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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妃声泪俱下说完这些,就重重磕头向皇上请罪。
“父皇,这就是儿媳为何要与林贵妃合谋,用腹中骨肉陷害大皇兄的事情经过,儿媳认罪,儿媳罪该万死,可儿媳当真是人微言轻不敢招惹林贵妃才被迫与她为伍,儿媳何尝不想生下腹中的骨肉,独享这生下皇长孙的荣耀?儿媳也不甘愿放弃腹中骨肉,儿媳真的不是自愿的啊……”
二皇子的话,让在场众人心情各异。
许多低位分的嫔妃,对二皇子妃的处境颇为感同身受。
人微言轻就只能任人欺负,她们懂这种苦楚。
而皇帝皇后,面对这样声泪俱下的二皇子妃,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们能说什么呢?
林贵妃和她哥哥的确势力大,当初行刺皇后的也的确是林贵妃,她都敢堂而皇之行刺皇后最后还没因此受到惩罚,谁能不怕她三分?
二皇子妃被林贵妃胁迫,的确是有苦难言,的确可怜。
皇帝厌恶地看了一眼被捂着嘴的林贵妃,然后揉了揉眉心,重新望着二皇子妃。
“老二媳妇,你受人胁迫,朕能体谅你人微言轻不敢反抗的苦楚,朕就免了你害死腹中皇嗣的罪责——”
不等二皇子妃开口谢恩,皇帝又往下说。
“可是,你受人胁迫就能理直气壮陷害无辜的大皇子了么?不论你是为何与林贵妃狼狈为奸陷害大皇子,你都做了错事,朕就罚你禁足一年,等你养好了身子,你便日日在佛前为你死去的孩子抄经,吃斋茹素,暂时就不要出来碍你大皇兄的眼了。”
二皇子妃心中一惊。
禁足一年?
吃斋茹素一年?
那她接下来岂不是一年都不能跟夫君同床共枕?
恐怕一年后她解除禁令的时候,她的夫君已经跟侧妃和侍妾有了孩子了吧?
二皇子妃抬头想跟皇上哭诉。
她宁可挨二十板子都不要被禁足一年!
一年太漫长了,漫长到夫君会将她遗忘,她会彻底失宠的啊!
“父皇……”
二皇子妃刚一抬头,就对上了皇帝冰冷的眼眸。
她到了嗓子眼的话,忽然就咽回了肚子里。
她什么也不敢说了。
她怔了三息,然后流着泪,咽着苦水,可怜巴巴的磕头谢恩,“儿媳叩谢父皇开恩饶恕,儿媳谨遵圣意!”
她趴在地上,流着泪想——
或许在父皇眼中,她这种保护不了自己孩子的人,已经不配再怀上她夫君二皇子的孩子了,就算给她机会侍寝,让她怀上了,她也护不住孩子……
她这一次面对林贵妃胁迫时表现出的懦弱和屈服,太让人失望了,对吧?
堂堂皇子妃,竟然软弱到这地步,她何德何能生下二皇子的嫡长子呢?
皇帝看着二皇子妃就这样磕头谢恩,一句都不敢分辨,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果然是个懦弱扶不起来的性子。
若是老二媳妇敢鼓足勇气求他,他或许会将禁足时限缩短一点,改为半年,可是老二媳妇竟然连为她自己争取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罢了。
就这样吧。
皇帝抬手,示意嬷嬷们将二皇子妃搀回躺椅上,带回内室休息。
等太监们抬着躺椅离开了,皇帝才看着一旁的林贵妃。
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厌恶,淡淡道,“来啊,将林贵妃押回她寝宫看管起来,明日朕要在朝堂上将林贵妃的种种恶行公之于众,朕要让大公主和五皇子亲自上朝听听他们的母亲都做了些什么,朕要让他们知道,他们的母亲不论落得怎样的下场都是罪有应得,并非朕无情斩断他们的母子情分!”
正试图挣扎开嬷嬷禁锢的林贵妃,听到皇帝这话,震惊地睁大眼睛。
她惶恐地望着皇帝。
这是要清算她过去的种种罪孽了?
包括,她刺杀皇后的罪过?
不……
不能这样!
她的哥哥是大将军,她是贵妃,皇上不能这样对她!
“呜呜……呜呜呜……”
她拼命挣扎着想要开口说话,可是按着她的两个嬷嬷力气十分大,她根本挣扎不开。
没等她多挣扎,就有太监上前跟嬷嬷一起将她堵了嘴抓起来走出大殿。
等她被强行拽着离开以后,皇帝才看向宸妃。
他问,“事已查清,你还要朕责罚大皇子和皇后么?”
宸妃跪下磕头惶恐请罪,“臣妾有罪,是臣妾愚蠢,错信了林贵妃的挑拨,臣妾愿意禁足,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皇上看着她这哭哭啼啼的样子,摆了摆手,“算了,去好好照顾你儿媳妇吧,你与朕都失去了长孙,朕无心再惩罚你。”
说完,他抓着皇后的手站起身来,疲惫的对外面那些嫔妃说道,“都回吧,不要在这里打扰病人休养。”
他话音刚落,其他嫔妃还没反应,忍耐多时的沈沉舟就一把将秦青瑶扛起来,然后嗖一下就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只留下一句话,让众人目瞪口呆——
“父皇母后见谅,儿臣这些日子装傻欺骗了瑶瑶,儿臣罪大恶极,儿臣要去跪搓衣板求瑶瑶她们母子俩原谅了!”
“……”
所有人震惊地望着那黑影一闪而过的方向。
好快啊。
一阵风刮过似的,嗖一下就不见了人。
还有,大皇子留下的这句话,是不是也太有失他男儿气概了?
什么叫要去跪搓衣板求原谅?
普通男子都没几个会给妻子跪下,何况是堂堂皇子,他怎么能给他媳妇跪搓衣板呢,这脸面是真不要了吗?
嘿,她们真是第一次见这种对“惧内”二字毫不遮掩的男儿!
震惊完大皇子的惧内、不要脸以后,众嫔妃忽然一愣,纷纷捕捉到了被她们忽略的重点——
“母子俩?等等,大皇子妃难道有身孕了?”
众嫔妃惊诧地扭头看着皇后,左眼写着“吃瓜”,右眼写着“太好运了吧”。
沉稳贞静的皇后沐浴在众嫔妃的灼灼目光注视下,终于按捺不住心底的喜悦,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她柔声说,“一个时辰前,本宫刚给瑶瑶请了太医,她的确已经有了身孕,太医说胎像稳固,母子皆安,本来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的,不曾想,后面闹出了这么多事,也就没机会开口……”
她转身望着皇帝,轻声说,“皇上节哀,老天爷定是知道您失去了一个孙儿,所以又赐给咱们一个孙儿,抚慰您伤痛的心。”
众嫔妃震惊过后,也纷纷跟着开导皇帝。
她们一边安慰皇帝,一边想——
皇后这是走了什么大运啊,今儿是皇后的幸运日吧?
皇后那一表人才的傻儿子居然不是个傻子,这占了“嫡”又占了“长”,生得好看还不傻,又如此得皇上喜欢,这储君之位怕是稳了吧?
皇后的死对头林贵妃干坏事翻船了,如今已经等同于打入冷宫,用不了几天就要被废,以后这宫里再也没有人跟她作对了,对吧?
还有,皇后的儿媳妇还有了身孕,皇后生了个嫡长子,皇后的儿子儿媳又要生嫡长孙,哎呀呀,这好事怎么全都让皇后占了呢?
羡慕,嫉妒,嫉妒到眼眶发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