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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暗沉,散落的雪花不停地降落铺满了整个皇宫,落的枝头白了,墙头戴了白帽子。
太监刚扫过的地又积了一层,雪是一团一团地落下。齐弘玺还在害怕地往前跑,他是不相信的,只是想去看个明白。
他穿过中午折梅花的苑里,雪下的太大了,完全没有之前的痕迹了。
这里没有人来打扫,他踩在厚厚的积雪上面鞋子里都进了雪,雪又化成水了。刚开始脚凉凉的,后来再跑一会就没了知觉。
等他跑到南城墙那边,议论声越来越大,太监宫女围聚一团。
“唉!怎么会这样啊!”
“是啊!娘娘多好的人,待我们挺好的!”
“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才能来。”
“小主怎么会……这么想不开,四阿哥可怎么办呢?”
齐弘玺站在外面听着太监宫女们一句句的惋惜之情,他看到有几个宫女太监还偷偷的抹眼泪。
他感觉这些都和自己无关,突然心就静了下来,呆呆愣愣地站了半天才开始往前走。
他走的极慢,一步一步走了过去,几名宫人看到他过来都大吃一惊,脸上漏出惊恐的表情。
一名宫女转头看到他,赶紧冲了出来,拉着他说:“四阿哥,我们回宫吧。”
齐弘玺没有吭声,只是倔强的仰着头继续往前走。
那名宫女抽抽涕涕的一边紧紧地抱着他一边说:“四阿哥,听话,我们赶快回去。”
他没有理会她,只是生硬地把她推开。见推不动她,才低头看她。
他想起来了她是谁了,是宫里浇花的偆兰。她有次端着花进来,自己正拿着母亲的一件旧披肩扣上面的珠子。
披肩上面掉下来的珠子刚巧被她踩到,端着花盆的她一下子重心不稳就摔倒了。硬生生把那盆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花打碎了,她就一下没忍着掉了眼泪。
齐弘玺看着她哭,自己自责的不行了,赶紧去劝她不要担心,自己会和母亲说清楚的,和你没关系。
母亲听到动静,寻声出来问清缘由还把他训了一顿,然后赏了宫女一些银两让她下去。
不过这个时候他没空去想那么多事情,只是冷冷的盯着她的眼睛把她推开。
或许是看着他态度太强硬了,她虽然仍是哭着摇头可是却也松开了他。
他穿过宫人,眼神直视前方,越来越近了,他看到了母亲中午穿的那件披风。
仅一瞬间,齐弘玺感觉当时心口一疼像是打碎的玉器般立刻分裂成几份,五脏六腑都像是被人狠狠的抓了一下,痛不欲生。
他走到近处,满地的血混着雪凝固在一起。母亲头上落满了白雪,他蹲下身子用手拍了拍。
头上挂着的钗子被他衣袖给蹭掉了,染上了地上的鲜血。他伸出小手,颤颤巍巍地捡了起来,用衣袖擦了擦上面的血迹。
他听见自己抽涕的声音,他想忍着不哭却还是没有效果。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把母亲的头给套上。
母亲的脸被摔的难看极了,母亲一定不想让别人看到这个样子。他一直跪在地上,腿疼的没了知觉,想站起来却没想到反传来钻心刺骨的疼痛。
他看着做好的一切终于憋不住的放声大哭不起来。他想自己太难受了呼吸不了,试着能不能把悲伤给哭出来。
那个叫椿兰的小宫女跑了过来,把他抱在怀里。他在她怀里哭了一会,直到嗓子都沙哑了才停下来。
他把头抬起来,看着她说:“你告诉我,皇上是让母亲去和亲是吗?”
椿兰没有说话,只是越发难过,盯着他不住的摇头。
他茫然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抬头看看天,雪是那么的大。
他盯着母亲的尸体冷冷的问了道:“为什么不把我母亲抬下去?”
周边的太监宫女对视了一眼,才迟疑地说道:“去通知皇上了,马上就到。”
“那还要等多久皇上才来?”齐弘玺声音有些发颤地说道。
偆兰走了过去,扯了扯齐弘玺的衣袖,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位皇子,只能劝慰地说:“四阿哥别急,已经请了。皇上今天在陪使臣,可能被宫人耽搁了。”
齐弘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对她说:“那你去催催皇上。天冷了,我不想母亲冻僵了。”
偆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于是低着头同意了,便打算出去找人。
“福公公!”后面的一名宫女突然喊了一声。
齐弘玺赶紧回头,便看到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德福带着几个太监走了过来。
德福看到他便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四皇子赶快回去吧,剩下的事交给老奴吧。”
见齐弘玺没有动静,德福一摆手两个太监走了过来便开始拉他。他狠狠地把他们推开,见他们走上前,手脚并用的踢打着他们,大声嚷嚷着让他们滚。
被打的两名太监不知所措,踌躇了半天不敢上前。
德福看到了大声呵斥着:“愣着干嘛呢?皇上还等着回去复命呢!”
两名小太监见德福发了话,撸起袖子一手夹着他胳膊,一手抱着他的腿把他抬起来。
被抬起的他用力挣扎着,流着泪咬着牙,他感觉嘴里都是浓浓的血腥的味道。
宫女椿兰跟在后面抽涕的劝说着:“四阿哥,我们回去吧!”
德福走到她很前说:“好生看着。”
说完便对着抱着他的太监一点头,那两名太监便抬着他往回走。
经过拐角处的时候他看见几名太监把母亲的尸体放到架子上,上面蒙了一层白布,地下血迹斑斑……
他不再挣扎了,静静地睁着眼睛看着雪飘下来,化在他的脸上、身上,耳边是风声夹杂着宫女的哭啼声。
两名太监抬着他走在风雪中,一名宫女默默地跟在后面。经过梅花园的时候一阵风吹过来,他看见白雪上散落这红梅,他想起了母亲。
两名太监听着齐弘玺突入其来的大哭,不由的加快脚步,生怕他再折腾。
他们把他抬到屋里放了下来,齐弘玺任由他们几个怎么劝说也不吭声。他们摇了摇头,交代偆兰让她看好他便走了。
所有人都走了,他已经哭不出声音来了,喉咙火辣辣的疼。
他起身来到门前打算把门打开,没有扯动,门被落锁了。
门外听见动静的偆兰赶紧起身,隔着房门喊:“四阿哥。”
齐弘玺听到了,强忍着疼说了句:“我饿了。”
门外的偆兰听到了,说:“我去拿点吃的,可不能再哭了,不然嗓子就该坏掉了。”
他没有理会她,走到床边坐下,偆兰隔着门看见他乖乖的坐在那里就跑了出去准备吃的。
他察觉偆兰走掉了,把床边悬挂着的剑取下来紧紧握在手中。然后搬起凳子走到一扇窗户前,用尽力气砸开窗户后跑了出去。
齐弘玺一路小跑着来到皇上书房那里,门外没有宫人把手,他没理会。心想没人正好。
他走了进去,顺便把自己的剑抽了出来,露出锋利的剑刃。
他就这样气势汹汹拿着剑,推开房门。他看见他的父皇坐在椅子上,他便直直的刺了过去。
他的父皇一睁眼就看见剑朝他劈来,赶紧起身躲了过去。他继续追赶着劈,不理会父皇对他的大声呵斥。
后来皇后娘娘来给皇上送汤,看到这一幕喊来侍卫把他押下去才算结束了。
后来,他在牢中听说皇上本来是要把他处死,但是被傅大人劝阻住了改为跟着他去了边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