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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客栈里住了一宿后,第二天继续赶路。
叶倚天想起昨天的事,不觉心里好笑,在他想起白衣少年之时,他的心里不觉想起了花秋月,那个与他一般大的女孩。
他想到当年自己还吃了不少刘阿姨的奶水,这个刘阿姨对他可是有养育之恩。
当年在寅洲迁至东洲的途中,如果不是刘阿姨用她的奶水来喂自己,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过来。
想到当年刘阿姨他们在东洲与中洲交会处,安家了下来,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了。
而那个花秋月是否长得和自己一般高呢?是不是像说书的白发老人的孙女一样,编着两条粗黑的辫子,在肩膀后,说起话来,辫子还会不停的晃动。
是不是一样有着大眼睛和酒窝呢?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分开之时,大家才几个月大,现在长大了,即使相见,他们也不会认的出来,更何况花秋月当时什么都不知道,就算在她成长的过程中,有人和她说起,她也不可能有印象,只有叶倚天在重生后,他的思想是不是婴儿,所以他有对花秋月的记忆。
叶倚天在他的成长过程中,虽然偶尔也会想起当年的事情,想起花秋月,想起那些没有和他们一道前往桃花村的村民们,只是叶三郎从没和他提起过,他也不方便问起,这些事情只能一直在他的心底沉淀着,当他今日想到那个白衣少年之时,却又在不觉间,让他忆起了花秋月来。
马车在不时的颠簸,这也打断了叶倚天脑海里的思绪。
他们就这样一路的前行,中午错过了可以打尖吃饭的地方,他们就利用干粮解决,晚上就找到客栈来住宿,叶三郎和姚桃花曾问过他为何突然那么会喝酒之事,他没有照实而说,只道:他自己是被白衣少年的激将法激出来的。
这一行数日。
在一天中午时分,天空开始有了淡淡的乌云。
叶三郎便道:“我们得找个地方来落脚,怕要下雨了。”
于是马车前进的速度加快了起来,也不时的颠簸着。
马车终于停下,他们进入了一间破败的庙宇里面,雨水突然就下了起来。
叶倚天在屋檐下,看着天空乌云密布,雷电交加,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就似一把利剑,将乌云密布的天空避开了一道缝隙,真插入陆地上。
雨越下越大,风也越吹越猛烈,树叶沙沙作响,地上的东西被风吹起,整个天地间仿若进入了黑暗的夜晚,并且有种鬼吼魂吟的感觉。
叶三郎在这个时候,想起了当年在与魔族拼斗的时候,魔族施咒,天地间也会黑暗起来,他们就会在黑暗中挥剑斩刺,一道道火焰,从他的剑上射出,让黑暗中,可以看到火光,也能让近身的魔族灵魂吓退。
他想起了那时的叶家军队,在沙场上毫无畏惧,将生死置之度外,杀得黄沙漫天。在火焰与金光的交织下,魔族一次又一次的被他们击退,只留下一地的黄沙,只是退去的灵魂又会卷沙重来,以此反复的杀戮中,大家都没有找到可以破坏血刃灵魂的方法,只得一次又一次在杀戮中疲惫,但他们无一退缩。
可万万没有想到,叶家军的败会是朝廷一手造成,他曾对朝廷的无能恨之入骨,对奸臣当道更是恨不得一剑杀之而后快。
这十四年里,他无时无刻不将家仇国恨挂在心头,他却没有想过要如何去将朝廷推翻,他只认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他一直认为,他们叶家军,只是朝廷斗争的牺牲品,所以祖训中有记载,只求无过不计有功,天下太平不驻朝廷。
这也是几百年前,从叶劲风之手传承下来的。
几百年前叶劲风带领叶家军,消灭了魔族之后,就退出了朝廷,从而隐退了起来,他早已明白,在太平盛世之后,他们叶家军仍留在朝廷的话,难免会成为朝廷皇宫内的一些大臣们的眼中钉,正所谓伴君如伴虎。所以叶劲风在适当的时候退隐山林。这也能让叶家军好好的保留了下来。
叶家军经过了几百年后,虽然那种忠诚与勇敢还有,可是那种功力却在太平的日子里,慢慢的淡了下来,就连“叶家剑法”,也没有了叶劲风将军当年的精锐和杀气。
这几百年里,“叶家剑法”不但没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反而将精华都淡化了,很多叶家军学的剑法,只有其形而已。
想起这些,叶三郎看向叶倚天,他现在只能将重振叶家军雄风的任务,交托给叶倚天了。
他本来对现在的皇帝唐祖志以及水柔情珍妃恨之入骨的,但想想这些年来,水柔情和皇上也总算有觉醒,做起了结界,将学院的不良之风杀之,让学院以及诸多的修行者,得到了应有的尊重。
这也算是为大唐帝国的子民做了一件好事。
只要不听信奸臣,继续保持下去,大唐帝国总会有人才出,战胜魔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倾盘大雨下的急,去的也很快,就在叶三郎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天空的乌云已经散去,狂风也停了下来,外面只余下小雨,太阳却又露了出来。
炎热的夏天,经此场大雨,一下子凉爽了起来。
姚桃花道:“再过一会,雨应该就要停了。”
叶三郎点了点头。
姚桃花道:“我们还得继续赶路,免得晚上没有地方可以住宿。”
叶三郎又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这时的他,想起了在寅洲,想起花木子的父亲,那个情操高尚的老人。
心里不禁想道:“不知道花老爷子,有没有被魔族所害,还有那些和他一同离开的村民,现在过的如何,那个花夫人可是对叶倚天有哺乳之恩,自己这些年来,却一直没有回去找过他们。还有那个和叶倚天一般大的花秋月,是不是已经和叶倚天一样高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看向了叶倚天,想到当年自己和花老爷子定下了叶倚天与花秋月的婚事,而自己这么多年了,却并没有去看望过他们,也不知道他们还记不记得当年定下的婚事。
他用手在怀里摸了一下,当年定亲的信物,一直在他的怀内放着,现在叶倚天已经十四岁了,是不是该将这信物交给他,并告诉他当年自己为他定下的婚事?
他看到叶倚天都差不多和自己一般高了,如果自己现在就将婚事告诉他,会不会遭到他的反感呢?
当年在仓促间给叶倚天和花秋月定婚之时,适逢叶倚天在竹筐中熟睡,并没有听到他们为自己定婚之事,所以叶倚天一直不知道。
而叶三郎一直觉得叶倚天年龄尚幼,也迟迟未将此事告知于他。
当此时在避雨间,回首往事,突然觉得叶倚天,已经长大,不再是小孩子了,但此时他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来。
但又转念一想,这离东洲城里,还有一段长长的路,在这段路中,或许能找到适当的机会,告诉他定婚之事。
又或者路途上还没有合适的机会,之后在东洲城里,自己还会陪着他,机会有的是,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想到这里,他笑了一下,心里随即放下这一事件,心里也坦然了很多,“雨终于停了,我们又可以上路了。”
叶倚天看着被雨水淋过的路,说道:“这样上路,肯定会慢起来,因为路成泥泞,恐怕赶到集市,也会很晚了。”
姚桃花道:“这倒不担心,只要能赶到有打尖的地方,早一点晚一点到,也无妨,如果我们现在还在拖延时间的话,恐怕要连夜赶路了。”
叶三郎点头,“好,我们马上走。”
说走就走,不再拖延时间。
姚桃花的良驹倒是没事,就是马车在路上难行。
天空久未下雨,官道上灰尘本就积的很厚,马车和良驹的驰骋,能掀起满天的尘土,现在遇上一场大雨,就变成了泥泞,车轱辘压在泥泞里,能把泥泞带的向后飞扬。
一深一浅的道路,又有许多的积水,这也自然拖慢了行程。
车轱辘也很脏,马蹄在奔跑中,掀起的泥巴,有些打到了叶三郎的身上。
但他们也只能一路向前而行。
走不多时,后面响起了蹄声,蹄声越来越近,很快就越过了他们,只见一阵黑影从他们的身旁越过,由于速度快,他们根本没有看清楚,这些越过他们的黑影是些什么人。
如果不是掀起的泥巴,有很多打在他们的身上和马车上,他们也会一下子将这事忘掉,因为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但他们将掀起的泥巴,打到了他们,心里就肯定来气了。
姚桃花拿出手绢来揩裙子上的泥巴,边揩边生气的问道:“这一闪而过的是什么东西?”
“是人吧!”叶三郎也很生气。
“是什么人喔?怎么那么快?”姚桃花又问。
“他们骑的可能是高贵的冷剑龙,所以跑的很快。”
“冷剑龙又是什么东西?”
“比金麒麟还要厉害的物种,也是稀缺物种,全身黑色,背上很多剑状,所以叫冷剑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