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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楼内,孟文君手中拿着酒杯,却在一动不动的独自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身旁私塾的同学们都在饮酒,孟文君的好友孔候笙端着酒杯凑了过来,问道“孟兄,怎么了,怎么不喝酒,你今日不大对劲啊?”
孟文君痴痴一笑,不禁说道:“美,好美……”
孔候笙顺着孟文君有些呆滞的眼神望去,只见舞台中央的众舞女正在翩翩起舞,不禁疑惑道:“平日里我们也没少来过这里,你可从来没夸过这些姑娘们啊,怎么今日这般有兴致?”
孟文君突然用力抓着孔候笙的手臂,兴奋地说道:“我今日偶遇了一个姑娘,一个很美很美的姑娘,今日方知美若天仙这一词确实不假,这世间居然真有这般美丽的女子。让人失魂落魄,魂不守舍。自从遇上这姑娘后,我便由不住的一直在脑海中思而不止,那容颜的一颦一笑俱在心头萦绕,挥之不去,情难自禁。”
孔候笙不禁惊奇道:“奇了,奇了,孟兄你一向眼高于顶,从未有过爱慕的女子,今日居然为一个女子神魂颠倒到如此地步,倒说说是哪家的小姐?”
“城西德济堂药铺!”
“哦,那家刚开不久的药铺啊,听说那家大夫是个神医呐!”
孔候笙望着神色呆滞的孟文君,笑道:“你啊,真该去看看病,不过就算是神医恐怕也治不了你此时的相思病啊!”
这时楼下突然一阵喧闹,孔候笙向楼下望去,只见一名衣着有些破烂的中年道士,眼上缠着一条黑布,手上拿着一杆帆布,帆布上写着“神机妙算”原来是个算命的瞎子。
春风楼的伙计正在驱赶着这道士,只见一名身材肥胖的公子哥不知何时偷偷伸出一只脚,那瞎眼道士眼睛看不见,一下子便被摔了一个狗吃屎。
顿时周围一阵哄笑,那肥胖的公子哥大笑道:“好一个神机妙算,却连自己这狗吃屎都算不到。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春风楼的这些伙计越来越不中用了,赶快把这叫花子赶出去,臭死了,也不知道几天没洗澡了!”
“道长你没事吧?”此时一俊俏公子伸手将那中年道士扶了起来,却正是不知何时从楼上走下来的孟文君。
“没事,没事,老了,老了,越来越不中用了。”那道士在孟文君的搀扶下缓缓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微微一笑,对之前之事浑然不在意。
孟文君对身旁的小厮旺财说道:“你扶好道长,我去去就来。”说罢,径直向那肥胖的公子哥走去,口中朗声道:“我说是谁呢,原来是王进同学,你欠我那五百两什么时候还?”
王进有些害怕的看着孟文君,颤颤巍巍地道:“我……我……我什么时候欠你五百两?”
孟文君走到王进身边,在王进耳边悄声说道:“我现在看你很不爽,你是要自己出去,还是要我把你打出去呢?”
王进看着面前这假装微笑的孟文君,内心一阵害怕,知道面前这表面和善的公子,可不是善茬,那可是从小是个混世魔王的角色。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王进从小飞扬跋扈,孟文君因此从小没少欺负他,为此王进从小内心没少留下阴影。
这孟文君家境比自己家富裕,从小打架的身手也要比身边的一众公子哥厉害。
而且最主要的是孟文君从小胆大包天,说到就能做到,一下子惹得他不高兴,到时候被他从这打出去,那更丢面子。
王进心中暗道“算你狠。”嘴上却笑嘻嘻地说道:“哦,孟兄啊,我现在身上没带那么多现银。我这就回家取去!”说罢,便要起身离去。
却不想脚下一绊,王进摔了一个狗吃屎,回头一看孟文君正伸着一只脚,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孟文君笑了一笑,道:“这一跟头是还你的。”
王进看着孟文君紧握的双拳,再看孟文君身边的一众朋友,终究忍住内心愤怒,狼狈离去。
孟文君看着王进离去的背影,径直来到瞎眼道士身边,道:“道长若是不弃,可愿与我等共饮一杯?”
道士微微一笑,道:“正有此意,孟公子盛情难却,那老道就却之不恭了。”
孟文君与道士同席而坐,桌上已摆好美酒美食,孟文君问道:“在下孟文君,敢问道长尊号?”
那道士端起孟文君倒好美酒的酒杯,一饮而尽,道:“老道本名袁天戬,从小于昆仑山学道。后来云游四方,中途变故,瞎了双眼。想来别无一技,只有一身相学还算擅长,可用来谋生,就一路算命来到这钱塘县。想这钱塘县人杰地灵,自古富裕,便长居于此。刚刚路过酒楼外,远远听到公子与友人交谈,听得钱塘县有名的孟公子在此饮酒,心向往之。孟公子向来宅心仁厚,扶危济困,老道向来钦佩,今日有缘,便想着能与君一见,大慰平生。”
孟文君看那道士只听自己倒酒声和放酒壶的轻微声响,便能准确无误的一下子端起酒杯,喝完后又准确无误地端起酒壶又倒了一杯,浑然不似一个双眼已盲之人。
刚刚又说自己在楼外大街之上,便能听到自己与孔候笙等人谈话,必是听力惊人,想来是个奇人。
又观其穿着破烂,有心资助,便说道:“道长既然精通卜卦,那还请道长为我算上一卦。”
袁天戬道:“老道双眼已瞎,看相已然不能,但还有一摸骨术可用,孟公子若不介意,还请让老道摸上一摸。”
孟文君道:“道长请便。”
袁天戬便双手颤巍巍地摸了一摸孟文君的面庞,又问了孟文君的生辰八字。
袁天戬摸完后,又掐指一算,叹道:“不得了,不得了,孟公子根骨非凡,远非常人。若老夫所算不错的话,孟公子应是天界星君转世,生辰八字五行皆属水,想来是天界水神下凡。天庭饱满丰隆,主官运亨通,想来当年在天庭亦是官居极品。公子若是修仙练道必然事半功倍,羽化成仙指日可待。公子运势本是极好的,可惜啊,可惜啊,命中有一大劫,此劫难非同凡响,影响一生,若是举家搬离余杭郡,或许可躲过这一劫难。”
孟文君听着袁天戬前面的话,还不禁微笑,待听到后面的话却不禁皱眉。
那旁边的孔候笙早已按耐不住:“孟兄休听那道士胡说。你这道士好不懂事,孟兄先是为你解困,然后又设宴款待。你这道士不思回报,却说这般难听的话危言耸听,来骗孟兄的银钱,当真该死。”
袁天戬见孟文君一直也未说话,想来那一番话多少是让其有些不高兴的,起身拿起那靠在墙边写着“神机妙算”的破帆布,向楼下走去,边走边说道:“算命一途,人们都是爱听好运之事,不爱听厄运之灾,人之常情,哎,劫数啊,劫数啊,还望孟公子多多保重。”
孟文君突然道:“道长留步。”却是小厮旺财已得了孟文君的命令,将一大锭银子塞到了那道士的手里。
孟文君躬身行礼,道:“多谢道长指点,这卦银还请道长务必收下。不过,我父亲一生基业尽在钱塘,断不会因算卦之言而搬离此地,还望道长见谅。”
袁天戬抛了抛手中的银子,并未虚与委蛇的推脱,直接装到了怀里,然后说道:“罢了,罢了,江湖水深,人心险恶。这世上真好人越来越少了,孟公子你是个好人,这银子我不白拿你的,将来若有劫难,老道若有能帮之力,定当助君一臂之力。”
孟文君恭敬作揖道:“多谢道长,道长慢走。”
“后会有期”袁天戬说罢,翩然离去。
孔候笙恼怒道:“什么人啊,孟兄,不说那道士说话那般不中听,便是正常算卦也用不了这么多钱吧。你啊,你啊,什么都都好,就一点不好,就是心眼太好,容易被人骗啊。”
孟文君微微一笑,道:“骗又如何,不骗又如何,若是能帮助到别人,便是被骗一骗也无妨。”
孔候笙叹气道:“你啊,你,该说你什么好呢,你这么爱帮助别人,不如帮帮我吧,最近我爹管得紧,你不如给我些银子啊!”
孟文君不禁问道:“去你的!额……你真缺银子啊?”
孔候笙莞尔一笑,道:“你还真信啊,我就你说好骗嘛!”
孟文君突然想到桥头上那个美丽的身影,想到荷花亭之约,心头不由一阵火热,心想:“今夜恐怕不能回家去了,不然又会被关禁闭,那样可没法赴约了。”想罢,冲孔候笙说道:“孔三我们去船上喝酒赏月怎么样?”
“好啊!这才是我认识的孟文君!”
次日午后,天清气朗,阳光明媚,风和日丽。
孟文君一身清爽的白底蓝色花印的书生装扮,脚步轻快地踩着青草,向那西湖湖畔的荷花亭方向走去。
西湖碧波荡漾,西沉的阳光将那西湖照耀的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荷花亭内一名超凡脱俗的美丽女子端坐在厅内。
荷花亭湖边盛开的许许多多的荷花,然而与那荷花厅内的女子相比,却亦无甚颜色了。
孟文君站在庭外望着那美丽女子,不禁愣愣失神,只听那女子怯生生地叫道:“孟公子,孟公子!”
孟文君这才发现自己又失态了,径直向那荷花厅内走去。
江怜月伸手一摆,示意道:“公子请坐。”
孟文君坐定,江怜月斟了一杯茶到孟文君面前,道:“请公子品茶。”
孟文君坐在对面,既高兴又有些手足无措,赶忙端起茶杯,品起了茶来,不禁赞道:“嗯,好茶,是正宗的西湖龙井。这茶很难得啊!”
江怜月亦抿了一口茶道:“这西湖龙井所种不多,似这般正宗的西湖龙井却是难得,刚好有一茶农是家父朋友,这才品得这般正宗的西湖龙井。”
孟文君道:“正是。”
江怜月放下手中紫砂茶杯,起身冲孟文君行礼,道:“昨日多谢孟公子救命之恩,昨日落水狼狈,未能好生向公子道谢,今日特邀公子以品茶之名,特意感谢公子救命之恩。”
孟文君急忙起身还礼,道:“此乃人知常情,唤做任何一人,遇到有人落水,都会下水救人的,此恩不足道哉。不过真心没想到,居然能救到姑娘这般美丽女子,真是三生有幸。”
江怜月不禁掩嘴娇笑,这一笑当真是百花失色,美艳动人。
孟文君一时看呆了,不眨眼的直直盯着江怜月,江怜月亦这般盯着孟文君直看,就这样两人同时目中含情的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看,待两人同时意识到时,又不禁双双含羞的低下了头。
待江怜月抬起头时,双颊通红,美艳若桃花,娇羞地问道:“不知公子平生志向何为?”
孟文君此时都已经有些不敢去看江怜月了,但却又忍不住的偷偷抬眼看她。
为了掩饰此时的心慌意乱,孟文君急忙说道:“不怕姑娘笑话,小生自觉人生苦短,匆匆几十年好似白驹过隙,原本只想娶一真心喜欢的姑娘,每日与其游赏湖光山色,吟诗作对,快快乐乐,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我本是以此为志的。”
说到这里,孟文君不禁微微叹了一口气,抬头望着西湖的水天一色,神色肃然的说道:“我父亲常骂我‘胸无大志’不过其实有时候我还是蛮想当官的,因为我家境富裕,生活优越,此乃天生的幸福。但其实这茫茫人海中,有许许多多的人在风餐露宿,有许多不幸的人需要帮助,为官便能为万民谋福祉,为众生求太平。我想让家家户户康乐,人人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
孟文君转头望向江怜月,继续说道:“其实当官这件事我并不喜欢,除了每日太忙外,还得在官场虚与委蛇,但是为了能帮助更多的人,为了一展心中所学,我终究会去考科举吧!在此之前,只想能多开心的过一天自由自在的日子,便过一天吧!因此可没少挨我父亲骂,让姑娘笑话了吧?”
江怜月直直地盯着孟文君,真挚地说道:“不会啊,公子有话直说,不知为何,我就是知道公子说的是真心话呐。通过公子所说,可知公子不仅是个有着悲天悯人,善良心肠的人。更是一个胸怀大志的好男儿呢。更难能可贵的是公子有一颗心怀仁爱,一腔热忱的赤子之心。其实自我家搬来钱塘,时常听到公子的善行和才名,今日一见更觉名不虚传!”
两人相视而笑,情愫互生。
两人这一番交谈,一时间天南地北,琴棋书画,无所不谈。两人皆感彼此性情相投。
孟文君只觉这姑娘乃自己平生第一知己。常言道:“知己难求。”而今日的孟文君方知何为知己。
那些平日未与人说的内心的真心话,此时只想与眼前这姑娘倾诉。而自己很多时候话只说了一半,那姑娘就明白了他要表达的意思,好一个蕙质兰心的美丽女子,好一个红颜知己。
一时间,两个人互为知己,情投意合,只觉得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便已经夕阳西下。
夕阳的余晖照耀着整个西子湖畔,荷花亭内两个郎才女貌的年轻人与这夕阳下的西湖好似世间最美丽的画卷。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美好的时光总是显得格外的短暂,两人终究要分别,各自回家。
两人依依不舍的离开,孟文君出神的向前走去,只觉得这一天乃此生最为快乐的一天。
突然间只觉身上有些微凉,却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绵绵细雨,却在这时一把伞撑在自己头顶,回眸一看却正是自己一直魂牵梦绕的江怜月姑娘。
江怜月温婉地说道:“刚刚突然下起了雨,我见公子未带伞,于是……于是我便追了上来,我们一道而行吧。”
孟文君开心地笑道:“好啊,我……我先送你”
“嗯”
绵绵的细雨滴答在那油纸伞上,滴答在钱塘上百年的石路上。
两人撑着一把伞缓步前行,一路的寂静无声,两人谁也未曾言语,却有种莫名的甜蜜温馨。
“我到了,公子,这伞你留着用吧。”江怜月站在德济堂门口将伞递给孟文君。
孟文君不舍地接过伞,道:“额……我明日还你伞。”
“嗯”江怜月娇羞应道。
孟文君心中既高兴又不舍地撑着伞缓缓离去,一路不断回头望着德济堂的方向,却是心头放不下那个牢牢印在心中的姑娘。
细雨蒙蒙,心中思念着那心心念着的姑娘,一想到明日再次见到心仪的姑娘,不禁满心欢喜。
润雨无声,心头满是思念,满心喜悦,孟文君撑着那柄油纸伞,径直走在钱塘县上百年的石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