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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柠伤势很重，但体质不错，还没生命危险，雇主把她安排进了VIP病房修养。
手术是罗韬做的，他今天一有空就来病房看一眼徐柠的情况，现在正好被方奕碰到，听到她苏醒的消息立马赶了过来。
他还有一大堆疑问想让徐柠解答。
坐在病床前，罗韬和徐柠大眼瞪小眼。
“要不继续休息吧？”罗韬觉得时间都要凌晨了，磨着人家不太好。
虽然对方看起来气色很好，但无法改变她是重伤患者的事实啊！
“嗯，好。”徐柠虚弱脸，乖巧地给自己掖了下被子，“罗医生这么晚了还没下班吗？”
“快了，还有些资料要处理。”
徐柠笑着道：“要注意身体啊罗医生，去忙吧，早点下班。”
罗韬被她甜甜的笑容治愈，没忍住揉了下她脑袋：“好，你也要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晚安。”
“罗医生晚安。”
房门关上，徐柠敛下笑容，长长地舒了口气，闭上眼睛寻找周公。
不管怎么说，先休息一会儿。
次日，徐柠中午才醒来，还是被护士叫醒的。
她乖乖吃完药，方奕提着保温盒进来了，原本还高冷的护士顿时变得温柔可亲，甜甜的问候方奕。
徐柠面无表情地将杯子里的水喝完，吐槽道，这种家伙也会有人贴上去，真就颜值即正义？
“我很欣慰，昨晚你没把自己折腾进重症病房。”
护士一出去，方奕就对徐柠冷嘲热讽。
徐柠顿了下，为了保护自己弱小的心脏，她忍了，心平气和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折腾自己？我还不是得养你儿子吗？”
“你还知道你要养儿子？”他将保温盒里的早餐摆在小桌子上，板着脸道，“别再去当什么保镖。”
“我知道，我这种多才多艺技能点满的人为什么要想不开当保镖，我在路口开个甜品店就能过美好生活，没准还能来一段美丽的邂逅，这可太童话了。”
徐柠说着看了眼跟前摆着的粥，和他道了声谢。
“美丽的邂逅就不要了。”作为孩子他爸，方奕觉得这种说法有点不妙。
“怎么不能要？在你这做任务还禁止恋爱？”
方奕一本正经道：“这对余启影响不好。”
徐柠就随口怼了句方奕，当然不是要跟他争论，埋头去喝自己的养生枸杞粥，见他转身要走，扬声将人叫住。
“你忙吗？”
方奕回身，理所当然道：“我当然忙。你想说什么？”
“我想问，你真的是我上司吗？”
方奕无所谓道：“你要是不喜欢也可以当作不是。”
徐柠骂了句脏话，继续道：“所以你是什么玩意的老板？告诉我事务所叫什么名字。”
方奕脸色凝重，回道：“神明事务所，怎么了？”
“你不能救人吗？”
他沉默下来，对上徐柠一张看不出情绪的表情，没有回话，转身离开了房间。
徐柠低头喝粥，默默骂了句脏话。
作为十佳职员，她承受能力还是很强的，不至于无理取闹，发脾气去责怪一个不在场的人。只是觉得很迷茫。
事务所明明叫着“神明”两个字，他们当着各个世界无人知晓的执法者，真的配吗？真的帮到了需要帮助的人吗？
或许根本没有，什么也没能改变，她这个家伙上万次执行任务赚取的“业绩”，怕只是个笑话。
所以，无论是事务所还是自己，有存在的必要吗？
陆澄这样的人……他们的救助人在哪里？
喝完粥，方奕回来给她收拾了一下，保温盒放在一边，拉了一张椅子过来坐下，洗耳恭听的模样。
“想知道些什么？”
徐柠瞥他一眼：“不是说很忙吗？”
“现在不忙了。”
她懒懒道：“你还是去忙吧。”
方奕换了个姿势坐着，询问道：“你说你会做甜点，打算开店？”
“这个……”徐柠思索了下，点头，“可以有吧。”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随口说的啊。”她无辜。
方奕叹了口气：“你真会做吗？”
“会啊，你可以问余启。我康复后就去考证……”她想到什么，问方奕道，“雇主给了我多少钱？”
“付了医药费，给了你一笔巨款，八十万。”
徐柠咂舌：“有点多，把五十万退回去吧。算了，退四十万。”
方奕不解：“为什么？这是你应得的。”
“我都要辞职了，他没必要和我经营人情，两清吧。”
“好，听你的。”方奕颔首，“甜品店的事你要自己主持？”
“对，我做得到，用不着麻烦你。”徐柠嘀咕，“经营管理我还是很有兴趣的。”
方奕疑惑地看着她，点了下头，问：“刚刚不是有疑问吗？”
“算了，那个问题我心里有答案，或者说我也不是很想要什么答案。”徐柠耸肩，朝他笑了下，“我可能做得还不够多，但经手的都是有意义的事，这样就好了。”
方奕神色软下来，真诚道：“你确实是个优秀的人。”因为不曾逃避。
他曾经疑惑，她为什么没选择将任务中的记忆完全清除，不可避免的痛苦的记忆累积起来会让人崩溃，但她却没担心这种事。
是的，她从未逃避。
徐柠突然被夸，有一点点受宠若惊，点头道：“那当然。不过你是那种会发现别人优点的人？意外温柔的性格。”
方奕觉得她在得寸进尺，默默翻了个白眼，问道：“昨天的新闻你要看吗？”
“看。”徐柠说着，转头看向对面挂着的液晶屏幕。方奕打开电源，回放昨天的新闻。
警方捕获一批不法分子，头目从高空坠落身亡，身边还有一位少年死死抱着他，从执法的视频能看到他是被少年从直升飞机扑下去的。
真相被还原，不少媒体询问少年的身份。
徐柠只看到了这里，神情还很平静，甚至带着笑意，和方奕道：“少年叫陆澄，他站不起来，我这一个月来一直给他治腿，看来奇迹发生了。”
“是吗？”方奕轻声回了句，明白她之前情绪波动的来源了。
“是的，他做到了。”徐柠说着，沉默了半晌，低声道，“有件事要拜托你。我要他的尸骨，给他办一个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