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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只差点名点姓,不可否认,慎妃心里慌了一瞬,好在她平时够冷静,很快就找回理智,目光沉静地看向皇帝和太后。
“陛下容禀,这隆安铁铺虽是陈府产业,但主要是为安顿那些受伤,或无依无靠的兵将。”
“他们都是我大昱的好儿郎,保家卫国,奋不顾身,一生光明磊落,浩然正气,怎么会行这等阴私之事?请陛下和太后娘娘明察。”
若说刚开始,她还没想起这隆安铁铺来,等听到陈府的名头出现,立马回想起之前大嫂进宫时,曾得意地说起过这间铺面来。
在这间铺子里,只有管事是陈府的奴婢,其余兵将则去留自由,且每月还会给他们发放月钱,此举可谓是宅心仁厚,因着这件事,陈府得了不少百姓和武官赞誉。
后面又接连备了其余铺面和田庄,用来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兵将。
其他府邸听闻这事,不住暗骂陈大老爷鸡贼,私底下却是有样学样,可惜,东施效颦到底棋差一招,甚至适得其反,落得个虚伪的名头。
江善看着慎妃满身正义凛然,惊讶地睁大眼睛,似是没想到陈府还有这份善举。
毕竟这和陈府素来的处事规则,很是格格不入呢。
淑妃似笑非笑道:“陛下,陈府收留那些兵将,起初或许出自好意,但谁又能知道,他们没有其他打算呢?”
说着说着她勾起唇角:“说来这些兵将,俱受过严格训练,对付几个地痞流氓,对他们而言,只怕是易如反掌。”
仅给这些兵将一处安身之所,就能得到他们的感激和信任,还真不是亏本的买卖。
陈府若想暗中指使他们做些什么,还不就是几句话的事情。
听明白淑妃话里的隐意,太后微不可见地皱眉,陈府有善举是好,但若这善举中,夹杂着其他心思,那便不得不令人深思。
相比起太后的怀疑,江善十分肯定,陈府做这一切,绝不是出自好意。
无利可图的事情,不会出现在陈府人的眼中。
陈府有没有其他打算,自然是有的,但在这个节骨眼,慎妃肯定不能承认,她稍微抬起一点点头,皇帝平静的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就是这样,才越发使人不敢轻忽。
一旦陛下生出陈府有不轨之心的想法,那对陈府,对她和阿曜,无疑是最坏的局面。
她暗暗深吸口气,替陈府极力辩解:“佛家有经云:心有所想,目有所见,淑妃姐姐满心钻营和利益,自然看什么都觉得别有目的,臣妾大哥与那些兵将是为同袍,其情义自不是旁人能理解。”
几乎摆在明面上的讽刺,让淑妃脸色发黑,隐有冷意闪现。
“慎妃妹妹这张嘴,可真是厉害得很,可惜陈大人对外人这般仁义,怎么偏偏对自己外甥女,那般的冷心冷面,冷眼旁观呢?”
“将外甥女许配给自己身有缺陷的儿子,还真是宽厚仁德,一般人做不出来!”
‘宽厚仁德’这四个字,被她刻意咬重,透着说不出的嘲弄,要不是场合不允许,只怕要指着慎妃鼻子,奚落她们那一家子,全是伪善虚伪的小人。
淑妃这话,的确有效果,但也是无差别攻击。
除她自己和晋王外,殿内众人齐齐脸色难看。
慎妃捏着绣帕的手绷紧,只觉一口恶气堵在胸口。
不借着江善踩她,就不会说话了是吧?!
尽管她不认为,在这件事上陈府有错,亲疏有别,他们选择叙言,不过是人之常情,但她也明白,在世人的眼中,陈府的做法很不道德。
所以在面对江善时,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会有些底气不足。
相较于慎妃的理直气壮,齐王的道行就要浅些,温润的脸上隐有难堪和窘迫。
外祖家骗婚一事,当他听闻时,心里是有些不满的,他和叙言表哥更亲近不假,他也同情叙言表哥的遭遇,但就算说破天去,在这件事情上,陈府也是不占理的。
算计晚辈,隐瞒事实,有违人和伦理,更令人不齿。
江善背靠着软枕,抿紧了淡红色的嘴唇,那些不愿提起的往事,却让人接连拿来说嘴,她抬眸看了淑妃一眼,眼角沁着若有似无的凉意。
明明熙贵妃看来的那一眼没有任何气势,却让淑妃心里忍不住咯噔一声,生起种不详的预感,再瞥见明显沉下脸的陛下,和隐隐露出不悦的太后,顿时懊悔不已。
早知道就不那么嘴快了!
气氛骤然冷凝,淑妃尴尬地扯扯嘴角,想开口缓和气氛,却每次都在盛元帝冷淡至极的表情下哑声。
太后看出淑妃的局促,但并未替她说话,谁让她如此口无遮拦!
江善和离之事,其中有皇帝的手笔,这件事绝不能让外人知晓。
隐约猜到某些的晋王,察觉到太后的态度时,锋利的眸子微不可查地一暗,余光趁机向母妃瞥去,隐隐含着催促。
接收到儿子的眼神,淑妃收敛外露的情绪,肃然起身说道:“陛下,依臣妾之见,那隆安铁铺若没问题,里面的人何必畏罪潜逃?还请陛下严查陈府和隆安铁铺,许是能有什么发现呢。”
闻言,慎妃嘴角抹平,还真是打着个好主意呢,想一箭双雕,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命!
她稳住心神,飞快在心里思索,怎么和陛下解释,以及消除陈府的疑点。
不料未等她开口,盛元帝淡淡地问:“你想让朕查出什么?是装着红丹草的盒子,还是被烧毁到一半的弩箭?”
那漫不经心看来的一眼,明明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却让淑妃心底忍不住发寒,旁边的晋王第一次变了脸色,敏锐察觉到父皇语气里的异样。
太后揉揉眉心,出声道:“什么弩箭?”
她这一开口,打破殿内凝滞的空气,盛元帝极力控制住怒意,沉声道:“张居,你告诉太后和淑妃,你们在隆安铁铺里,还查到些什么!”
张居眼睛依然垂下,恭声道:“回太后娘娘,淑妃娘娘,臣等在隆安铁铺的火炉里,找到些未烧毁的弩箭,根据那些弩箭的制式,疑为军中之物。”
明明该送往军中的兵器,却突然出现在隆安铁铺,这里面的猫腻,只怕是不小。
“日前,武库司那边曾往京卫指挥使司,送去一批新制的弩箭,但等臣得陛下命令,前往武库司核查时,发现当日送出去的,还有一批十年前的旧式弩箭。”
“后据武库司郎中交代,是有人持陈府的令牌,花了两千两银子,从他手中换走那批新制弩箭,送往京卫指挥使司的,则是这批旧式弩箭。”
这些旧式弩箭,积年累月放置在库房,有些地方早已被虫蛀,拿着不散架就是好的,得亏现在不是战时,不然得白白牺牲多少兵将?
当然,这两千两银子,武库司郎中不敢独吞,自己留下五百两,其余的打点知道这事的人,以及孝敬上面的大人们。
虽然说得是陈府,但结合陛下刚才的语气,众人不敢置信地向淑妃母子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