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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塘县的石路上,孟文君撑着油纸伞,向家的方向一路走去,不知不觉间,雨不知何时停了。
孟文君收起那油纸伞,轻抚掉油纸伞上的水珠,视若珍宝地抱在怀里。
突然只听前方一阵喧闹,前面的街道中央周围,围了一群人。
孟文君向人群中走了过去。
只见人群中央,一个妇女扯着一个全身漆黑,衣服破烂的年纪轻轻的光头和尚,旁边还站着一个嚎啕大哭的五六岁大的小男孩。
那妇女拉扯着那年轻和尚的破烂衣袖,声嘶力竭地吼道:“大家伙好好评评理,我刚刚给我儿子买了个烧饼,刚一转眼,就不知道从哪个破烂巷子里窜出这么一个全身漆黑的和尚,一把就从我儿子手里抢过那烧饼吃了起来。把我儿子都吓坏了,你说说这光天化日的抢小孩子的吃的,这都什么人啊,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要报官,让官老爷来评评理。”
只见那年轻和尚嘴角满是烧饼的饼屑,嘴里鼓的满满的,好似要辩解什么,却支支吾吾的一直没说出什么话,好像是被噎住了。
孟文君从旁边卖面的面摊上要来一碗水,给那年轻和尚递了过去。
那年轻和尚接了过来一饮而尽,缓缓吐出一口气,冲孟文君道了声谢,赶忙解释:“额……对不起了,大姐,我真不是有意的,我已经七八天没吃饭了,我刚刚实在是快要饿死了,刚好看见你儿子路过那里。情急之下才……才抢了你儿子的烧饼,你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吧。额……小朋友……对不起了,别哭了。”说罢,用那黑黑的手摸了摸那嚎啕大哭的孩子的脑袋,结果那孩子哭得更厉害了。
那年轻和尚一脸尴尬的被那妇人扯着袖子站立在那里。
那妇女看着痛哭的儿子,怒吼道:“留着你那鬼话给官老爷说吧!”
只见不远处一群刚好路过的捕头向这别走了过来,领头的捕头怒喝一声:“这里怎么回事啊?”
那妇人一看到捕头过来,立刻痛哭流涕的哭诉着那和尚罪大恶极的恶行。
那捕头听罢,将那和尚的手一抓,厉声道:“好小子,跟我走一趟吧!”
就在这时孟文君迈步走了过来,冲那领头的捕头和颜悦色地说道:“林捕头,这只是一件小事,用不着关大牢的,你看在我面子上放了这和尚吧。这样,这位大姐的损失的银钱我来陪,这样可好?”
那领头的捕头一看是孟文君,立刻笑着说道:“是孟公子啊,好吧,我就卖公子个面子。”说罢,冲那和尚道:“小子,算你走运,再要在老子的地头上犯事,下次一定把你关进大牢。”
那和尚战战兢兢地说道:“不敢了,不敢了,绝对没有下一次了!”
待那一帮捕头离去,孟文君给那妇人赔了些钱,又给那孩子买了串糖葫芦,那孩子也不哭了,那妇人也就领着那孩子离去了。
孟文君也径直向回家的方向走去,却只觉得有人一路跟着自己。一回头,却发现是刚刚那个和尚。
那个和尚一看到孟文君停了下来,看着自己,也立即停下了脚步,一脸尴尬地看着孟文君。
孟文君冲那和尚道:“大师有何贵干?”
和尚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光头,道:“额……多谢恩公刚刚救命之恩,还请恩公留下姓名,日后定当相报。”
孟文君微微一笑道:“在下孟文君。”
和尚道:“俺叫觉悟。”
孟文君道:“后会有期!”
和尚直勾勾地盯着孟文君,说道:“后……后会有期!”
孟文君抱拳施礼,然后转身离去。可是走了一阵,回头一看刚刚那个和尚还在跟着自己,而且身后还一直背着一根黑黝黝的铁棍,眉头一皱心想道:“不会是遇上歹人了吧?”不禁不悦的冲那和尚道:“觉悟大师,我刚刚已经告诉你我的名字了,为何还跟着我?”
那名叫觉悟的和尚一脸不好意思地摸着肚子说道:“额……小僧已经七八天没吃饭了,刚刚抢那孩子的烧饼只是杯水车薪,此时肚子饿得厉害,常言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看孟公子衣着华贵,必是有钱的贵公子,不知道可不可以请小僧再吃个饭。”
孟文君看着那和尚一脸不好意思的尴尬的神情,不禁莞尔,道:“好吧,你就跟着我吧,我请你吃饭。”
“好啊!”那和尚高兴地跳了起来。
春风楼内,跟在孟文君背后的觉悟像土包子一样到处盯着看,不禁大赞道:“好豪华的地方。”
孟文君点好菜后,看着对面手足无措的觉悟,开口问道:“觉悟大师不是本地人吧?”
觉悟道:“我从小无父无母,是我师父在街头陋巷中将我捡回来的。我师父是个游方和尚,但是佛学修为一般,平生又没什么吃饭手艺,只有一身降妖伏魔的本事。可惜这行当全靠运气,撞妖遇鬼的人少,所以向来难以开张,好不容易有买卖了,要么是雇主没钱,要么就是雇主已经被妖怪吃了,有钱又不命背的雇主真是难得一见啊。我师父年纪大了,于三个月前去世了,我一个人孤苦无依,想着钱塘县向来富庶,就独自一人来了。一路上盘缠用尽了,除了念佛超度,我只会降妖捉鬼,再就是有些力气。奈何可以干活的地方少,人们又看我年纪轻,又是外地人,都不太想雇我。一时间没找到活干,这一饿就饿了七八天,这才有了刚刚那丢人事,多谢孟公子解围了。”
孟文君不禁好奇道:“这世界上真有妖啊?”
觉悟当即面容严肃地说道:“当然有妖啊!日月分阴阳,天地衍五行,世间万物皆有灵。无论花草树木,还是飞禽走兽,若是得道修行,便可渐开灵智,化身为妖。然而这些非人异类,野性兽性难驯,大多只想着延年益寿,长生不死,而又常常不得其法,所以常常走了歪门邪道,吃人害人,损人利己,为祸苍生。”
孟文君不以为意,只当那和尚瞎说,看着他一直背着那根黑铁棍,不禁好奇道:“看大师一直背着那黑铁棍,可是大师兵器?”
觉悟道:“这是我师父给我的兵器,名唤降魔杵。”
孟文君道:“可否借我一观?”
“行啊!你小心砸了脚,这降魔杵有些重”说罢,觉悟将那降魔杵递了过来。
孟文君只觉这降魔杵入手极沉,手不禁一沉,用力一顿,终是止住了下沉之力。
孟文君轻抚着这降魔杵棍身,只见这铁棒通体黝黑,毫不起眼,抚摸时隐隐感觉得到铁棒上雕刻有极细微的繁复花纹。
觉悟看着孟文君拿着这降魔杵还不算不太吃力,不禁赞道:“没想到孟公子看着弱不禁风,力气倒真是不小。这降魔杵看着不起眼,但却着实不轻,有六十四斤重,寻常人是有些拿不动的。”
孟文君将降魔杵递还给觉悟,笑道:“本人一向只好习文,不好习武,只是力气天生大些。觉悟大师使用如此重的兵器,看来大师果然气力不小。我家开有粮铺,那里需要力气大的人搬运粮食,大师若是不弃,我愿举荐大师前去帮忙。”
“有烧饼吃吗?”
“有,每天管饱吃,工钱好说。”
“太好了,孟公子真是大好人啊!小僧决定了,日后定当追随公子鞍前马后,以报公子解围济困的救命之恩。”
“大师言重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你我日后朋友相称就好了。”
“不言重,对于我来说,这可是救命之恩。失节事大,饿死也事大,我师父经常说‘生命诚可贵,活着是头等大事,马虎不得。’戒律我记得不熟,但饿死自己肯定是犯戒的。更何况饿肚子的那种感觉实在太难受了,饿肚子这件事绝对是世间一等一的痛苦,那种饿到极限的感觉,真是能把人逼到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了,今日让公子见笑了。”
随着两人说话,饭菜也渐渐上桌了。
孟文君不好意思地说道:“觉悟大师,刚刚除了素菜还点了些肉菜,不好意思啊,天色晚了,我也没吃饭,你不介意吧!”
觉悟毫不在意地说道:“没关系,我也吃肉的,我师父常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不过真是不好意思,这地方这么漂亮,要花孟兄不少钱了吧。真是让孟兄破费了,孟兄真是有古之孟尝之风啊。”一边说,一边拿起一个鸡腿吃了起来。
觉悟不愧是饿了多天的状态,对着桌子上的菜,那可真是一顿横扫,完全一副风卷残云的态势,直看得孟文君一阵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