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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老的女人都有漂亮的,但是少女感却很难保留,相反,少女总是惹人爱的,少女也总是美的。
既不庸俗也不显得过分油腻,秦疯子人缘好是有道理的。
周围人也已经评论起这套新的婚纱,“好漂亮,突然就变瘦变长了。”
娃娃脸女生惊叹道,完全没有担心说话大声会被人讨厌,她就像故意要夸赞新娘一样。
从她二次元般夸大的表情也可以看出,女生是真心觉得这套婚纱很不错。
“没想到这套居然也十分好看呢,你穿两件都好看。”
“老板娘也说好看,老婆要不然就选这件吧。”
眼看新娘就要松口妥协,于夏不知何时已经走到新娘身后,一只苍白的手伸向新娘颈后。
“你,干什么?”
冰冷的手吓坏了新娘,对着镜子大喊,因为看不到背后的于夏究竟在做什么,脖子处冰凉的感觉是她不敢回头。
“这条项链会毁了这条裙子,要选一条颈链,足够短,纤细的,银白色,一端做成枯枝状……说了你也听不懂,随便配一条颈链就行。”
说完,新娘的项链已经被于夏摘了下来交到秦风手上。
“秋蝉很适合你,没错吧。”
“我也想让那姑娘挑婚纱,她的眼光真不错。”
“还别说,真的比之前那一件好一些。”
转眼,于夏身边多了好几个女孩,询问饰品搭配的,还问于夏是不是化妆师,能不能帮忙婚礼当天化妆,于夏微笑着,全都摇头拒绝,透过人群,视线寻找着林然,被林然看到后,撇了撇嘴,骄傲的求助态度。
“林然,刚才就想问了,你女朋友怎么这么年轻,这还没读大学吧。”秦风刚哄好老婆,又起了八卦的兴致,表情一路既往的友善中略带猥琐,林然假装咳嗽,道:“研究生了啊。”
“诶呦,这么说还是在读书啊,厉害厉害,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岁都不到,说,怎么认识的?是不是女读者?作者和女读者是不是很容易——嘿嘿!”
“猥琐!”林然严肃道,“小疯子你怎么这么猥琐呢,美国人大公司就这种文化吗?”
“啊,不是啊,这不是女读者对男作家的爱都是很深沉又痴情的嘛?这又不是我原创的。”
林然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生气,大概是因为和于夏仅仅认识半天时间,就被老同学误会成男女恋人还被说成是女读者和男作家那种关系,怎么说都沾不上边。
和秦风这样耗下去,最后吃亏的肯定是自己,索性去把于夏救出来早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疯子,钱我给你,头纱的钱。”
“算了,这么点钱没必要了。”
“来个收款码,快点。”
秦风倒也只是嘴上客气,一听林然这是真的要给钱,立刻乖乖拿出收款码。
林然转了400元给秦风,天知道到底多少钱,一块蚊帐一样的纱布,400也不算低了。
几秒后,于夏的手突然被林然握住,一把拉出人群,几个女人一时没留意,等反应过来,林然已经把于夏拉到自己身后,笑着和大家打招呼,“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事,老板娘,钱我已经给这位新郎了,问他要就可以,东西我们拿走了。”
心跳加快,仿佛在拍偶像剧一般,这种场景就算在书里他都没这么写过,于夏也是乖巧,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走道里都是两人快速走路的声音,朝着夏日午后的雨水味,拼了命地跑。
凭借着良好的方向感,一分钟后,两人站在商场出口处,只看见一男一女并排站立,仰头,对着商场外的天空深吸一口气,随后又呼了出来,动作一致简直一个师傅教出来的。
“为什么?”两人异口同声。
林然摇头,“你先说。”
“为什么要帮我?”
“只是不想在那里待下去。”
“谢谢。”于夏爽快地表达谢意,粉嘟嘟的脸上洋溢着心满意足的笑容。
林然不会被这种假象骗了,虽然它看起来是那么真实。
轮到于夏问林然,“那你要说什么?”
“我是想问为什么你非要买那个头纱,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还不惜跟人家吵起来。”
“我并没有夺人所爱,这款头纱并不适合那位准新娘,不仅仅是头纱不适合,这件婚纱也不适合,她如果穿这一身去结婚,那可以说简直丑死了。”
林然:有这么损人的吗?不过,这大概就是于夏吧,楚楚可怜什么的永远只是一闪而过的假象,伶牙俐齿娇蛮任性才是她。
“这一点的确被你说对了,好像后来那款的确更合适一些,整个人看起来更精神一点。”
“你也看出来了?秋蝉是最合适她的,这家店里没有更合适的款式,这一排婚纱店也没有最适合她的。”
前半句话林然还在点头,后半句话一说,娇蛮高傲自私自以为是的个性就像蚊子一样扰人。正常人怎么会给一套婚纱起名字呢。
回家的一路上两人又像之前一样没有说话,林然塞着耳机听了两遍莫扎特的《安魂曲》,心情终于回复到他习惯的创作节奏中。
所谓创作节奏,可以看作是斯蒂芬·金在《写作这回事》中多次提到的一种写作状态,“写作的时候,关上门,去掉所有可能分心的事物。让整个世界消失,因为你在创造自己的世界。”
地铁、广场、商店,人多的地方干扰就多,各种世界交织在一起,天与地之间都是令人分心的事物,这一切都可以看作是写作的敌人。
但是林然也不能完全脱离社会活成一个几年不出门的宅男作者,对他来说能够随时回到写作的节奏中,去掉所有分心的事物,让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创造的那一个,随时随地关上门,沉浸、专注、路径明确,这些事是日常,同时也是极为重要的。
如果不再能够排除干扰,如果专注于内心正在创作的世界变得越来越困难,好像离家的孩子忘记了回家的路,在纷扰的环境中迷失方向,长期以往,创作的大门就会对他关闭,他将再也无法看见曾为他开启过的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