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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检察官脸色有些变化,他沉吟半响,说:“荆律师稍等,我请示一下领导。”
荆岑颌首表示理解。
王检察官这一去就是两个多小时,期间苏岱雨提出是否需要去问问,荆岑都制止了。
她不焦不躁的坐在接待室的沙发上,神色自若的喝着塑料杯里的茶,来换茶水的实习生偷偷看了几眼,简直都被她这份从容淡定折服。
这个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不偏不倚的把唐家和娱乐圈一些敏感又八卦的因素扯到一起。
谁办谁蛋疼。
可这个女律师,年纪轻轻,本来是有理有据的来申请取保候审,却被晾在接待室几个小时后还这么沉得住气。
实习生在检察院捕诉部门实习期间,所有检察官都是他师傅,也都可以使唤他。
他回去后给另一个师傅小声谈到这个案子,“王检察官那个案子的律师等了几个小时了。”
实习生师傅回道:“闹了?”
实习生:“哪儿能,悠闲很。刚还问我有没有速溶咖啡。”
师傅:“有希望。”
实习生:“什么希望?”
师傅:“取保候审啊,难不成是撤诉。”
实习生:“多等就有希望?”他张大了嘴巴。
师傅从堆积如山的桌子上随意抽了个案卷,拍了拍他的头:“说你半壶水你不信,取保候审的条件是什么?”
实习生法条背得溜熟:“根据《刑事诉讼法》第六十七条……”
师傅:“……”这是捡了个法条检索器?
师傅耐心解释:“这个当事人一没前科二没口供三没把人杀死,关键点就是放出去是否有社会危害性,现在两边的证据估计就是焦灼这个点了,王检那边如果有定死的证据,这律师一进来就被秒杀走了。既然让她等了几个小时。肯定就是手上没铁证不敢硬杠,然后看她年轻,想着耗一耗估计她自己知难而退了,可明显王检碰到了硬骨头,还是带肉的那种,你看吧,马上午饭时间了,应该快了。”
果然,实习生为了印证师傅说的是不是真理,还牺牲了一包自己的液体咖啡,泡好之后掐着点端去了接待室。
他前脚刚进接待室,后脚王检就顶着一脸为人民服务的标准神情走了进来。
王检察官:“久等了荆律师,实在不好意思,领导在市院开会,我来回跑了一趟去汇报,你也知道……”
后面说了些什么实习生没太听清楚,因为他被王检使唤出来了。
但是没过两分钟,他又听到王检叫他进去,给了个批文,交代了些杂事,“……带荆律师去办手续,马上午饭时间了,给他们打两份饭上来。”
荆律师开始跟王检你来我往的客气。
实习生心里感叹姜还是老的辣,可这个荆律师,看起来跟他差不多大,居然也这么辣,就坐这里等着,竟然也将事情办成了。
实际上荆岑并不是觉得等得起就能拿到好结果的,作为律师,她相信依靠的永远只是手上的证据和自己辩护的思路。
想到王检察官临去前她给的那份证据,她才有底气在这里耗。
她谦卑又得体的笑道:“劳累王检了,我这边厚着脸皮再问问,既然取保候审能办下来,说明证据这块也是有斟酌的地方的,今天还是要提起公诉吗?不能延缓?”
实际上她在说:这么铁的证据给你们看了,你们还急吼吼的提公诉,就不怕砸脚。识相的话就应该谨慎点,先放一放才好。
她这样说当然也有试探之意,她想看看给区检察院施压的人有多大的权威。
王检察官微微笑道:“领导已经签字了,正好荆律师在这里,作为当事人的辩护律师,我今天早上就说通知你的,来都来了,去签个字?”
荆岑微微眯了眯眼,“好,那王检,我们可要法庭见了。”
王检察官却岔开话题:“荆律师放心,苏女士放心,公诉书上的量刑建议,我们检察院向来都不是倡导重典重型的。”
这是在告诉荆岑,他们虽然必须提起公诉,但他们并不想重判当事人。
荆岑微笑致意。
谁知,一走出检察院大门,她就沉了脸,她拉着苏岱雨上了车,一上车她就语气沉沉的开了口。
“唐家在施压。”
苏岱雨其实猜到了几分,却还是被她肯定的语气吓到白了脸色。
“唐家哪一房?”
唐镇从港城那边发家,但又是在内地土生土长的娃,他并没有明目张胆的挑衅内地律法权威,去犯个重婚罪然后同时娶个几房太太的意思,但他前后几个老婆确实都给生了孩子,现在各自掌着不同的生意版图,梨城百姓惯爱看这种豪门恩怨,就仿照港城给人家几个太太和孩子按前后顺序排了房次。
昨天唐路行提到过唐路征的脏事,荆岑就留了心,晚上回了酒店,像看连续剧似的,以各种方式恶补了一番唐家的人物关系和生意。
看完后她在心里给唐镇做了个人物评价,就一个字。
渣。
唐镇居然还是上世纪名牌大学高材生,非常难得,具体哪个大学也没个准数,毕竟这些年国内大学合并分立撤销的太多了,名字已经难以追溯。
只是坊间都清楚,当时他家境非常贫苦,十里八村就只有他一个考了出去,谁知道他毕业后进了分配单位才半年不到就辞职了,只身下海闯荡,据说他第一个妻子是族里强塞给他的,是中专卫校毕业的小美女,在当地一家医院工作,唐镇毕业后按生源被分配回了家乡,跟她有过短暂的相处。
后来他下海闯荡的时候,老婆已经怀孕了,还是对龙凤胎,但是传说他下海后家里好多年都没了他的音讯,再联系上的时候,他已经在梨城出名了。
杳无音讯那几年,本就有几分姿色又有工作收入的原配当然不可能苦兮兮的守活寡等她,于是就报了失踪申请离婚,重新嫁人了。
龙凤胎留给老家带着,唐镇回去也没说啥,只是把一家老小接去了梨城。
可说他渣就在于,他杳无音讯那几年又处了一个女的,还给他生了俩孩子,如今知道原配申请离婚后,更免于纠结,直接把情人扶正。
谁知道造化弄人呢,这个所谓的“二房”情人也没什么福气,没过几年就出意外死了。
倒是便宜了如今的“三房”王美霜。
王美霜是选美冠军,外形条件自然是不用讲的,可他这么多年就生了一个儿子唐路征,跟前面两房的子嗣比起来,也相当不成器。
文不成商不就的,简直有点烂泥扶不上墙的意思。
得亏他妈是唐家如今的当家太太,看他实在混得不行,就在他众多暧昧对象里给挑了一个精明又听话的准儿媳妇陈奂,借着陈奂的手成立了花焕传媒,还投资了一些内娱很火的资源,趁着这几年内娱大火的风口,总算赚了些钱,如今勉强能在唐镇面前卖乖。
可烂泥用了520胶水上墙也没辙,该拉垮时绝不含糊。
唐路征当初能顺着他妈和女朋友的意思投资内娱,估计想赚钱证明实力是其次,能招惹花样层出的绝顶美人才是主要目的。
总之,就这几年,跟唐路征传过绯闻的艺人网红数量几只手都数不过来。
但因为他这个身份地位和女朋友的默许甚至纵容,他也不需要做时间管理大师,一路顺风顺水的赚钱把妹。
爽得不行。
只是这一次突然翻船了,前脚才派女朋友去拉皮条,后脚唐路征瞄准的对象就差点死在他家酒店公园。
易晓棠被害是不是唐路征下手的还不好说,但前后一联系,绝对跟他的招惹有关系。
之前警方迅速抓了苏岱林,而且前因后果都没沾上他,他自然乐得不管,可谁成想荆岑过来后一番查证,搅了风雨,估计是怕丑事泄露不好向他爹交差,于是就想办法给检察院施压,让他们尽快提起公诉,然后好撇清。
所以向南川区检察院施压的应该是“三房”。
施压这事吧也正常,就唐家在梨城每年交的税捐的款、解决的就业拉动的GDP,让梨城系统内有些偏向也是小事,更别说苏岱林被提起公诉这事从侦查情况看也算证据充分程序合法。
荆岑撇去昨天唐路行说的话,把自己的猜想简略的给苏岱雨说了说。
但她说的同时,心里也有个疑问,今天之前都好好的,检察院这边按部就班的做案子,可能有一些顾虑但还没摆到明面上,可是就她昨天来了之后这画风突然就变了。
昨天一天她都在查证,可知道她今天要来办取保候审的只有唐路行、杨净南和张欢。
张欢自己就是系统内的,不可能多嘴,唐路行……不可能。
她就是莫名的相信他,虽然不知道唐路行给唐路征投资的戏做导演是什么原因,但从他昨天说的话来分析,他跟唐路征明显也不是一伙儿的。
难道是杨净南?
她心想:师兄昨天强烈反对她接这个委托,肯定是知道一些什么的,那他又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知道这些事?师兄的妈沈律师,是唐家的常年法律顾问,常驻梨城,昨天师兄走的时候说是去给她挖坟,按惯例就是口是心非的帮她扫清一些障碍,他是去找沈律师去了?
再联想到今天早上打电话一直是关机,她大概猜到了,应该是唐路征或者王美霜找了沈律,沈律公事公办没给儿子面子,杨净南有心做好事却被自己妈给反将了一军。
荆岑在心里叹了口气,怪不得师兄跟他妈不亲近呢。
苏岱雨听了荆岑的分析,印证了她的猜想。
苏岱雨说:“那可不好办了,在梨城,唐家其实还是比较低调的,就算唐路征有些绯闻,大多也是供人玩笑的花边新闻。唐镇这个人虽然有点渣,但他白手起家创下如今企业版图,简直就是创业家典范,他还治家有方,几房孩子,再加上后来投靠过来的叔伯兄弟,一大家子,也没出过什么违法乱纪彰显特权等事。”
荆岑接过话来:“是不是因为这样低调,平时不轻易吭声,可一旦他们家在梨城说上一句话,影响力毋庸置疑。”
苏岱雨:“嗯。”
她心想不愧是姓荆,这些事情一点就通,一想就透。
荆岑却还算平静,毕竟接受委托之前,她就大概了解过了,心里迅速做了一个最佳方案。
“我们不用正面杠,避其锋芒,反正把岱林先保释出来,就算要开庭,也还有几天时间,推翻证据我这边尽快,至于背后牵扯的事情和真凶,不去惹。”
还有句话她没说出口,听过苏岱雨说的那个酒店经理后,她总觉得这个案子背后还有一双手在操控什么。
可她是那种任人做棋的傻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