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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可真多。”阿卡尼斯看到眼前喧闹的人群再次评论道。
阿卡尼斯与弗洛吉萨想要回到贵族区,城广场是必经之路,原本没多少人的城广场,此时人数却多了起来,甚至与节日盛况一般。
喧闹的人群集中在东边一个新开的店前,上面的店牌上优雅的写着“卡拉塔魔法协会”通用文,卡拉塔在当地通用语便代指“精灵的法术,元素法术”的意思。
只见至少六个面容姣好,或者是相貌英俊的精灵坐在带有栏杆的窗口之前,每个窗口之中都有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球。他们神情冷漠的看着一个又一个脸带着兴奋之情的人类,他们把自己的手搭在那神奇的水晶球之上,直到精灵冷冷的吐出“下一个。”或者是“合格”两个发音不标准的通用语。
若是“高贵”的精灵吐出合格两字,她/他便会扔出一个木质的小牌子,上面也优雅的写着一个数字。
得到这个小牌子的人,脸上无一带着幸福的微笑。当然失望的人很多,有的人不甘心又重新排队。有的人因为加塞而打了起来,有的想用自己的特权获得插队的权力,喧闹源于混乱。
但是精灵可不管,每个窗口前都有金属栏杆制成的仅供一人通过的通道,所以每个精灵都能面对一个人类。
其中有普通市民、农民、商人、贵族,带着小孩的父母,年轻人、基本人类的各个阶层、各个年龄段的人都有。
阿卡尼斯瞟了精灵一眼,不出意料的发现他火红色眼眸之中的几分鄙夷之情,精灵看到的是一群没有素质的人类。而阿卡尼斯看到了一个把手洗得花白的农民,他洗得花白的双手显得十分显眼,因为他浑身因为农活而变得灰灰的,乱糟糟的胡子已经难以看清楚它原本的颜色。
晒黑的脸上满是踌躇之情,他看到那些贵族或者穿着华贵的商人就习惯的低下头,让过一边,他也不敢与其它人争,有人插在他面前他就默默的靠后。
阿卡尼斯美丽的眼眸倒映着那位农民,心里充满了怜悯,她仿佛看到了在农田里辛苦劳作十数年的人,他受够了这个日子用那么可怜的几个铜币当成路费,来参加这个可能改变自己命运的活动。
阿卡尼斯的怜悯与高高在上贵族小姐们的怜悯不同,她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一个成为农民的自己,每天被天生带着高贵血统的人压榨,被那些拿着刀剑的人勒索,把自己当畜生一样用。
当年阿卡尼斯12岁的时候,为了赚几个饭钱拿着镰刀在烈日之下收割小麦,当拿到那些铜币时,他心中充满了满足。
但是谢天谢地,最后他还是选择了通过把短剑架在别人的脖子上获得金钱的道路。因为他随后被人正大光明的拿走了自己的辛苦钱,贵族老爷的税官,他们刚好来收税,随便从他手里抓一把铜币,而在路上那些拿着木棍的混混拿走了当保护费。
最后一个星期的劳动带给他的,只有一条干面包与一杯掺水的麦酒,那杯子掺水的麦酒让他坚定了走上伤害他人的道路。阿卡尼斯回忆到了那天,他为了获得影贼工会的承认,必须亲手杀死了“骆驼”一家,骆驼就是那些为超乎标准丰厚的奖赏帮忙盗贼们运送情报或者物品的人,他们不知道他们运送什么,他们也不知道自己为谁工作。
但是他们依然得死,包括家人。阿卡尼斯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用短剑捅进那骆驼的胸膛,捅死他尖叫的妻子,他们吓得乱跑的三个孩子哭着在那破旧的家里乱跑着,最大的看起来只有八岁,他也是跑得最快,那个孩子成功的跑出了门口,然后被呆在那里监督“新手入会仪式”的老盗贼抓住,一脚踢回了那充满血腥的家里,迎接他的只有无情的短剑。
阿卡尼斯停下脚步,弗洛吉萨注意到了阿卡尼斯一直盯着人群不动。弗洛吉萨面露微笑的为她解释道:“这个是我国传播”元素法术“计划,我们精灵找到了一个能让人人都掌握元素魔法的方法,并且无私的把它奉献出去。所有合格的人,都会得到一个牌子,然后可以凭着牌子去当地的元素魔法协会中心去领免费的教材。并且还能接受下一步的训练......”
精灵的语气充满了自己种族的骄傲,阿卡尼斯静静看着那老农,精灵所说的一切她都知道,她知道要获得下一步训练就要完成精灵所发步的任务。
她还知道更多,并且她认为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一个十分善良——善良到危害自己利益的种族。
精灵靠着这个计划扶持了不少“亲精灵”人物,那些有幸成为元素掌握者的人,他们将是精灵忠实的追随者。阿卡尼斯能想象如果发生战争,他们会毫不犹豫的站在精灵那边,因为精灵对他们而言是救世主,而且在战争之后他们也将欣然成为精灵的利益代表人。
想到这里,阿卡尼斯心里多了几分迷茫,为何她会推测出精灵的恶意?人类怎么样关她什么事情?或许她只是因为痛恨精灵而见不了精灵好?
此时,时间似乎迟缓了下来。
阿卡尼斯侧头看了看与他交谈的精灵,他英俊潇洒,她看了看眼前的老农,他身体肮脏,低着头被他的同胞嫌弃的推到一边。
半精灵,这个世界上没有半精灵这个种族,也没有半人类这个种族,在历史上半精灵从来没有自己的文明、自己的语言。
这一瞬间,阿卡尼斯忽然感到自己在世间是那么的孤单,她没有家族,因为她母亲因为私生子被迁移中的部族放弃了,阿卡尼斯丝毫不知道她母亲部族的图腾是什么。
她没有同胞,因为世界上并没有半精灵族,她也不是人类更不是精灵。她长得像精灵,说的却是地地道道的通用语。
她更没有家人,或许哪天能遇见她那血缘上的精灵父亲,然后她会用弯刀剥开他跳动的心脏。
这些迷茫仅仅是一瞬间,很快这个坚定的神信徒又摒弃了这些无用的迷茫,她已经找到了自己的道路,她投入到了善良与邪恶这两个原初之力永恒的斗争之中,她有自己的信仰,而她的事迹也被吟游诗人们所传诵。
孤单?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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