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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山监狱出事的第一天,王德安排人将儿子王琦琦送到了父母家,王琦琦还小,他不敢让儿子过早的知道母亲因公殉职的事。
中午,监狱的狱警组织囚徒们吃提前准备好的饺子,一名囚徒声称身体不适,当天医务室值班的应该只有王德的妻子孙萍,可是由于孙萍前一日染上了风寒,蒋岚便也来到医务室自愿帮忙,她们二人收治了那名身体不适的囚犯,由于正值过年,狱警略有些大意,原来这名囚犯是有预谋的,囚犯的女儿即将举办婚礼,可是自己的刑期遥遥无期,囚犯便伙同两名谈得来并且另有所图的囚犯,计划了这场来自大年初一的暴动。
他们打昏了陪伴他们而来的狱警,劫持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孙萍以及蒋岚,当初王德与田向明正在做总结报告,并不知道发生了这些事。等监狱的警报响起后,率先通知了附近的特警队,中午,王德才接到了市局指挥中心的电话,待王德和田向明他们赶到东山监狱的时候,正看见几具盖着白布的尸首被陆续拉出,两名疑犯被击毙,一名重伤,两名医护人员在与囚犯的搏斗中因公殉职。
王德傻眼了,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腊月二十九,王德就发现了妻子身体不适,他劝她请假休息,可是妻子说自己作为监狱医务室的负责人,应该以身作则,她觉得自己可以坚持,王德没办法,正好局里又有事,向往常一样,这个年又是一家三口分离,可是没想到,那一别,竟是永别。
“王局,王局。”见王德双腿发软,田向明连忙和身旁的林明阳一把搀扶住他。
“为什么?为什么?”王德懊悔的自言自语道。
“这不怪你王局,听说罪犯已经被当场击毙了,嫂子可以安息了。”林明阳说道。
“王局,你先撑住,琦琦已经没有了妈妈,他还得需要你的照顾,嫂子也不想的。”田向明连忙说道。
这时,田向明的手机响了,他走到一旁,接听了程声的电话。
等蒋岚的家人赶到医院的时候,女儿已经在太平间安静的躺了很久,她的头上盖着白布,看上去不再像那个平日里青春洋溢救死扶伤的医生了。
医院的走廊中,哭泣的声音连绵不绝的飘荡着,王德默不作声,像傻了一般双手捂着头,蒋岚的母亲见到女人的遗体,来不及说什么便昏倒过去。
姜安闻讯赶到,他第一次见王德这副模样,王德见姜安来到后,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深呼一口气,他知道,现在的自己还不能垮了。
“你去安慰安慰蒋岚的父母吧,她母亲昏倒了,父亲陪着她,现在在三楼。”王德轻声说道。
“好的,王局,您,您节哀。”姜安结结巴巴的说。
“对了,还有一件事,等会忙完后,你去我妈家把琦琦接到你家休息吧,你也别住宿舍了,回家住吧,你这段时间多陪陪琦琦,先不要让他知道发生了什么。”王德接着说。
“好的,放心吧,我先去看看蒋岚的父母,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都听说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们。”姜安支支吾吾的说。
王德没说话,示意让姜安先行离开,他一个人蹲坐在走廊中,对于一个中年男人来说,医院的生离死别是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情吧。
姜安来到医院的病房,看到了蒋岚的父母,做了正式的自我介绍后,蒋岚的父母反而泣不成声了。
“我就说不要让岚岚去那种地方上班,你们都不听我的。”蒋岚的母亲卧在床上,用力的埋怨着。
“好了,别说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了岚岚,我有罪。”蒋岚的父亲也泣不成声。
姜安望着蒋岚的父亲,比起当年那个衣衫褴褛醉生梦死的男人,他显得要端庄了不少,身上有了一种特别的气质,可是在他们这对刚刚失去女儿的中年夫妻身上,姜安还是看到了那说不出口的痛苦,姜安知道自己嘴笨,可是毕竟死去的人是自己名义上的女友,更甚至她的样貌是自己初恋的回忆,姜安也很痛苦,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
姜安的父母见身旁这个五大三粗的小伙子哭得泣不成声,也慌了,母亲站了起来,父亲楼主姜安,给了他一个深情的拥抱,他们知道这是女人心仪的那个男人,可是如今,他们三个人都失去了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
“王局的母亲家在和祥小区五号楼的401室,你去了直接接琦琦回家就行了,至于你自己的家,我给你配了新的钥匙,没想到你会回去住,到时候也别乱翻东西。”田向明在车里向姜安叮嘱道。
“没关系,我陪着他,姜安的家我也去了很多次。”程声在后排连忙说道。
“那你们就去吧,我得去陪着王局,你也看到了他的状态了,你能做的就是像他说的一样,照顾好琦琦,琦琦可是一直拿你当最亲近的干爹的。”田向明说罢,关上车门离开了。
姜安按照导航的指示,来到了和祥小区,上楼后,虽然王德母亲面带微笑,可是双眼明显红肿,看样子,她已经背着孙子的面哭了很久,王琦琦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一脸茫然的问着姜安为什么是他来接自己。
“干爹想你了呗?你爸爸最近要出差去外地,干爹带你回家住几天,干爹家里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当然咯,还有你最喜欢的新款电动游戏。”姜安硬着头皮按照田向明教他的回答道。
“好耶,奶奶再见,那我就跟干爹走了。”王琦琦高兴的说着,冲奶奶挥了挥手。
下楼的时候,王琦琦疑惑的看着姜安,姜安低下头,摸了摸他的头。
“怎么了?琦琦,是有什么东西落在奶奶家吗?需要干爹陪你上楼去拿吗?”姜安故意的笑了笑。
“不对,你不是我干爹?你到底是谁?”王琦琦向后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