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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永年的婚礼近在咫尺,顷中各大家族都往来送礼祝贺。
陛下在朝中过问了此事,显然是十分看重司马氏的。
秦二哥在塌上躺了两天就躺不住了,死活要爬起来,那小厮也被遣回。
早晨,秦尤尤独自去严家复诊,出门时看见秦子集在院角的木柴堆里挑挑拣拣,不知道在找什么。
“二哥,你找什么呢?”秦尤尤莫名其妙地看他。
“我瞧有没有趁手的木棍。”秦子集扒拉着木柴,他回头看见秦尤尤要出门,忙道:“你忙完替我去兵器铺买几柄长剑。我这整日躺着也不是个事。”
“秦子集,给你半刻钟时间,给我滚回屋里。莫逼我就在你饭菜里下点东西!”秦尤尤大喝。
秦二哥身体一僵,不愿意回忆以前被几个人按着当试验品的惨痛教训。要是动手他是不怕的,但古人有句话就说得很好‘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女人。’
“死丫头,一点长幼尊卑都不懂。竟敢直呼兄长名讳,真是不敬也……”他一边往屋里挪一边碎碎念念。
秦尤尤看他步履蹒跚,又好气又好笑。
到严府复诊,不见庄小娘,严颖儿的创口已经好了许多,只是不大说话,显得郁郁寡欢。
苑中的下人也安静,行走说话声音都很轻。
“感觉好些了吗?”秦尤尤一边换药一边问。
“好了许多。”严颖儿说话有些气如游丝,仿佛是劳神伤心过度。
秦尤尤在来的路上买了几册话本子,想着严颖儿要很久不能出门,正巧路过一家书舍,里边什么类的书籍都有,上古传奇,奇闻异事,山海精怪,民间话本等等。
“这是,给我的?”严颖儿有些受宠若惊,伸着手不大敢接。
“是给你的,我看你不大开心。是为样貌还是为你小娘呢?”秦尤尤对她微笑,温和地问。她本就是治病救人的大夫,瞧过的病人没有上千也有上百。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治愈,都能救活。对病人行为和脾性都按照当事时改变。遇到难缠的病人或者病人亲属时态度就要强硬些,遇到情绪失落低沉的病人就要尽力开导。
尽力而为,父亲是这么教她的。
“谢谢你,秦大夫。”严颖儿接过本子,低垂着头。
秦尤尤与她聊了几句,见她兴致缺缺便不再勉强,起身告辞。
等她走到门外时严颖儿突然说道:“秦大夫,我小娘对你没有恶意的。”
秦尤尤听着,侧头轻声地说:“我知道。”
回去的路上还是去了兵器铺,那铺中的掌柜的正在与一个壮年男子说手上的大刀,那大刀一看就沉重无比,刀背结实,刀刃锋利泛着白光,刀柄也不是木料而是铁制,柄上刻着几圈深刻的纹路,刀身有祥云纹。
好刀!秦尤尤看着暗道,她虽不精通兵器,但家中有二哥在,被灌输了不少识兵器的知识。
“哎,这位姑娘,看兵器么?刀枪剑戟长鞭利箭您找什么?”那位掌柜的和壮汉说着话,停顿时插缝问秦尤尤。
秦尤尤往里边走去,看着那大刀笑道:“刀不错。”
“姑娘好眼力。”掌柜的笑呵呵地应道。
那壮汉警惕地看了看秦尤尤,转头与掌柜的道:“就这把了。”
掌柜的做完买卖,立即迎上来:“姑娘,您瞧着如何?”
秦尤尤看挂在架上的兵器:“我想要一把好剑。”
掌柜的眉毛一挑,带着秦尤尤转了个弯指着一把长剑笑:“这把如何?我瞧您是用软剑的吧?”秦尤尤眉毛一挑,不仅对觉得这掌柜高深莫测。
秦互为了让孩子们到危险时刻能够自保,而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割。便请武林高手教他们几招保命的招数。秦尤尤用的正是软剑。
“这把也行,那把,还有那把都给我罢。”她又指了几把瞧着顺眼的长剑。她想着,家中没有兵器防卫,若突然遇到事情可不妙。
“再给我两柄短刀,还有一把好剑。”秦尤尤说,好剑两字在掌柜耳朵了加重了几分。
他点头,转身往里边去取。
“此剑包姑娘满意。”掌柜把剑摆在她面前,玄铁剑泛着黝黑的光。长剑须利,但忌厚或薄,普通的铁剑在战场上也十分容易损伤,失去兵器的将士大多惨死刀下。
“好,要了。只是我出门没带多少银两,我也拿不动,不如过几日帮我送到家中吧。”秦尤尤觉得还是等二哥身体恢复了再拿给他。
“好好好,您给留个地址。”掌柜应道。
“您可帮我放好了,我一定会买的,不能卖给别人啊。”秦尤尤写了地址又嘱咐道。
“哎,您放心,那自然不能再卖,咱家是明明白白的生意人。”掌柜的含笑送秦尤尤出去。
从兵器铺出来,转向桂芳铺去买甜食,去的时候店里的摆放的糕点少的可怜。
“姑娘,来得不巧,刚才司马丞相府来定了许多糕点,剩下的就这些了。”一个伙计上前说道。
秦尤尤挑了几块马蹄糕和一盒蜜饯瓜条。没买到喜欢的芙蓉酥,怏怏不乐地回了家。
“小尤,你备了礼了吗?”秦子集拿着一块马蹄糕小口地咬,他觉得这些玩意都太腻了,但秦尤尤煎的汤药苦得他要怀疑自己失去味觉了。
“一个大金疙瘩。”兄妹俩慵懒地躺在院中的椅子上和草药一起沐浴阳光。
“好没心意。”秦子集吐槽。
“二哥你伤是不是好得差不多了?你陪我去吧,司马丞相那老头可怕得很哦,他们一家都是狐狸成精,我害怕呀。”秦尤尤呜咽着唉声道。
“不怕,二哥会保佑你的。回来的时候记得收拾一些吃食回来。他们家有钱着呢,肯定会置办很多大菜名菜。”
“二哥哥,你怎么忍心眼睁睁看我羊入虎口。求你啦!”
“啊!”他忽然捂着胸口:“小尤,我伤口疼痛难耐。哎呀,不静躺几天是不行了。哎哟哟,阿宴,来扶二哥回去。”
秦尤尤啧了一声,转身窝进自己的书室里去。
她撑着手沉闷地看着桌上那小盆的皱叶椒草,要见到那人,她觉得害怕和恐慌。她一向是个清明理智的人,唯独在他面前笨拙无措。
像个傻子,她这么说。
她不是那种伤情的风雅女子,也不是羞涩纯良的闺阁女子。见过很多人在她面前死去,但这并不使她麻木冷漠。
少女情怀正热烈时在药田中看到那人,有暖暖春光、有草药清香、有微风轻拂、有蝶儿翩舞,一切都那么美妙而动人。
他笑,并不是世人常见到的微笑。露白牙,弯眉眼,笑意藏不住。
她猛地觉得心酸,她不愿意想些有的没的,可是又难以抑制地惦念。
“哎,算了。月老公公不给咱牵上一条红线,这能怎么办呢,无缘无份罢啦!”她这么说,狠狠地揉了揉脸颊,把目光放到书中去。
她一看书就沉迷好久,简直要把整个人融入到书中去。
阿宴叫她用饭她也毫无知觉,等到她看了医书记载后想尝试着捣鼓些药材或者别的什么才回神来。
阿宴看到她出来,就去把饭菜热一热。
她是不挑剔的,囫囵地扒拉几口填饱肚子就去琢磨自己的事。
这几天不出诊,阿宴也清闲,突然来兴致要做女工。
“我瞧那些闺中小姐,拿着一根针,手间上下翻飞就能绣出那栩栩如生的物样。姑娘我给你做个香囊吧?库房里的香料拿出来晒一晒还能用。”
“嗯,你高兴就好。”她捡几颗晒干的花苞扔进捣臼里去细细研磨。
她忽然又想到自己的衣裳大多简单素白,她平日里不爱打扮,首饰什么的也少得可怜。“阿宴,你去布庄的话,置办两套衣裳……”她顿了一下又改口“算了,一块去吧。”
“难得啊,不然怎么说是十几年的情分呢,总说不想去,还是在意的嘛。”秦子集倚着门框调笑她。“可惜了,他们家位高权重,要不然就全了你们青梅竹马了。”
秦尤尤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跑来的,对他的挖苦也不甚在意。
“阿宴,年前开春咱是不是还听大伯说朱家那丫头不错?那丫头好啊!犹如母夜叉现世,治二哥这样浪荡公子最合适不过了。”秦尤尤拍着腿转头和阿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