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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江善打着小心思,那边盛元帝也在沉思。
善娘这主意,不失为一个办法,且慎妃那边,也该好好磨磨性子,免得成日搬风弄雨,搅得后宫不得安宁。
“也好,不过既是祈福,自然要多多益善。”
简单的一句话,定下慎妃往后闭宫抄经的结局。
江善嘴角弯了弯,正好趁着剪子在手,把皇帝的大掌展开,饶有兴致的给他修起指甲来。
盛元帝任由她动作,空着的那只手碰了碰榻上的蹴鞠,有些嫌弃道:“这是哪儿来的,好好的蹴鞠,怎的做得这般花里胡哨?”
比他给承煜,简直差远了。
要不说是母子呢,这嫌弃对方的模样,还真是一模一样。
江善扑哧轻笑,侧目睨着皇帝打趣:“陛下这话,可敢到慈宁宫去说?”
听到慈宁宫三个字,盛元帝暗咳两声,添补一句:“原是母后所赠,难怪瞧着颇为富贵。”
“陛下再想补救,已是晚矣,明日我就去慈宁宫,和太后娘娘好生说道说道。”江善得意的翘起弯弯的柳眉,斜着眼睛去看皇帝。
她生得极好,眉眼弯弯,杏眸润润,红艳艳的嘴唇翘起,做这样的动作,不止没有讥诮的怪相,反倒别有一番风情。
盛元帝用空着的那只手去捏她脸颊,故作凶狠的威胁道:“好你个善娘,竟是敢威胁朕,看来朕今日得让你知道,何为以夫为天。”
江善才不怕他的威胁呢,不过怕伤到他的手,于是忙笑着求饶一面唤着他不许动。
一番笑闹过后,盛元帝说起正事来:“朕今日见了两人,户部尚书刘昌如,和镇北将军刘存裕,他们府上都有适龄的晚辈。”
如今天下承平,边关安定,威胁大昱的敌患,如北戎蛮夷等外族,早已在前些年镇压荡平,镇北将军几年前,便被召回京城,赐右军都督府左都督,跟随御前,听候圣意。
听陛下提起这话,江善就猜到他要说何事。
果然下一刻就听他道:“户部尚书的嫡长孙,素有聪颖刻苦之名,至于镇北将军的嫡幼子,则性格活泼好动又不失机警,两人小小年纪,不卑不亢,处事已有两分火候,很是难得。”
江善有些犹豫,轻蹙眉尖道:“只是伴读,这身份会不会有些太过?”
盛元帝知道她素来谨慎,闻言缓缓道:“无碍,承煜为朕之爱子,自没有弃善而择恶的道理。”
“那我听陛下的,陛下千挑万选的人,自是不会差。”江善很肯定的说。
盛元帝被她这话取乐,一日接见朝臣的疲惫,自他眉宇慢慢消逝,他道:“善娘今日的嘴,怎的这般甘甜,莫不是吃了蜜?”
说着,一副好奇想要尝一尝的模样。
江善连忙推开他靠来的脑袋,把修剪好的右手还给他,执起他的另一只手来。
前面正动着剪子呢,盛元帝摸摸鼻尖,灰溜溜的退回脑袋,接着想到什么,旖旎之态褪去,面上只余两分正色。
“康宁伯府的长孙,也到读书的年岁,朕有意让他入南书房。”
江善惊讶抬眸:“大公主会愿意?”
这位康宁伯府的长孙,并不是大公主所出,而是康宁伯世子书房里服侍的奴婢所生,要不是因为瞒得紧,这孩子不一定能来到世上。
其下场怕是和先前那位通房无二。
这说的是康宁伯世子兼祧两房,记在已逝胞弟名下的那位通房,被大公主活生生打落胎儿。
虽然伯府众人一同出力,欲意牢牢瞒住大公主,但后面快到临盆时,仍不可避免走漏风声,大公主当时便打上门去,吓得那奴婢受惊早产,孩子虽平安落地,自己却缠绵病榻两年,最后香消玉殒。
就是这般,大公主还不满意,几次欲取那孩子性命。
听说在出生当日,那孩子就差点被大公主摔到地上,被人拦下来后,大公主还吵闹威胁着要进宫,求太后娘娘和皇帝做主。
可惜,康宁伯世子之前便兼祧两房,这孩子也仍是记在胞弟名下,所以真算起来,他并无逾矩的地方,而大公主的哭闹,也自然是没理的。
后来,那孩子被康宁伯养在身边,是的,没错,就是康宁伯。
会出此下策,康宁伯府也是被逼得没法,养在康宁伯夫人那里,或是康宁伯世子身边,都无完全把握能保得住,唯有康宁伯这位公爹,能让大公主有半分忌惮。
不想一转眼,那孩子也到读书的年龄。
因大公主之故,陛下对康宁伯府有两分歉疚,会提起这事也能想得通。
“......也让他做承煜的伴读吗?”江善问。
倒不是她眼光太高,看不上康宁伯长孙的身份,而是牵扯上大公主那个疯子,她还真怕后面接踵而至的就是各种麻烦事。
毕竟大公主想弄死这孩子的心思,几乎是摆在明面上的。
盛元帝摇头:“不做伴读,就当普通官宦子弟,只是那孩子尚小,先让他跟着承煜,莫让旁人欺负了去,终究是朕对不起康宁伯。”
康宁伯府的混乱,盖因大公主而起,若康宁伯借此汲汲谋取,他会给康宁伯便利,却不会对他有愧疚之意,偏生对方从未对他表露怨言,亦未借此谋取利益。
康宁伯显然是聪明之人,但他也不能寒了忠君之臣的心。
江善听明白皇帝的意思,点头道:“陛下放心,我会让人看顾那孩子两分。”
“这孩子......恐怕是康宁伯府唯一的血脉。”盛元帝的嗓音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