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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餐桌上的人,似乎都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美食上。
泰勒不时的给吴孟奇说明桌上的各种菜肴是用何种食材制作的,一边让他不停的尝试着。碰到对胃口的,吴孟奇就咀嚼了几下,吞了下去。碰到不合胃口的,他也会皱起眉头,变现出来。这种不做作的感觉,让他的心情便的很放松起来。
泰勒看着他不断变化的表情,不时的露出笑意。
只是其他人就没有这样的好心情了。对面坐着的理事会成员,吃了几口后,便在交头接耳的谈论着,刚才吴孟奇提出的合作。他们对这个远道而来的异国青年很好奇,希望他能说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改变如今巴城的困局。而那位少校队长,对吴孟奇的特意更深了。艾德蒙侯爵对他暗示过一些关于泰勒婚事的事情,他如今一直未婚也是等着这个。如今看到自己预定的妻子,跟别的男人说笑,怎能不生气。
艾德蒙侯爵对这里的情形看的很清楚,等着大家都用了一些后,他转头轻声道:“夫人,不好意思,我们要失陪一下。”
安杰拉听了,点点头,他知道自己的丈夫要开始谈论一些正经的事情了。征得了妻子的同意,艾德蒙侯爵轻轻敲了敲酒杯道:“先生们,我有一瓶来自法兰西的美酒,希望你们能和我一起品尝一下。”说着,他便离座起身。
其他人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当然表示赞同,也都各自起身了。
艾德蒙环顾了下四周,对着起身的少校队长道:“阿尔弗雷德先生,你晚上还得执勤,不能多饮酒。而且把女士们单独丢在这里,是不合适的。请你留下来,陪她们用完这顿美餐。”艾德蒙的确是希望此人可以做自己的女婿的,便在为他制造和女儿单独相处的机会。另一方面接下来他们谈论的都是商业上的事情,阿尔弗雷德不通此道,而且他也不懂法语。
说完,他转头对吴孟奇说道:“吴,你是我们尊贵的客人。请你随我来,一起品尝这难得的美酒。”
吴孟奇也知道他刚才那番话的含义,便起身准备随他去。可坐在他一旁的泰勒不高兴了:“爸爸,吴只有十六岁,他也不能多喝酒。你们大人的事情,就不要让他参加了。”泰勒现在已经把吴孟奇当作一个小弟弟了,似乎每个女人都有一种情节。
听了女儿的话,艾德蒙才意识到吴孟奇的年纪,有些左右为难。他刚才的那番说词,其实是为在场的商人们制造一个场合,让他们可以坐下来谈一些事情。如果吴孟奇不去的话,他的这个安排可就白费了。
吴孟奇看出了他的为难,笑着道:“抱歉,泰勒,我也希望品尝一下来自欧罗巴的美酒,请恕我失陪了。”说着,他便起身离桌了。泰勒听了很不高兴,可是父母都在这里,她没办法表现出来。
艾德蒙对吴孟奇的这个表现很满意,觉得他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
仆人们很快为这里的大人物们拉开了通外走廊的大门,吴孟奇跟着众人穿过走廊,最后进入一间会客室里。私底下,艾德蒙侯爵表现的很亲和,吴孟奇从他手中接过了他亲手倒的红酒。众人一起喝了第一口后,艾德蒙方才开口道:“吴,咱们可以继续刚才的话题了。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这里都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理事会成员,他们对你刚才的话很感兴趣。”
吴孟奇一听,看来是找对人了,这些都是可以决定荷兰殖民地贸易的重要人物。他放下酒杯,站起来说道:“诸位先生,你们都很清楚,如今清国的海外贸易大部分都由英格兰人控制着。英国人利用这种优势,正在源源不断的从这条贸易线路上获得无尽的财富。”
在场的人听了,纷纷点头。如今的荷兰,已经不是上个世纪的海上马车夫了。随着清廷终止与他们的贸易往来,他们在南洋的贸易里不仅比不上英格兰人,甚至渐渐的要被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赶超了。因此他们迫切的希望重新进入这场财富盛宴里,分一杯羹。
吴孟奇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先生们,你们都是商人,都很清楚。如果你的下游被单一的买家控制了,那么对方一定会利用这种优势,来不断压低他的进货价格。因此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打破英格兰人的垄断,我希望能和在座的诸位成为商业伙伴,在这场贸易盛宴中,一起发财。”
在场的人,又是一阵点头,他们如今的兴趣更大了些。其中一人,站起来开口道:“吴先生,我是东印度公司理事会的成员——以利亚·里德。我对你的说法很赞同,可是你们的政府一直拒绝让我们加入进去,我想知道你有什么办法可以促成这笔生意顺利完成。”
吴孟奇看向他,听他说完后,说道:“里德先生,的确我们的政府明令禁止和你们有任何贸易往来。可是你知道,只要有利润,商人是不会畏惧斧刃的,我不是已经带着船队来到这里了吗?”
在场的人,听了他的话,都善意的笑了。待众人笑后,吴孟奇继续道:“当然,我的办法不仅是这样。这一次我来到这里不过是一个试探,我们也想知道你们是否有合作的诚意。我们都清楚历史,如果不愉快的事情继续发生,那么我们的合作是无法进行的。”
艾德蒙听了,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便开口道:“吴先生,对于过去的事情,我们一直很抱歉。我可以以巴达维亚总督的身份向你保证,今后不会再有那样的事情发生了。”
“我相信总督先生的诚意,既然这样我可以继续说了。”吴孟奇向艾德蒙点头示意后,继续道,“以前我们双方的交易一直是在广州城进行的,而我们的提议是以后的交易地点在这里——巴达维亚。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绕开那条法令,让我们双方交易重新开始。”
听了他的话,在座的人都纷纷议论起来。吴孟奇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知道这些人又开始用荷兰语交流了。他便坐了回去,端起酒杯,给他们留出商量的时间。
过了一会,那位里德先生,走过来问道:“吴先生,我们想知道你说的我们的是代表谁?”
吴孟奇听了便道:“里德先生,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广东十三行?”
里德点点头道:“当然,在南洋的商人都知道那是清国的官方商人,所有在广州城的交易必须通过他们才能完成。”
吴孟奇听了便微笑着说道:“里德先生,你说的没错,所有在广州城的商人都必须由十三行来做。而我就是十三行的一员,我来到这里就是代表十三行来开拓商路的。”
里德回去跟同伴交流了一下,又返回来说道:“吴先生,你如何证明自己是十三行的代表?”
吴孟奇自信的笑道:“我船上的货物可以证明,没有人可以绕过十三行,从广州运出那么多的珍稀货物。”
里德听了点点头道:“吴先生,请您稍微一下,我们需要去调查一下。”
吴孟奇答道:“好的,请便。”
里德又走了回去,很快这些荷兰人招呼来一个仆人。仆人听了他们的吩咐,很快就离开了。房间里一下,安静了许多,吴孟奇喝着美酒,耐心的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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