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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4章 厌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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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如今,修者极难觅。

    除了顶尖大族的高墙内,便有一二修行高妙之士,也多潜隐在灵山大川间,飘然于世外桃源。

    偶尔有混迹凡俗者,也都是如观海那般的修为浅薄之辈,他们披一件袈裟,自称佛门子弟,借着佛门弟子的名头避过‘道’字,官府也就不深究了,靠着如山阴马氏这样的小世家,倒也能活得滋润。

    “笃笃笃。”

    马余援敲了敲脑袋,这往后,还不知道会再遇到些什么。

    为难啊。

    马余援低下头,摊开掌中书册。只是,不期然的,他又想起了昨夜的那一声剑鸣,那一道阳神炙烈,如小太阳般灼灼逼人,如果……

    脑袋摇了摇。

    马余援也明白自己这想法有多不切实际,眼睛看向了手中道书,左右也无法,只有多看看这些书了,多少也是聊胜于无。

    ……

    夜里。

    尼山脚下一处民居的厢房里。

    一灯如豆。

    杨俊盘膝坐在泥地上,一小撮暗褐色的泥土堆在他的面前,一旁是之前用来承装的小瓶,他微微低着头,本就暗弱的灯光下,面色看不清楚。

    “嗤!”

    猛然一声轻响,是锐器划破皮肉的声音。

    油灯颤了一下。

    杨俊抬头,然后慢慢的摊开左手,昏暗的油灯下鲜血呈现出微微的黑色,一颗颗往下落,他右手正持着一柄刀,刀锋薄如蝉翼,像是淬了毒一般,蓝汪汪一泓,露在手掌外的半个刀柄上,有一根黑线相连接,缀着一颗拇指般大小的骷髅雕刻,栩栩如生。

    “上次让梁山伯断了一条腿,我足足瘦了十斤,代价着实不小,但相比梁山伯断腿,这代价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但这一次是要拿马佛念的命,恐怕是躲不过一场重病了,呵……”

    杨俊嘴角勾起,一声轻笑,随后,毫不犹豫的,他将左手移到了面前那一堆沾染了马佛念鲜血的泥土上方。

    “嗤!”

    如同冷水浇在火炭上,刺啦啦的响声。

    一瞬间,联系产生了。

    “马佛念,今夜横死。”

    桌子上,那一盏小油灯火苗忽然猛地一窜。

    “滴答答!”

    杨俊左手上鲜血下滴的速度一下加快。

    “马佛念,今夜横死。”

    小油灯火光乱闪,忽然“噗”的一声直接熄灭。

    小屋陷入了一片黑暗。

    “马佛念,今夜横死。”

    第三遍喃喃。

    黑暗里,杨俊右手上的那柄短刀上,刀柄缀着的骷髅头上,眼眶的位置两朵红光无声无息的飘了起来……

    ……

    厢房里,马余援拉开柜子,柜子有三个长盒,底下两个还保持着晚上,最上面的一个已经拆封,马余援取过最上方的那个长盒,打开,里面是整整齐齐的九根长香——檀香。

    一盒十二根,另外的三根是被他昨日用掉了。

    这檀香是马余援山阴早早就预备好了带过来了,檀香须以檀木为原材,再已极复杂的手法制成,极为珍贵,这一盒便是一百两白银,足够普通人家三年花销。

    看着长盒里的线香,马余援面上有些犹豫,昨夜的危险还历历在目,但他方才再度自我检视,阴魂竟平白强横了一分,就连法力也多出了一缕——阴魂出窍,吸纳月华的速度足是在肉躯中的百倍,昨夜那未刻意修炼的一炷香,竟能抵平日十日的苦功。

    “昨夜危险只因是之前未有过,再加上心未自省,如今以之为戒,当不会重蹈覆辙,是了,世间哪有因噎废食之事。”

    马余援面上闪过果决,再不犹豫,从长盒中捻出三根檀香。

    不多时,屋中香烟便升腾起。

    出窍……

    ……

    小院另一面。

    庖厨中,红泥小火炉不停的吐着火舌舐着炉子上的砂锅,砂锅“咕噜噜”的响,水汽不停的想顶开盖子,内里的东西已经熬煮的差不多了。

    庖厨边的小舍里,来福自床上坐起,起身时不小心碰了下金柱。

    “我说,你起来就起来,能别把我也弄醒么?”

    金柱不满的嘟囔。

    “不小心碰了你一下,”来福有些羡慕,“余少爷每天也弄得那么晚,怎么就没让你给送过宵夜,你倒是真有好运气,天天都能睡整觉。”

    “嘿,这就是运气,我家少爷打小就不吃宵夜。”金柱显摆,迷迷糊糊间还在嘟囔,“你也别酸了,赶紧着,去弄宵夜去吧,咱马家家风好,要搁别家,你就贴身伺候着吧,还能睡上半宿,个不知足的……”

    “嘿……”

    来福哼了一下,忽然一脚轻踢在了金柱身上,这一脚不重,但却也足够将睡意踢走。

    “你干嘛。”

    “这下你也睡不着了吧,”来福恶作剧的一笑,“等我给少爷送完宵夜,回来正好有人陪我唠会。”

    来福说着,手上也不停,将鞋子套上,推开门便去了庖厨。

    ……

    厢房中,檀香袅袅。

    肉眼不可见处,马余援将阴魂飘在天窗下,此处最适合汲取着月华,没有了肉躯的压制,无数念头肆意纷呈着,感知中,又有八方动静不停涌来,马余援谨持守心,将这些纷纷压下,只全力的收纳着月华。

    某一刻,忽然,感知中一道锋芒闯入。

    似忽是剑。

    马余援一下睁开眼睛。

    窄窄一隙,更像是一根线,一根如剑般锋利的薄薄血线,循着冥冥中的联系这血线一头扎入了马佛念的屋子里。

    马余援清晰的感知到这一幕,却完全来不及反应。

    不好。

    意念一动,魂归肉窍。

    床榻上,马余援一下睁开了眼睛,起身,“吱呀”一声,房门便推开了。

    而就在这时——

    “咣当!”

    从马佛念的屋子里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传出来。

    “少爷。”

    跟着便是来福那充满了惊惧的叫喊。

    马余援的心一下沉了下去。

    ……

    “吱呀!”

    主屋的房门一下被推开。

    “余……余少爷,”来福回头见到马余援,他脸上全是被恐惧支配了的慌乱,“我……我家少爷……”

    不用来福说,马余援已经看见了,靠窗的书案上,马佛念整个身子趴下来,头歪着的那一侧书案上,一大团黑血。

    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