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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席开始,林觉民充分发挥了生意人的热情,加上边上陪酒姑娘的劝酒,吴孟奇不得不多碰了几回。
觥筹交错,过了一会,吴孟奇才能开口问道:“林东家,不知道您在这里,做的是何种买卖?”
林觉民闻言,放下酒杯说道:“吴东家,你我既然坐在一起喝了酒,再这么称呼就有些生疏了。您看这样如何,哥哥我痴长你几岁,就喊你一声吴贤弟如何?”
吴孟奇听了,便笑道:“那小弟就称呼您一声林大哥了。”
“好好好。”林觉民听了很高兴,接着说道,“吴贤弟,你哥哥我,家在巴达维亚几代人都是做买卖的。你别管是什么货物,只要交给哥哥我,我保管给你卖一个好价钱。”
吴孟奇一听,心中暗笑,这说了半天都是虚的。他觉得这个林觉民可能是个骗子,欺自己年少,又初来乍到的,就想趁机捞一笔。想清楚后,他便虚以委蛇道:“那小弟我先谢谢您了,来咱们喝一杯。”
这是吴孟奇第一次主动举杯,林觉民见了便立刻跟他碰了一下。
这次吴孟奇喝了半杯,然后开口说道:“林大哥,小弟是第一次来这里,有些地方我觉得奇怪,还得向你请教一下,不知道你能否解答一二。”
林觉民听了,便道:“吴贤弟,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哥哥我一定有问必答。”
“好!”吴孟奇想了一下,便问道,“林大哥,今天我上岸的时候,发现跟我们说话的不仅有西洋人,还有咱们汉人。我在旁边听了,发现他们说的都是洋文,咱们这里是不是有很多汉人会说西洋话?”
林觉民听他问完,便答道:“吴贤弟,你初来乍到,有些事情不知道。咱们这里,一直以来都是这些西洋人管事情。他们来这里已经有一百多年了,这座城市也是他们建起来的。不过他们人少,咱们人多,很多事情还得靠我们去做。可是这语言不通,很多事情就特别麻烦,后来这些西洋人就开了一些学堂,教咱们说他们的话。今天,你遇的那个,应该就是从那学堂出来的,这样的人在咱们这里可不少,不稀奇的。”
吴孟奇听了,把玩着酒杯,思考着。这些荷兰人的确比西班牙人都懂得如何治理。知道自己人少,又想维持统治地位,他们便用了这种温和手段。想了下,他说道:“林大哥,如此说来,这些西洋人对咱们汉人倒是不坏。”
“嗨,也没有那么好,路上你也见到了,这些西洋人手上都拿着火枪的。如今他们觉得咱们还有用,所以才会对咱们客气些。你是不知道,几十年前,咱们这里的汉人可苦了去了。”说到这里,他停住了,举起酒杯道,“看我不会说话,咱们正喝酒呢,不说这些晦气的事情。来兄弟,哥哥再敬你一杯。”
吴孟奇还想听下去,见他不说了,只得先跟他碰一杯,然后说道:“林大哥,您给说说,我就喜欢听这些老故事。”
旁边的陪酒的姑娘听了,举杯劝道:”公子,咱们这么高兴的时候,咱们还是别说这个了,来,我陪您一杯。”
林觉民见了,也劝道:“对啊,老弟,今天高兴,别说这些晦气的了,来我们再喝一杯。”
吴孟奇有些无奈,只得跟他们喝一杯。
“林大哥,您要是知道就给我说说吧,我是真想想听。”
林觉民见他有兴趣听,喝了酒,慢慢说道:“好,既然兄弟你真有这个兴趣,那哥哥我便说一说。其实这些事情,我也是听以前老人说起的,现在怕没多少人知道了,你问我,算是问对人了。”
接着此人便跟吴孟奇说起了多年前的一场血案。
五十余年前,这里的蔗糖产业崩溃,很多人失去了工作。于是街上的失业者就多了起来,一些绝望的失业者变成了暴民。荷兰当局,便开始大肆抓捕当地的汉人,将他们强行迁徙到印度洋上的锡兰岛上。之后有传言说,被遣送去锡兰的汉人上船后会被投入海中,于是剩下的汉人便拒绝登船,叛乱随即爆发了。然而这些人中一个叛徒,向殖民当局告了密。
荷兰殖民者便以汉人准备进攻巴城为由,发动了大规模的屠杀。荷兰人又以搜查军火为名,命令城内汉人交出一切利器,荷军挨户搜捕华侨,不论男女老幼,捉到便杀。城内被屠杀的汉人数以万计,被焚毁的汉人房屋也有数百间,财产损失无法估计。
后来聚众叛乱的汉人攻击了巴达维亚,因武器太差,久攻不下,便撤退了。如今这些人已经躲到了远处的深山与密林中。
林觉民一边喝着酒,一边说道:“不过这些都是老黄历了,我听说当时的洋人总督事后就给抓了,死在监狱了。之后这些西洋人的态度就好了许多,他们毕竟人少,很多事情还得靠我们来做。”
吴孟奇听他如此说,颇有些商女不知亡国恨,隔岸犹唱**花的意味来。想了下,问道:“林大哥,照你这么说,你是之后才来到这里的?”
林觉民笑道:“那是,要不然兄弟你可就见不到哥哥我了。不过也就是出了这件事情后,这些西洋人才对咱们好了起来,你老弟的生意也就更好做了些。”
吴孟奇听不明白,便问道:“林大哥,你说这生意好做,是如何一个好做法?”
林觉民没立刻回答,端着酒杯道:“贤弟,别着急嘛,咱们喝着酒,慢慢聊。”
无奈,吴孟奇只得跟他又碰一杯。喝过了酒,林觉民才开口道:“贤弟,你不是这里人,不清楚咱们的情况。这事情出来前,咱们这里的生意都是这些西洋人专买专卖的,价格离谱不说,还会随意拖欠你的货款。不过现在好了,自那以后,大清国不跟这些西洋人做生意了,他们只能靠你我这样的汉人去贩运货物。而且我听说这些西洋人现在正打着仗,他们的海路也不通了,咱们的货物在他们国家里已经给炒到了天价,你说这生意是不是更好做了。来来来,咱们再喝一杯,祝你老弟这次可以大赚一笔。。”
吴孟奇见这人似乎还真是个生意人,话没说几句,酒是没停过,觉得有些无奈。吴孟奇见自己问得差不多了,对方似乎也不是个好的合作伙伴,便转头道:“李泽,把银子给了,咱们走吧。”
林觉民本来微微上头了,可是给他这一说,酒也醒了,立刻不乐意的说道:“老弟,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咱们这酒才刚开始喝呢,生意的事情还没开始说呢,别走啊。”
一边陪酒的姑娘也说道:“对啊,公子,怎么刚来就走呢?来,我陪您喝一杯。”
吴孟奇见了,便用手按下了她手中酒,转头说道:“林大哥,我今天刚来,船队上需要安排的事情很多。这样,您如果真想做生意,明天来码头找我,咱们再慢慢谈这生意上的事情。”
说着,他便起身,朝外走去。李泽见了,便跟了上去。林觉民见他这样,想追,可是给人拦住了没追上。
到了外面,吴孟奇领着人一路朝会走,一路继续看着。这里的人生活的,的确要比兰芳,比大清要了很多,可是等他见到了那些拿着火枪的荷兰士兵的时候,他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假象。一旦这些荷兰人举起屠刀的时候,这里的汉人便成了待宰的羔羊,任他们屠杀。想到这里,他便没有心情再看下去了。
停身,和李泽耳语了几句后,他便领着人回码头去了,而李泽则跟他们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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