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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柠溜出去找儿子了，校门站着一大一小的身影，原本围观的人也散去，她鬼鬼祟祟溜过去，戳了下方奕肩膀。
“朋友的家事，我除了那样也不会做太过，你不会介意吧？”
方奕回头，撞上她一张笑眯眯的脸，狐疑道：“你喜欢交朋友吗？”
“人类是群居动物，经营人脉是做任务的必要手段。有钱的砸钱，穷得响叮当的则讲究真心换真心。”徐柠抱手耸肩，戏谑道，“孤狼可不适合做这行。”
方奕感觉膝盖被插了一箭，矜持地朝她点了下头：“多谢指教。”
“我亲爱的上司！”徐柠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夸张捧读，“难不成你是第一次下凡？！”
方奕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悠悠叹了口气：“人类社会，确实是我难以理解的存在。”
这群弱小的生物原本对他来说只是蝼蚁一般的存在，但他要遵守秩序的状况下在他们的社会完全一项任务，却总是处处碰壁，无从下手。
某种意义上，又是一种无懈可击的生物。
“对吧。”徐柠对方奕表示同情。
方奕瞥了眼她身上的制服：“你不是说考证吗？现在赶来不要紧？”
“作品已经完工了，就是答辩环节没来得及参与，现在估计已经被取消资格。”徐柠露出自信的微笑，“不过还难不倒我，有空去沟通一波~！”
“你是把别人的事放在首位的人吗？”
“只是说话算话而已，这又不算什么麻烦。”徐柠抬头挺胸，“我是很有原则的人！”
方奕觉得她有点傻，还不愿承认自己傻，默默给了她一个优雅地白眼。
徐柠不搭理他，半蹲下来招呼众星捧月的“明星”儿子。
余启一直注意着徐柠，见她招呼自己顿时又把自己的班长威严抛到了九霄云外，屁颠屁颠跑过去，很暖男地给徐柠整理了下凌乱地领口，扑到她怀里。
“阿柠超厉害的！坏人都不敢凶阿柠！”
“小余也超勇敢的！”徐柠捏了捏小孩子脸，问，“小余是今天回去是要和阿柠在一起，还是和爸爸在一起？”
“嗯……”余启小脸皱巴巴地，非常为难，偷偷瞄了眼方奕。
方奕无辜脸，心说徐柠怎么没问他有没有空？之前觉得她有耐心，但现在他感觉这家伙有点孩奴了……
他也没让她对余启做到无微不至的地步吧？让儿子独立些不好吗？
徐柠看儿子纠结，又慢吞吞道：“或者我们都在一起。”
余启兴冲冲道：“那就都在一起！！”
“好。”徐柠爽快答应，回身和方奕道，“回去的时候和余启去超市，帮我准备一些食材，你记一下。”
方奕有些错愕，看她自顾自说完，又和余启说：“今天的余启很勇敢，到超市选些喜欢的东西奖励自己。”
“好！”
“阿柠去看看老师，你和爸爸可以先回去。”徐柠拍了下余启肩膀，起身离开了。
方奕把视线从她身上收回来，看向脚边开心得原地蹦跶的余启，心里仿佛被棉絮填满，充实而温暖，这是熟悉却无法言喻的感情。
她身上是有魔力吗？这就是王牌职员的魅力？
徐柠大概是准备给他们做甜点。他完全拒绝不了，还有点小期待。
如果他有结婚生子的一天……不是，他在想什么？
方奕轻咳一声转移注意力，教育余启道：“帮助别人值得赞扬，但要在自己有把握的情况下才行。下次遇到这种事要求助大人。”
余启理直气壮道：“我求助了阿柠！”
方奕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要不要跟他说徐柠好不容易等到的考试，现在因为这件事要取消资格……
还是让徐柠自己去说吧，感觉这种事要谈“利弊”很难扯清楚。
“走，去超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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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承谟只和简言聊了些家常，问问对方近况如何，没提什么要求，最后和徐柠协力将晕倒的母亲拉回了家。
徐柠有些迷惑，悄咪咪问简言：“你们谈得怎么样？”
简言闻言错愕地看了她一眼，虽然知道她不是那个意思，但心脏下意识狠狠揪了下。
她苍白着脸朝徐柠露出微笑：“陪我去喝一杯吧。”
“可以。”徐柠毫不犹豫答应了，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心疼，浅笑道，“我之前说过会洗耳恭听。”
“先换下你的制服吧！”简言哭笑不得，“我之前就想说了，她当时还是跑过来的。小店瞒着我开业了？”
“怎么可能啊。”徐柠挠了挠头，视线飘忽，“我们买点喝的回公寓吧，反正是邻居，省得我回去换衣服。”
简言没太在意，和徐柠买了酒回来，喝得微醺，她静静挪到徐柠身边，靠着徐柠的肩膀把自己和顾承谟的事娓娓道来。
“他是很好的人，别人看起来他或许是懦弱的，但在我眼里，他真的很厉害。因为他平静的承受恶意和生活给他带来的强压，温柔地对待了身边的人，积极的生活着……
我不是很懂喜欢这种东西，我是个被爱的人。可为什么……明明知道他承受的这些还没到绝望的程度，我却感到痛苦。”
她揪着心口倒在地毯上，蜷缩成一团，泣不成声。
“我怎么就不能像成年人一样……这样子一点担当都没有。都这么多年了，是我把他害成这样的，明明不可能在一起，不是知道了吗……”
徐柠不知道她语无伦次地在说什么。虽然她活得蛮久，但处理感情问题却总是不得要领，只是沉默着将她手里的酒瓶拿开。
简言目光盯着虚空，破碎嘶哑声音传来，带着让人心软的懵懂：“小柠，你会怎么办？要是你……你会怎么办呢？”
徐柠脱口而出：“别让自己后悔，这是一定的。”
简言笑了出来，肩膀一耸一耸地，眼泪却越加汹涌，浸湿了地毯，还把自己给呛着了，样子狼狈不堪。
“你做什么啊。”徐柠无奈，伸手揉了揉她后背。
“真不愧是你啊，一如既往地……会是说出这种话的人，我很羡慕你啊。小柠真好。”
徐柠撇嘴：“如果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她的答案和我也不会有什么出入。他们暮年百无聊赖看着夕阳的时候，绝对会痛恨当年无所作为的自己。”
简言眨巴眨巴眼，好奇问：“是吗？那样听起来好……孤独，好可怕。”
“感情也好，事业也罢，不让自己后悔不就是万能的答案吗？喜欢这种事也不见得有多神圣伟大，没必要裱起来感动自己。”
徐柠轻轻揉了揉她脑袋，轻声道：“只要现在开心不就好了吗？”
“小柠……真的很酷啊……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