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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对面你一言我一语,就要把事情盖棺定论,江善心里连连冷笑。
但说实话,她不觉得意外,只是日后再想让她,给她们一个好脸色,那也是不能了的。
“贵妃,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作何解释?”太后开口,语气隐有质问。
若原先只是猜测,现在看到这些物证,她不由心生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人?
她以为心性良善的熙贵妃,也能为六皇子扫清障碍,而选择痛下狠手。
江善默然片刻,目光自暗中激动的众位妃嫔脸上扫过,神情自然的反问道:“你们没人检查,怎么就能确定,那里面包着的东西,便是害人的毒物?”
“这还用检查?不是见不得人的东西,何必藏得那么严实?”惠昭仪下意识回道。
江善淡然的勾了勾唇,说不出的讽刺和嘲弄。
“你来。”盛元帝对着杨清抬了抬下颌。
杨清吞咽下口水,从后面走上来,接过陈忠保手里的油纸,小心翼翼的将其打开。
随后就见他脸色越来越凝重,仿佛遇到什么大问题一般。
众人的心跟着提起来,连呼吸都放到最缓。
时间一点点过去,杨清犹豫的抬起头,迟疑道:“这里面......好像是......面粉?”
“不可能!”
“不可能!”
两道急促的否认,异口同声的响起。
一道来自惠昭仪,另一道却是......云棠!
惠昭仪还能想得通,但云棠......她可是忠心为主的好奴婢,现在找出来的证物,明明对主子有利,她怎么还一副震惊质疑的模样。
有些反应快的,已经明白过来,这里面的猫腻。
而原本就有猜测的慎妃等人,脸色蓦地难看下来。
很显然,她们想螳螂捕蝉,却不知那蝉早已跳出局限,站在隔壁树上看着她们上蹿下跳。
云棠话出口的瞬间,立马惊觉不对,忙做出关心则乱的模样,添补道:“奴婢,奴婢的意思是,怎么会有人把面粉,藏在床柱后面呢。”
杨清不敢去深究,诸位娘娘的你来我往,只如实道:“这确实是面粉,如若众位娘娘有怀疑,拿生姜水一试便知。”
盛元帝点点头,陈忠保躬身出去。
慎妃眼底的振奋,如潮水般快速退去,消沉的神色自她脸上慢慢浮现。
对接下来的检测,她已不抱希望。
既然这事在江善的计划中,她怎会留下致命的证物。
难怪那么不慌不忙呢,她们还沾沾自喜,真是惹人笑话。
果然如慎妃所料,当杨清把手里的粉末,捻了些撒入生姜水后,那生姜水没有丝毫变化,既没有显出暗红的颜色,也没有又腥又臭的味道。
心存侥幸的贤妃,此刻也不免大失所望。
“就,就算这不是那毒药,但贵妃娘娘这婢女,确实是形迹可疑......”惠昭仪不愿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江善看着惠昭仪,一字一句道:“到底是我这婢女形迹可疑,还是有人故意混淆视听,还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她从椅上起身,缓步来到殿中,凝视垂着头的云棠,问:“为什么?”
云棠瞳孔轻颤,抓着衣摆的手攥成拳头,矢口否认道:“娘娘,奴婢没有背叛您,奴婢刚刚就是太激动,这才一时口误,奴婢没有其他意思的,能证明流春姐姐清白,奴婢高兴还来不及呢。”
她抬起头来,那双和江善极其相似的眼眸里,透露出显而易见的欣喜,看起来像是真的在为两人高兴。
江善静静看着她半响,忽的轻笑出声,“你的高兴,就是让人误会流春,再将我推入深渊,是吗?”
云棠重重摇摇头,张嘴想要解释。
江善却没耐心再和她掰扯,对陈忠保道:“请陈内官叫玉翠进来。”
陈忠保没有异议,快步去到殿外,很快领着位面容老实的宫婢进来。
看着进来的宫婢,云棠眉心微蹙,有些不安,又有些疑惑。
这人她认识,同是清扫观星台廊庑的奴婢,只是因为她惯常和流春几位大宫女待在一起,对于其他小宫婢,她并没有花费心思去交好。
江善微抬手腕,让作势请安的玉翠起身,对她道:“把你看见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来。”
玉翠应了声是,接着把自己知道的事,缓缓说来:“自云棠到仪元殿后,最开始并无异常,但就在三个月后,开始时不时偷偷出殿,但因为她很谨慎,奴婢不敢贸然跟上去。”
“只知道她有时回来,会带着金银首饰,就在近半个月来,她出殿的次数越发频繁,在数日前,奴婢瞧见她偷偷拿回来一包东西,晚上还藏在枕头下面,第二日就不见了。”
“而就在不见的那日,她一直待在流春姑娘那边,说是要和她们做针线活。”
随着玉翠每说一句话,云棠的脸色就白一分,到最后几乎没有半点血色。
“不,不是这样的,奴婢没有......”
江善垂眼看她:“没有什么?没有陷害流春,还是没有想置我于死地?”
她声音寒凉,饱含怒意。
落到云棠耳中,让她紧绷的身体不由颤抖。
所有解释的话,似乎都变得苍白。
“再请陈内官和吴嬷嬷,往云棠的房间搜一搜。”江善平静地说。
语调平直,没有半点攻击性,却叫云棠后背发冷,想到那些藏在房里的东西,她整个人笼罩着一股绝望。
不该是这样的,为什么会这样!
她明明有尽心服侍熙贵妃,她凭什么还怀疑她?!
云棠想不通,亦不愿接受这个结果。
可惜没人在乎她的想法,那面陈忠保和吴嬷嬷,再次带着人往仪元殿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