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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和他的朋友登上了吴孟奇的船队后,吴孟奇便打算将船员的训练和指挥,交给这些荷兰水手。
只是船队里的汉人大多是南洋人,他们对西洋人天生带有抵触。王胜听了他的决定担忧道:“少主人,这样做,咱们的那些船员不理解,也许会出问题的。”
吴孟奇想了下,王胜担忧的不无道理,这些汉人才是自己的根本。只是如今的情况,自己又需要这些荷兰人。
“王叔这样吧,你从原来三艘船的船长里,挑出两个最得力的换到荷兰商船上。而这些荷兰人作为顾问,上他们的船,平时还是由他们来指挥。不过训练上的事情,必须听这些荷兰人的。你告诉这两个人,如果他们不把荷兰人的本事学过来,我到广州立刻撤了他们。”吴孟奇说完,又想了下,“不过这些荷兰人不会说咱们的语言。王叔,你去岸上,找一些从荷兰学堂出来的汉人,愿意跟我们出海的。有了他们,跟荷兰人沟通的问题就可以解决了。”
王胜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这次来巴达维亚,吴孟奇收获颇丰。不仅是建立了一条稳定的贸易航线,他还从这里得到了,在很多其他的地方无法得到的东西。欧洲的船只、火器,精通西洋知识和语言的人才,这一切都是他需要的。而且之后,他可以源源不断的从这里获得这些,这才是最重要的。汉人想要重新崛起,不仅仅是推翻满人统治这么简单。它更需要武装这些先进的东西,来迎接更大挑战。
如今的船队里,吴孟奇已经完全成为了一个决策者。有许多人围绕在他的周围,为他服务着。而现在别人忙碌的时候,他却变得很清闲。看着别人忙碌的样子,吴孟奇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只得看房中看书打发时间。现在他新换的这艘荷兰护卫舰要比原来的福船大了许多,他如今的房间自然也就更加的宽敞舒适。
江雪雁一直在船上待着,难免无聊,有时候就过来找他。而庄元嘉已经成了船队的讲师,这也是吴孟奇拜托的。这些人是吴孟奇的依靠,让他们更多的接受一些新思想、新知识,未来他们才有可能成为吴孟奇的助力。
江雪雁在吴孟奇的房中,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找书看。如今吴孟奇的藏书里不仅有从家里带出的古文书籍,还有在巴达维亚购买的欧洲的书籍。不仅别人需要学习这些知识,吴孟奇自己也需要学习。江雪雁读了几本西洋书籍后,有了些兴趣,这些天一直研究着。可是有的时候,她还是不明白书里的意思,这时候就需要吴孟奇为她讲解一二了。江雪雁看着专心为自己讲解的吴孟奇,有的时候走神了。
这一天,两人在房中各自看着书,很安静。突然门开了,吴孟奇抬头看去,王胜走了进来。
他到了吴孟奇身边,轻声道:“少主人,码头上有个人要见你,说是你出事那天,他提醒过你的。我不知道是不是有这么回事情,所以让他在岸上等着了。”
给他这么一说,吴孟奇想了起来,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你把他请进来吧。”
过了一会,跟着王胜走进来的,是一个带着斗笠的人,他的身上穿着厚厚的外衣。吴孟奇看不到他的长相,只是觉得他的装扮很奇怪,皱着眉头说道:“谢谢你那天的提醒。”
“不用客气,那天我们也不是刻意要救你,只是不想让林觉民得手而已。”
吴孟奇一听,眉头皱的更厉害。他记得那天说话的是个男人,而如今自己面前站着的似乎是个女人。想了下,他说道:“总归你们是帮过我的,只是我记得那天是个男人的声音,他是你的同伴?”
斗笠女人点头道:“是的,我来找你是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既然你念着那天的情,我希望你能答应。”
吴孟奇一看对方这么小心,拜托的事情想必也不简单。考虑了一下,他说道:“你可以先说说事情,如果不是太危险,我可以考虑。”
“吴老板,果然是个商人。”斗笠女人冷笑道,“事情很简单,我知道你们很快就要出海了,我希望你能帮我们带一批人跟你们的船队一起走。这里是定金,如果你同意,我们的人上船以后会给你另一半。”女人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丢在了吴孟奇的书桌上。
王胜把东西打开了,吴孟奇看到里面全是黄橙橙的金子。对方出手阔绰,所托之事,自然是十分麻烦的。荷兰人是严禁汉人离开的,自己在岸上招募人手,也必须有总督府的许可,人数都有限制。思索了一会,他便问道:“有多少人要上船?”
女人回答道:“大概一百五十余人。”
吴孟奇接着问道:“去哪里?”
女人考虑了下:“只要是清国就可以,最好是广东。”
吴孟奇听了,冷不丁问道:“你们是五十年前那些人的后裔?”
女人给他问的一愣,过了一会才笑道:“吴老板,果然聪明。的确我们是城外的人,不知道你有没有胆量做这笔生意?”
吴孟奇见她承认了,想了一下,看来那天他们真不是刻意提醒的。他们这些城外的叛民,仇视荷兰人,连带着对林觉民这些跟荷兰人和合作的汉人也视作汉奸。那天,他们也许真的只是单纯的想破坏林觉民的行动,而自己不过是因缘巧合下,给他们帮了一把。考虑了一下,他说道:“好,这生意我可以接,不过你们不能在这里上船,必须得在巴达维亚的外面。而且你们的人数太多了,上船以后必须分散,你能接受吗?”
女人点头道:“你的安排和我们的想法一样,这样的安排我们可以接受。不过这些天,我跟我的属下必须留在你们的船上。待你们要出港的时候,我们会去联络要上船的人。”
吴孟奇答应道:“可以,王叔会给你们安排住的地方。你们在船上就必须守这里的规矩,这里也有荷兰人,我不希望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女人听了点点头,之后便跟王胜离开了。吴孟奇等他们离开后,坐在那里想着这件事。
“吴公子,这事情有麻烦吗?”
江雪雁一直在旁边听着,她虽然不知道里面的干系,可是看吴孟奇为难的样子,猜到了七八分。
吴孟奇抬起头,看着她关心的表情,答道:“有一些,不过没关系。他们也是可怜人,咱们又是同胞,能帮就帮一下。”
江雪雁还是不明白,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走回去继续看刚才读的那本书。吴孟奇想了一会,还是决定出去看看。出了房间,他看到王胜正从船舱里出来,便问道:“王叔,他们有几个人?”
王胜回答道:“加上那个女人一共有三个人,我安排他们分别住在了两个房间里。”
吴孟奇点点头:“王叔,你让人盯着他们,一定不能让他们在船上搞出事情。”
“少主人,放心,我知道了。”王胜答应道。
对于他的话,吴孟奇还是放心的。心中盘算了下,看来还是得尽快离开这里。事情太多,缠在一起,迟早要出问题。想清楚后,他便说道:“王叔,你让大家都准备一下,把船队的食物和水都补充满了。”
王胜听了他的这个决定,问道:“少主人,咱们这是要回家了吗?”
吴孟奇点点头:“对,等交易完成了,咱们就起航,也是时候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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