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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嗐,都是人,谁能真的做到里外一样冷静。”
祁楚靠在沙发上,叹了口气,“如你所说,我是医生,我怎么能不冷静,真喝多了,病人怎么办?墨枭也一样,不冷静司氏怎么办?几万人靠着他一个人吃饭?”
祁楚心酸地叹了口气:“怎么办呢,像我们这种有能力的人,得多少人依仗着我们呢,不冷静也得强迫自己冷静啊。”
“滚!”
慕容风笑着拿着身后的靠枕砸了过去。
祁楚笑着躲开了,镜片后的眼睛闪过几分暖色。
“不接电话,原来在这!”
司墨枭冰冷的声音传来,祁楚脸上的笑容一僵,躺倒在沙发上的身体宛如条件反射般地咻地弹了起来。
“枭,阿枭啊,你可一定要原谅我!”
祁楚跟酒借了胆,一把握住了司墨枭的手,悲痛地说,“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挨着老爷子迅呢。”
“叶飞明天会给祁氏的投资条款做补充条款。”
司墨枭无情地推开了祁楚的手,在他们对面的位置上坐下。
慕容风一边垂头给司墨枭倒酒,一边问祁楚:“你这几年不都住外面了么,怎么还让他逮着机会骂你了?”
祁楚坐回慕容风身边,拿着酒瓶子往沙发上一靠,望着天花板笑了笑:“我妈说她病了!”
妈说病了,他怎么能不回去。
十月怀胎的恩情,怎么能不报!
“嗐,这种破事就不说了。”祁楚喝了一口酒,下巴往司墨枭的方向一扬,吊儿郎当地问慕容风,“大半夜的不睡把我们都弄这来干什么?嫌今晚不够刺激?”
慕容风失笑:“今晚怎么能不刺激,临城来的余总下巴都要掉了。”
慕容风敛下笑容,看向司墨枭,担心又认真地问:“墨枭,余总我给你安置好了。呐,你的代理我替你安排好了,你自己那边的事安排好了么?”
司墨枭喝了口酒,剔透的水晶酒杯在指尖轻轻地转动着,漫不经心地问:“我什么事?”
祁楚也有些意外:“墨枭发生了什么事吗?”
慕容风道:“沈星月的事!”
祁楚了然,然后跟慕容风一起看向司墨枭,脸着充满了八卦的光泽。
司墨枭握着酒杯的手一紧,脸上仍然是一如继往地没有表情:“不喝酒就散了。”
慕容风担心地看着他:“咱们仨一起长大的,也看着沈星月跟着你长大。不论沈家怎样,沈星月从小待你从没过二心。我知道你从小心里有主意,我说的话你不一定能听进去。但今天无论如何,这话我得说。”
“墨枭,如果你爱上了沈星月,就停手吧,不要将来有一天后悔。”
“后悔什么?”
司墨枭冰凉的眸子落在慕容风的脸上,冷漠又一针见血地刺入他的心脏,“并不是每人个都会像你一样人死了才会后悔!”
慕容风闻言脸色一白,垂头讪笑:“你还真是……擅长往人心里扎针。”
慕容风原来也是风月场里的常客,大学有个学妹一直粘着他,慕容风烦她,连生日会都不请她。姑娘却靠着打工攒的钱给他买了一只万宝龙的钢笔送给他。
她是死在去送钢笔的路上的,酒驾车祸。
那是慕容风考了律师执照后打的第一个官司,他为她的家人争取了很好的赔偿,把凶手一辈子关在了监狱里,可是他争不回她的命。
她的父母,这个城市的环卫工人。他们交给他一本姑娘的日记本,那里面全是他的名字。他们说这本日记本应该属于他。
日记里所有的事,都跟慕容风有关。
高中的时候小姑娘曾经被歹徒挟持过,但是一个年轻人仅靠着熟练的法律条文就把歹徒说服了,毫不费力地救下了身为人质的小姑娘。
从那个时候开始,姑娘就立场当律师,成为年轻人那样的人。
故事就是这样戏剧,姑娘在大学里遇到了救她的人,就是救她的。
从此,她的心里,眼里都是他!
直到……死!
慕容风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过那个姑娘,可是他为此明白爱情可以让一个人的分量在另一个人的心里变得如此之重,重于自己的生命。
慕容风闷声灌了一大杯酒,半晌才说:“是啊,死了才后悔。这些年,午夜梦回,我都在后悔。后悔为什么当初因为害怕对一个人负责任而逃避她的一切。如果……我跟她交往过一次呢?哪怕被甩了,哪怕分手了……至少,她的一生,不会那么遗憾,我也不会这么后悔!”
大杯白兰地灌进嘴里,慕容风捂着脸,闷声道:“我后悔了!特别后悔!!”
他从掌心里抬起头,两眼通红地看着司墨枭:“就是因为我后悔了,我才不想你也后悔!说到底,现在除了钱,你还有什么!!我们这群人TM除了钱还有什么?”
慕容风指着祁楚:“爹不疼娘不爱的!除了有钱,还有什么!?”
“喂喂!”
祁楚举手做投降状,满脸的无辜和委屈,“我说,我不但爹不疼娘不爱,连钱都没有哈。”指了指司墨枭,“都是金主爸爸的钱。”
司墨枭手里的酒杯“啪嗒”扔桌上,他站了起来,淡道:“不喝就散了!”
司墨枭看了一眼祁楚:“祁云飞在星园,把他弄走,否则我让人把他扔出去。”
“啊?老三怎么去星园了?不是在608吗?”
祁楚一阵头疼,拍了拍还在悲痛中的慕容风道,“你也可以了,墨枭有沈星月爱着他,你有小姑娘爱过你,我呢?我是真的爹不疼娘不爱,没人爱!想开点吧,至少你被人放在心里深爱过。我很羡慕墨枭,也很羡慕你!”
祁楚的声音微微有些哽,随后就又变成了那笑眯眯地不以为然地样子:“我走了,先把老三弄回家。”
被爱着的人都这么难受,他这个没有人爱的人可要怎么活!
天刚现亮,叶飞刚打了热水回来,一看见站在病床前的人影不由一怔:“BOSS?您怎么来了?”
司墨枭淡定地收回伸到空中的手,从容地说:“我从八楼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