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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从始至终,苏宛如都忍住没有回头。
“二小姐,咱们回吧。”
小燕提醒道。
苏宛如深吸一口气:“回吧。”仅仅两个字,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相向而行总是那么难,背驰而行反而总在现实发生,人生那么多无力的事情,苏宛如甚至来不及悲伤。
回到苏府,即便被苏锦叫住讥讽,苏宛如都无心和她辩论,只是亮出手中银针,便让苏锦乖乖闭上了嘴。
回到毓婷院,苏宛如一头扎进了里屋,不许任何人打扰。
小燕望着紧闭的房门轻叹一声,转身吩咐下人去给二小姐熬粥。
时间飞逝,不想接受的事情总是来的贼快,明天便是苏宛如出嫁的日子,这天晚上,苏宛如被苏徐波给叫了去。
苏徐波转动指间的一枚白玉扳指,对苏宛如眼皮都不抬:“明天你就要出嫁了,至于嫁妆嘛……”苏徐波拉长了声音,“你想要什么啊?”
苏宛如差点儿冷笑出声,临了出嫁的时候才问我想要什么,这不是明摆着由不得自个儿吗?这会儿估计她想要什么,苏徐波都不会准备了吧。
明明嫁妆他都已经决定了,准备了,这会儿才来征询苏宛如的意见,他这所谓的“关切女儿意见”的假惺惺,能不能再明显点儿?
既然都是要出嫁的人了,她不想给自己添堵,也不想和苏徐波吵架,索性摇头:“没有,一切单凭父亲定夺。”
苏徐波见没有成功让苏宛如吃了瘪,有些不大高兴。
这丫头向来由着个人性子办事,嫁人这么大的事情也都没和他商量,没有顺着他的意愿,他不给她点儿绊子就觉得难受,咽不下这口气。
然而有一点他不可否认,在苏宛如的嫁妆上,他倒是没有抠唆,不是因为对苏宛如不舍和念在父女之情,而是正如苏宛如之前所猜测的,他是不想落人话柄,成为和皇上对着干的逆臣。
“和二殿下那边断干净了?”思来想去,苏徐波觉得唯有这个能够让苏宛如难受,所以哪壶不开提哪壶。“听闻你同凌国师出去采购那天,最后是二殿下陪的你?”
又是质疑,又是讥讽,全天下的父亲,只怕也唯有苏徐波如此狠心地折磨自己的女儿。
好在苏宛如不死心眼儿,至少她看得开,所以对于苏徐波的询问,她坦然的很:“对。”没必要解释,实则她心理活动是,废话,都知道了还问,意图能够再明显点儿吗,看我难受你就那么高兴?
苏徐波没想到苏宛如对这个问题如此敞亮,回答时神色没有半分异样,反倒是让苏徐波吃了个瘪,丢出去的期望化成了泡影,反而显得他小肚鸡肠,心胸狭隘。
“父亲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苏宛如就先回去休息了,明天还要早起。”苏宛如才不要和他废话,不等苏徐波答话便走了。
苏徐波那个气啊,这个苏宛如是越发放肆,越发不把家中长辈放在眼里了。
苏宛如自己可不这样认为,她只觉得从苏家到国师府,不过是从狼窝进了虎穴罢了,云慎会给自己这样一种感觉,连苏宛如自己都觉得惊讶。
她该是对云慎有怎样的防备,才会没有归属感?
抬头望月,一个念头忽然冒出来,那个人,此刻在做什么?
比起苏宛如的看得开,林墨然显然没有她的豁达,至少,关起门来,他独属于一个人的悲伤便流露了出来,且没有丝毫掩饰。
皓月当空,石桌上杯盘狼藉,空了的酒壶歪歪斜斜,颈口流出的酒滴落在石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万籁俱寂的夜里,越发衬的倒在石桌上的二殿下的背影,孤寂异常。
苏斌看到这情形,轻叹一声,搀扶起二殿下,踉跄回到二殿下的寝殿。
命丫鬟照看好二殿下,苏斌退出房门,无声摇头。
苏家二小姐成亲本是高兴的事,可几家欢喜几家愁,当事人都不一定能直视心扉,二殿下作为用情至深之人,更是难以忘却佳人,唯有买醉,否则,当真不知道该如何煎熬着度过这漫漫长夜。
苏斌有种不好的预感,明日凌国师和苏家二小姐的成亲之路,想来不会太过顺当吧。
平日都不能够相互信任的两个人,如此不情愿的被捆绑在一起,换做是谁都会觉得心里别扭的。
而最煎熬的那一个,想必是二殿下。
谁用情最深,最无法放手,最是难受。
天才刚刚亮,热闹之声便从苏府传了出来,进进出出的人群皆穿着喜庆,本来苏锦还想要借着这个时候对苏宛如进行一番讽刺,给她找不痛快,奈何没想到的是,苏宛如的房间里,根本就言明不让她进。
“我是她的姐姐,哪有不让姐姐进的,你算是什么东西,竟是敢拦住本小姐的路!”
苏锦对小菊开骂,一脸的不悦,怒气顶头,她真是越来越对自己这个妹妹刮目相看了,大喜的日子还给自己找难堪,她能够服软才怪。
平日里自己犯怂也就罢了,谁让苏宛如身怀武功,而自己不过是个大家闺秀呢!
在成亲这样难得能够让苏宛如在众人面前出糗的好机会,苏锦又怎么肯放过,平日里苏宛如对自己放狠话,显摆武艺也罢了,如今在众人都往苏府道贺的时候,她难不成也如此不守规矩?
苏锦不死心地继续往里闯,小菊试图再次阻拦,被苏锦的丫鬟给推倒在地,结结实实给摔着了。
“咚”的一声,足以想象小菊身体忍受之痛。
小燕听到声响从里屋走了出来,看到苏锦时并未有意外之色,也并未急着行礼,反而是在扶起小菊之后,关切了几句,然后才正眼看向苏锦,官腔打的十足道:“见过大小姐,二小姐说了,今日繁忙,就不招待大小姐,大小姐自行请回吧。”
苏锦更是气急败坏,欲要上前去扯转身的小燕,不料小燕闪身多开,身形利索让苏锦惊讶不已。
“哟,区区一个丫鬟,竟是也学着主子学武术!你也配!
今天我非要进去不可了,看你能够把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