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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揍了亦辰,嘉文却并没有感觉到畅快,心底郁结着浓浓的阴霾。
公平竞争?
当斯颜苦苦恋幕着他的时候他不说;当斯颜挣扎在沉溺过往还是重新开始的矛盾中时他不说;当斯颜在他们二人之间徘徊不定的时候他不说;可是,到了斯颜决心抛掉一切,勇敢迈出新生活的第一步的时候,当他历尽千辛万苦终于看到爱情的曙光的时候,亦辰居然开口要求跟他公平竞争?
他有什么权力?有什么资格?
他所依仗的不过是二十几年与斯颜相濡以沫累积起来的感情而已!
如果,如果他要了斯颜呢?
以斯颜的性格,他稳操胜算,亦辰还有什么机会?
嘉文微眯起眼睛,漆黑的瞳孔紧紧地收缩起来,伸出手慢慢地推开了房门。
暖暖的冬阳穿透玻璃,细小的粉尘飞舞着,在阳光下透出一种淡金的光泽。
空气里,只余空调轻微地转动声。
斯颜蜷缩着娇小的身子安静地沉睡着,阳光轻柔地舔着她的脸宠,微风拂着她的发丝,温婉的眉,细长的睫毛,淡白的唇。
她在他的房间里,在冬日的阳光中,她睡在他的床上。
他痴痴地看着,无需躲藏,不需掩饰,贪婪地注视着她,任眼中的情潮泛滥,任心中掀起狂澜。
要了她,要了她,要了她!
体内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的叫嚣。
嘉文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突然觉得喉咙发紧,眼睛干涩。
她安详的睡颜,她恬静的样子,她真的好娇小,象只小猫一样惹人怜爱。
睡梦中,她忽地掀唇,露了个极轻极浅的微笑,似一朵莲轻轻地绽放,美到极致,更纯到极致。
他远远地站着,心脏蓦地抽紧,摒住了呼吸,无法动弹。
幸福,铺天盖地而来。
他的房子,他的床,他的她……
他缓缓地走过去,蹲下身子,轻轻地握住她的手。
斯颜受到惊扰,蓦地睁开眼睛,发现他就在她的身前,一只手圈住她的腰,上半身伏在她的身上,那近似于拥抱的暧昧姿势,让她瞬间红了双颊。
她想推开他,却发现手被他紧紧地握住。
“醒了?”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畔沉沉响起,让斯颜心跳徒然加速,她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脏咚咚狂跳的声音。
“嘉文?”她不安地动了动身体,试探地叫了一声。
“别动~”他将头深深地埋入她的脖颈,贪婪地呼吸着她的味道。
“怎么了?”斯颜迟疑一下,还是伸出手羞怯地抱住了他的头。
他看起来,很沉重,很疲倦,象是遭到什么严重的挫折。
可是,他们不是重归于好了吗?
他为什么不高兴?
“对不起~”嘉文痛苦地低喃,冷汗瞬间爬满了背脊。
他刚刚居然对她起了这么罪恶的念头。
他怎么可以想以侵犯她,占有她为筹码,去赢得跟亦辰的这场战争?
那样的他,太龌龊,太卑鄙!
“嘎?”斯颜微愕:“谁来了?”
不然,他的情绪为什么这么混乱?
“不是~”嘉文微微一颤,迅速否认。
她,真是个敏感的女人。
“那为什么……”
“斯颜,”嘉文紧紧地抱住她:“我爱你!”
“嘎?”斯颜再次错愕,红晕染满双颊。
他搞什么?前一秒道歉,后一秒示爱?
思维东跳西跳,完全不按牌理出牌!
害她根本跟不上他的节奏!
“颜颜,”嘉文抬起头,深深地凝望着她的眼睛,慢慢地一字一句坚决地说:“我爱你,所以,我们结婚吧。”
既然不能非法占有,那么合理拥有,那总可以吧?
亦辰想混水摸鱼,那他就快刀斩乱麻,跳过甜蜜的恋爱期,直接进入婚姻,不给他机会。
反正,结了婚之后,还有大把的机会和时间去疼她宠她,弥补她。
“嘎?”斯颜震愕。
昨天分手,今天求婚?
他的感情,跳跃得也太厉害了吧?
“乖,”嘉文深情款款地凝望着她,卯起来对她放电,把声音刻意放得极魅惑,存心要让她意乱情迷:“嫁给我,好吗?”
“我,我,我不知道?”斯颜招架不住他犀利的眼神,很没用地垂下眼睛。
软软的声音,腼腆害羞的表情,让他的心一阵阵悸动。
该死,她睡眼迷朦的样子太诱人了,他低头蓦地吻住了她微张的红唇。
深藏在心底的感情喷涌而出。他紧紧地搂住她,不容她拒绝,含住她柔软的唇瓣碾转反复地热吻,身体覆上来,亲昵地磨蹭着她。
他前所未有的热情,让斯颜有些失措,她惊慌地推拒着:“嘉文~”
他想做什么?她根本没有准备好,在没有完全确定自己的心意前,她不想糊里糊涂地交出自己。
“嘘,别担心~”他含糊地安慰着她,放缓了亲吻的节奏,一遍遍地低喃:“相信我~相信我~”
他不会伤害她,不会逼迫她做她不喜欢的事。
他只是太不安,太疲倦,太惶恐。
她的身上,有他殛需的可以安定人心的力量,可以给他信心,给他勇气。
他的声音里含着祈求,隐隐带着某种她不了解的痛苦和彷徨。
斯颜心软了,恍惚着放弃了抵抗,身体柔软下来,怯生生地跟着他,进入一个崭新的天地。
她感到晕眩,感到震憾。
她不知道,他究竟触动了什么,撩拨了什么?
她只知道,他灼热的吻,让她全身酥麻,一把火从心底深处燃烧了起来,皮肤滚烫,心跳飞驰。
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萦绕在她的鼻尖,麻痹了她的心脏。
她象是饮了酒,又象是在做梦,恍惚着,迷离着,胸腔发紧,胃部抽搐,膝盖发软,全身无力。
有很多次,她模糊地想,这是不对的,好了,她应该阻止他。
可是,这种陌生的悸动实在太强烈,太新奇,太刺激,让她沉溺其中,难以抗拒,只能笨拙地跟着他的节奏,任他为所欲为。
他本来,只想要一个吻,一个宣告他的主权,让他安心,给他抚慰的吻。
可是,她太甜美,太柔顺,一直蛰伏在心底,苦苦压抑的情欲被唤醒了。
她柔软的胸脯亲密地挤压着他,细碎的呼吸喷吐在他的耳边,鬓边的发,在冷气的拂动下轻轻地掠过他的颊,搔着他的心,害他脉博飞驰……
抱着她感觉象抱着一个难题,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得出正确答案?
是应该坚守着该有的礼仪,尊重她,保持安全的距离;还是扒光她的衣服,热情大胆放肆地占领她美丽的身体?
尖锐的铃音忽地响了起来,似一颗*,炸醒了紧紧纠缠在一起,吻得难舍难分的的两个人,把嘉文从理智的边缘拉了回来。
他倏地一惊,翻身坐了起来,烦躁地耙了耙头发,逸出低咒:“SHIT!”
他万万没有想到,素来引以为傲的定力,在斯颜面前会变得溃不成军。
该死,如果不是这通电话,事情真的会变无法控制了!
斯颜拉高丝被紧紧地裹住自己,把头深深地埋进被子里做了驼鸟。
嘉文伸手从床头柜上摸出手机,看也没看,按下通话键,粗声粗气地问:“什么事?”
听出他语气中强烈的不满和懊恼,她又是羞涩又是窘迫,隐隐的还有某种奇异的骄傲,忍不住勾起唇,偷偷地笑了。
“嘉文啊,你在哪里?”电话彼端,叶淑娴眼眶潮湿,鼻尖通红,声音慌乱:“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伤得重不重,有没有去医院……”
天啊,地啊!怎么会有这种荒唐的事情?
这臭小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只字不提,只打个电话来问她怎么熬姜汤?
真不知他读那么多书都念到哪里去了?
就算没有知识也应该有见识,就算没有见识,也要有常识啊!
这是姜汤能解决的问题吗,嘎?
“停~”嘉文莫名其妙,大声叫停:“说清楚,出什么事了?”
叽哩咕噜说了一大串,一个重点也没有,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
“臭小子,我是你妈!”叶淑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啜泣起来:“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报纸上都登了!”
“报纸?”嘉文眨了眨眼睛,忽地明白过来,顿感啼笑皆非:“你说车祸?妈~你放心,我没撞人,也没被别人撞,只是超速,闯红灯而已。所以,拜托你不要太夸张,OK?”
“嘎?”叶淑娴愣住,收起眼泪,怔怔地问:“你真的没事?没有断腿也没有断胳膊?可报纸上说连环车祸,多人受伤~”
“报纸上的话,你也信?”嘉文皱眉:“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那些记者有多可怕?活的可以写成死的,死的可以写成活的!”
拷,缺胳膊断腿?亏她想得出来!
他凌晨不还给她打过电话嘛?
真要那么严重,早躺到医院去了,哪可能还在家里熬姜汤?又不是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