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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公子哥们嬉闹着把司马永年簇拥去新房。
秦尤尤看着他们的背影,扬着嘴角笑开。
阿宴也笑:“姑娘高兴,我也高兴。”
“我笑时光匆匆不待人,你笑什么呀?”秦尤尤眉眼都沾着笑意看向她问道。
“我也笑,过得真快呀。好像我们还没做什么就长大了。”阿宴也学着她的语气说。
秦尤尤笑得灿烂,她抬头看着天色朦胧:“我们回家吧。”
“好!”
林伍在门口等着,看见她们出来就走上前,“秦姑娘。”
“你是……大公子身边的,这天色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麻烦你代我向大公子告辞。”秦尤尤记得他,是叫林伍。
林伍笑道:“大公子备了马车,还是我送你们回去吧。”
秦尤尤沉吟了片刻,脑海中不时回荡着司马永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呢?难道他看出她的小心思,不想让她难堪,来警醒她别做太多妄想?还是有别的意思。
“那真是太好了,替我谢大公子,也多谢你。”秦尤尤说。然后跟着林伍上了一辆马车。
秦尤尤坐下,看见马车中有些盒子和袋子。
阿宴正上来也看到了,她转头问林伍:“这位小哥,这车中的东西是?”
“是些糕点、果子还有厨房晚些做的菜,大公子从淮南请来的大厨做的。工序繁琐,就只上了主桌那边,想着姑娘会喜欢,公子特意算着时间做这份呢。”林伍说道。
“那我们真是有口福,帮我们多谢大公子几回。”阿宴笑嘻嘻地道。完全没领会林伍替大公子说好话的一番苦心。
“二位姑娘喜欢就好。”
“大公子真是太好了,世间难得。”阿宴感叹。
“姑娘们都这样说,但她们只是道听途说。”林伍说。似乎明晃晃地告诉她们,没错我们公子就是这个意思。我们公子只对你们上心。
马车不疾不徐地行驶,阿宴本想和林伍聊天说话,但是秦尤尤一直很沉默。她也就不说话了。
到了一个分叉路口。
“姑娘,是往哪边走?”林伍问。
“右边,一直走再向右,再向左边。”秦尤尤高声道。
“哎,好嘞。”林伍驱使着马儿。
很快马车停在了院门前。
“姑娘,我帮你们拿进去吧?”林伍说,伸手去接阿宴手上的盒子。
“我们自己能拿,真是麻烦你了。”秦尤尤笑了笑说道,并不给他再说帮忙的机会。“你也辛苦了。”
林伍这才转头告辞。
阿宴很快就发觉了秦尤尤的情绪。
“姑娘,怎么了这是?这些东西有问题还是那个小哥有问题?”
“阿宴,大公子虽对我们是极好的,但是有些事情我不得不思虑。他能朝堂上做到这样这样的地步可不光是靠才学的。”
阿宴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想到秦尤尤会这样说大公子。
“我信永年比信大公子更多一些。但我不知道永年到低是什么意思,是让我提防大公子吗?难得是……”她是在自言自语。
“姑娘!你说什么呢?”阿宴一脸懵,大喊道。
“啊?没什么。”秦尤尤回过神来,默默地走进内院。
秦子集听见声音正向外走,看见秦尤尤低着头走进来。
“怎么,怎么不高兴?。”秦子集用手掌挡住秦尤尤的头。
“没有啊,诺,给你打包的大菜。我还厚着脸皮让人家热了一遍呢。”
秦子集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真的?”他有些感动,一个姑娘家去吃喜宴还不忘打包回来给伤残在家的哥哥。真是太……
“我说我养了几只小狗。他们真是一点也没怀疑呢。”秦尤尤扯嘴角一笑,然后弯腰从他手下钻过去。
“……一点都不让人感动。”秦子集冷哼。
阿宴把吃食打开,饭菜还是热的。瓜果糕点都十分好,晶莹剔透没有损伤。糕点似乎都是宫廷糕点。
秦子集眉头一挑,一边吃一边随口问阿宴:“这都是你们俩打包的吗?这司马府堪比皇宫呀。”
“不是呢,是大公子特意留给我们的,还派人送我们回来。”阿宴很高兴地说,毫不隐瞒。
“哦大公子,他还这么照顾你们啊,真贴心。”
阿宴很赞同地点头。
“那小尤怎么回来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秦子集漫不经心地问她。
阿宴顿了顿,她也不太清楚为什么,但是姑娘刚才说大公子什么的,可能是因为大公子吧?
“不知道,刚才回来的路上就这样了。可能是感叹时间不待人?”她挠挠头笑着说。毕竟有关女儿家的私密,她就没告诉二哥,省得让二哥知道了打击嘲笑姑娘。
秦子集一看就知道她没说实话,也没深究这个问题,反而笑道:“也是,你们是大姑娘了,到了该成婚的年纪。是得忧虑一下该怎么嫁出去。”
“二哥,你!”阿宴气结,自知呈口舌是比不过秦子集,转头学秦尤尤笑道:“活该你要娶杨家小姐!”
“嘿,秦尤尤你给我滚过来!阿宴一个乖孩子都被你带坏了。”
秦尤尤此时正在她的小书房中,翻箱倒柜地把珍贵的书籍和各种解毒药、止血散、麻药毒药都拿出来整理好。她觉得心慌和不安,预感要出事。
自从二哥带着将军中毒的消息出来,就好像有一层阴霾覆在他们头顶。
莫名地觉得需要先把二哥和阿宴先安置保护起来。也许他们家已经被牵扯进去了。
父亲去露広寺庙,如果是蓄谋已久,那不方大师……
大哥和二师兄去广南,他们会不会像二哥一样被追杀?如果江州内的人要对他们下手岂不是毫无还手之力。
林伍送她们回来时,她注意到,林伍还没问她往哪边走时,马车已经在向正确的方向转了。不管是不是碰巧,她都不得不多留心。
她这几天总觉得困顿,想来想去,是了。心中有执念,冥冥之中在指引她,她才是最应该去广南的那个人。她应该去的,是啊,她应该要去的。
她回忆着之前,碰到那个中了毒的人的状况。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那个人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记得是个男子,但不记得是个什么样的人,贵族、农夫、平民百姓、又或者是什么大人物?
应该是,昏迷不醒,皮肤和头发渐白,银针插入皮下立即发黑,精气神日益损伤,身体又能保持不腐不败,犹如在地府徘徊不去。还有什么呢?最后那个人是死了,但是死状她也已忘记。
不能坐以待毙。
她要去,广南。
“小尤,你干嘛呢?”秦子集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她书房门口来。
“看着竹马成亲拜堂是有点令人心酸,没事的,不用收拾东西连夜离开。”
“不是,我是无处发泄,准备拿二哥你泄愤的。”秦尤尤拿着一小瓷瓶,晃着恶狠狠地对他说。
“最毒妇人心呐!我可是你亲二哥哥,你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对我痛下杀手!”秦子集捂着胸口大喝。
秦尤尤白了他一眼。“别以为我没听见你说我坏话。”
秦子集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她“你什么时候练得顺风耳?”
“这等神功,快教教二哥!”
秦尤尤被他逗笑,拿起一本书就扔他,“神经吧你,快走,别妨碍我!”
“哎,姑娘长大了。”秦子集满腹沧桑地背手缓缓移动去,“做兄长的也管不了啦。”
等到墙角时,他停下来,面色沉静地看着明灯的窗户。
风雨欲来,何处藏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