雍连忙住了口,脸上嘻嘻笑的:“行,你也别气恼,我给你赔不是。”然后又一脸邀功状说道:“你猜猜看,我给你带了个什么好宝贝。”
纪准不信他,偏头说道:“你能有什么宝贝,还不是在军营里划拉了什么小玩意回来打发我。”
纪雍高深莫测的摇头:“哎,世人都说宝剑赠英雄,啧啧,可惜了,这个英雄是个不识货的。”
纪准稀奇:“别卖关子,拿出来瞧瞧。”
纪雍也不再藏着掖着,回身招来了自己的随护取了柄剑来,纪准双手接过,剑鞘古朴,并没有镶金嵌玉,剑柄握着手感极佳,纪准轻轻抽剑出鞘,剑身光华流转,隐隐有铮鸣之声,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宝剑。
纪准收剑入鞘,“这剑锻造的这样好,剑鞘又这样古朴,怎么剑刃还像新的一样?你从哪儿得来的?”
纪雍有些得意的说道:“我曾在丘川县偶然救得一老妪,那老妪为答谢救命之恩就将这宝剑赠与我,她说她家祖上曾是铸剑师,留下了这把绝世宝剑,可惜后人中无一人会用,但都爱惜这把剑,时时拂拭,所以剑锋崭新,剑鞘古朴。”
纪准点头,“那还真是个宝贝,此剑可有名字?”
“华冲。”
“华冲?好名字。那我就多谢雍弟的宝剑了。”纪准说完在桌下轻轻一抱拳。
纪雍有些飘飘然,“自家兄弟,好说好说。我还给泽温带了个宝贝,已经送过去了,天凉他就能用上了。”说完还一脸坏笑。
英国公知道他们姐弟俩关系好,也就没有理会他俩的小动作。
沈澄怀和英国公聊了几句路上的事,还夸了纪雍比以前有长进。
林元晦则在一旁自己吃着自己的菜,一顿饭下来倒也和谐。
简单用过接风宴,林元晦也该告辞了,沈澄怀也起身告辞。英国公知道他一路奔波辛苦,也不多留,就让纪准和纪雍送送二人。
众人往外走去,沈澄怀就对纪准说:“之前答应你,回来后要送你匹马的,我已经差人送来了,现在就在马厩里,你抽空可以去瞧瞧。”
纪准接二连三的收到礼物,心中高兴,便朝沈澄怀粲然一笑:“纪准多谢将军!”
林元晦轻轻侧头看了眼沈澄怀和纪准,然后又对几人拱手道别,径自上了马车离开。
沈澄怀也翻身上马,回府了。
自打纪雍回来后,纪准的日子就比以前有趣多,她现在上午在竹里馆中研墨看书,下午就找了贺灼他们,再带上自家两个弟弟,一同出去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