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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善的嘴角往下抿直,平静从容地说:“世上从不缺巧合和意外,我相信陈府这么煊赫的一个家族,该是会以证据说话。”
证据!证据!就因为昨日大妹妹朝她要证据,所以她现在也要揪着证据两个字不放吗?
原本强压下去的怒火,似乎随着这两个字,有重新复燃的趋势。
“表妹!”他右手重重搭在炕几上,“你就真的不能退一步吗?至少等到大妹妹那边恢复好,就算是看在祖母年事已高的份上。”
江善眼眸轻颤,静默片刻后,垂眸道:“为什么总是要我退步呢,就因为我爹不疼娘不爱,身后没有人撑腰,所以谁都可以踩上一脚,是吗?”
这声音很轻很淡,像是那飘在天边的云雾,一点微风就能将它吹散。
陈叙言顿了一下,见她脸上低落的神色,赶忙解释道:“我不是一直让你退步,只是现在大妹妹的身体为重,等日后我一定会补偿你的。”
“补偿?”她嘴里嚼着这两个字,只觉得满满的讽刺扑面而来,“表哥不必再说,一直是表妹处处针对我,你们既然知道以她的身体为重,为何还要放任她出来?”
“我......”陈叙言语塞。
江善冷笑道:“......只因为她会哭会闹,你们拗不过她,就冷眼旁观她对我的欺压,还要让我一退再退,世上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陈叙言脸上泛起羞愧的红色,因为他同样是冷眼旁观中的一人。
“表哥既然说到这里,那我也就把话挑明......”她转着团扇地动作骤然停住,“她对我做的那些事,一桩桩一件件数过来,再让我拿她当表妹看待,那也是不能了的。她要是再脑抽,跑来我这里找存在感,我决不会手软,你们最好将她看住了,我不能拿她如何,还不能拿她的沈公子出气吗?”
“表妹,真的是你让人......”陈叙言抓住话里的漏洞。
江善猛地反应过来,心跳漏跳一拍,面上不动声色道:“什么是我,你们一直说是我让人打的沈恒枫,我如果不遂了你们的意,岂不是白担了这个罪名。”
虽然她尽力找补回来,然而原本就心有怀疑的陈叙言,已经确定沈恒枫出事与她有关,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的人,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他眼里涌上失望之色,摇头道:“表妹,就算你和大妹妹有矛盾,也不该牵扯上无关的人,你这样做未免太过。”
“无关的人?”江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表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你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就不留你了。”
这么明显的送客的意思,陈叙言听出来了,尴尬地从榻上起来,沉默片刻道:“你......你以后别这样做了,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自当光明磊落,胸怀坦荡,表里如一。”
江善脸上维持着礼貌的微笑,捏着团扇的指尖却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
“......我会告诉母亲,请她看管住大妹妹。”他顿了一下,“你打了沈恒枫的事,我会帮你隐瞒。”
“我说了,我没打。”江善认真地看着他。
陈叙言一副‘你别想再骗我’的表情,抿了抿唇劝道:“这一次就算了,我知道表妹你没怎么读过书,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行事光明,不要再做那些低劣而狠辣的事。”
“姑娘别气,别气,不值得,不值得。”红绡替她们姑娘顺着气,望着表公子离开的背影,没忍住呸了一口。
江善胸口急速起伏,半个身子趴在高几上,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我没读过书?是,我是不如他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有君子之道,但我至少知道,什么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什么叫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她让人打了沈恒枫,就是低劣狠辣,那陈昕言故意害流春受伤,又算是什么?是她年纪小,还是她不是有意的?
“表公子这话也太过分了,没读过书怎么了,奴婢就没读过书,但也知道不能随意地去害人,他怎么不去对着表姑娘说教。”红绡语气不忿。
江善深深运了两口气,渐渐冷静下来,“我算是看清楚了,这陈府里的所有人,都爱自说自话且还一副为别人好的姿态。”
强加在别人身上的自以为是的好,你问过别人需要吗?
红绡悄然叹息,原瞧着表公子是个好的,不想也是个偏心眼的主儿,难不成陈府和侯府,都盛产偏心眼子?
*
金乌西坠,夜间刮起薄薄的凉风。
江善坐在西次间的书桌后,桌上摆着一封撕开信,信是江钰那边送来的,一是告诉二姐,他入了工部的营缮所,虽只是正九品的所丞,但到底也是官身,且营缮所内汇聚着诸匠之精艺者,他在这里学到很多。
二是请二姐代为向顾先生表达谢意,说他已经猜到,是因为顾先生的举荐,才让他有机会入工部为官,还有他铺子里的生意,也多亏顾先生相助,他心里是如何感激云云。
见他似是没怀疑盛元帝的身份,江善心里微不可见地松口气,拿起旁边的锦盒,刚揭开上面的盖子,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她的眼睛往里面看,月白色的锦缎上,赫然放着一枚用极品黄花梨雕刻的祥云纹玉佩,
珍珠伸着脑袋看了眼,赞叹地竖起大拇指,“三公子这手艺是越来越厉害了,瞧着比那些玉雕的还要有韵味。”
红绡笑着说:“三公子去了工部,定能学到许多,对了,三公子信上说的顾先生,是谁呀?姑娘认识吗?”
珍珠目光发虚,小心地觑了眼姑娘,避开红绡看过来的视线。
江善轻咳一声,解释道:“是我之前认识的一位长辈,上次在素月庵时,我们恰巧碰上,他见过阿钰一面,知道阿钰的心思后,所以推荐他去了工部。”
“那也是我们三公子心思灵巧,又有拿得出手的技艺,这才让那位顾先生看重。”红绡隐晦地恭维一句。
江善眼角含着笑,对红绡打趣说:“你这话可不能当着阿钰的面夸,不然他怕是要不好意思了。”
“奴婢明明说的是实话呢。”红绡无辜地回道。
珍珠嘿嘿一笑,双手插在腰上:“之前侯爷和世子,一直觉得三公子不务正业,现在可是好了,三公子成了侯府唯一的官身。”
文阳侯身上有爵位,但却不是官职,爵位是一种荣誉的象征,而官职是有具体职责和权利的一个职位。
江善想到这个情况,嘴角不由得溢出一丝笑意,“你去我匣子里拿上一千两银子,给阿钰那边送过去,恭喜他踏入仕途。”
珍珠脆生生应了一句,“奴婢听说,这做了官的大人们,上下打点费银子的很,姑娘送三公子银两,比那些文房四宝得用多了。”
红绡扑哧一笑,说道:“三公子最烦读书写字的,咱们姑娘哪能不知道。”
江善含笑着点头,对珍珠叮嘱:“他刚刚去到工部,定是忙的很,你交代他好好照顾自己,再重要的事情也没有自个儿身体要紧。”
珍珠嗯嗯点头,问了姑娘还有没有交代的话后,兴冲冲地拿上银子出府去了,竟是连多等一晚都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