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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到......”伴随着宫人的禀报声,茶茶随着明世隐来到了大殿之上。龙椅上的皇帝见状两眼直放光,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国师来的好呀,快快上前,来人,赐座......”
明世隐径自坐了过去,并未谢恩,茶茶只跟在了他的身后,默默打量了南疆使臣。看起来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子,满面红光,眼神里尽是狡黠。见了明世隐,起身身抱了抱拳,“久闻天承国师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真乃翩翩公子。”
明世隐起身回了个礼,淡淡地说到,“想来您就是南疆左丞相殷闻道先生吧,先生之才明某早有耳闻,今日得以一见是在下的荣幸。在下今日就是旁听的,您请继续。”
双方落了座,只见殷闻道喝了杯茶,对着龙椅上的皇帝说道,“陛下,按照之前盟约,我南疆助您清除叛军,只为求娶荣慧长公主。如今叛军已除,也希望陛下履行承诺,另外,公主出嫁,我南疆方面希望天承以十五座城池作为陪嫁。”竟是没有提到天承单方面撕毁盟约之事。
此言一出,朝堂一片哗然,皇帝不由得往身后的屏风看去。屏风后面,荣慧长公主脸色刷白,明世隐双拳紧握,皱了皱眉。殷闻道接着说道,“只要陛下答应,我南疆大军立马撤出晖州,百年之内绝不进犯。”
殷闻道提到晖州,满满的威胁之意。晖州丢了,意味着南疆大军直取中州指日可待,如今的天承犹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听说南疆方面有意退兵,皇帝心下一阵欢喜,管他亲姐的婚事和十五座城池呢,眼前的安危比较重要。
正待皇帝准备应允的时候,明世隐缓缓开口说道,“南疆虽破晖州,但我左右先锋大军在晖州两侧,想要反攻也并非难事。而南疆战线拉得太远,如果打持久战的话,未必能守住。”
皇帝李元启一听还要打仗,心里有些慌乱,暗骂明世隐不识好歹,怕得罪了南疆使臣,却又不敢发作,只着急的回头看了眼荣慧长公主。朝堂一众文武官员大多也是支持议和的,但是恐落下个卖国求荣的骂名,都没了声响。
殷闻道早已摸清了天承内部形式,对眼下的局势也是非常明了,遂开口说道,“我南疆皇帝体谅民生,征战下,就怕受苦的是天承的百姓。十座城池,是我南疆最后的底线。我皇帝陛下对长公主殿下也是真心爱慕,愿以贵妃之礼聘之,位列众妃之首。”
皇帝一听,心里乐了,想不到明世隐几句话便要回五座城池。怕对面反悔一般,皇帝连连说道,“如此甚好,甚好,准了。”大局已定,屏风后的荣慧长公主眼里掉出一滴泪,扭头便离开了。
看着朝堂上众人一脸喜色,商议庆祝两国联姻之事,明世隐颓然而坐,只望着龙椅背后的屏风发呆。从来没有见过明世隐这般表情,茶茶心里有些难过,悄悄地拍了拍明世隐的肩膀。
大殿之上一片祥和,只见殷闻道起身说到,“听闻天承有紫薇圣女,主平安喜乐,此次希望由紫薇圣女亲自送亲,也祝愿两国邦交和睦,共享繁荣。”末了还补充一句,“这也是我南疆国主之意。”从来都是透明人的吉祥物,冷不丁听到自己的名字,茶茶好奇的抬头,正好对上殷闻道的眼神,仿佛他早已看穿自己的身份一般。
皇帝连连答应,茶茶真想把这货从皇位上拉下来狠狠地抽他几个巴掌,阿猫阿狗当个皇帝都比他强。签过国书之后,此时就算正式敲定了。明世隐匆匆离去,茶茶知道他肯定是找荣慧长公主去了,便也没有多问,径自回了自己房间。
老皇帝亲自安排让紫薇圣女送亲,难道是知道了什么?还是萧凛有意安排的呢?茶茶躺在床上,心里暗自揣测着,想着想着竟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已是半夜了,迷糊中,听见门外有脚步声。茶茶坐了起来,一行宫婢推门而入,手中皆捧着绫罗绸缎和珠宝首饰,漆黑的屋内顿时灯火通明。一个宫人走了进来,茶茶认出是今日过来请明世隐上殿之人,头上还带着早些时候磕头的淤青。
“圣旨到......”茶茶坐在床上,还在蒙圈中,圣旨文绉绉的说了什么也没有听进去,反正就是让她去南疆送荣慧长公主和亲,这些东西都是赏赐给她的。宫人感念茶茶在明世隐身边替他说话,看她有伤在身,只匆匆嘱咐了几声便领着婢女离开了。
三日之后,这么赶。有萧凛这个大靠山,茶茶并不担心南疆之行,只是胸前还在隐隐作痛,怕恢复不好。重生之后,她可是惜命的很。忍不住暗骂道,“把老娘伤成这样,还要去给你送亲,这一路颠簸一两个月,岂不要了我老命。”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茶茶心里嘀咕,怎么没完没了的。开了门,茶茶愣住了,是荣慧长公主。真是背地里不能说人,说曹操曹操到。荣慧长公主进了门,看着满屋赏赐的珍品,似乎想到自己的婚事,有点发楞。
茶茶轻笑了一声,说道“还真是托了长公主洪福,得陛下恩赐。”荣慧长公主脸色一变,娇俏的面容上露出悲切的神色,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疼。可交过几次手,茶茶深知此女心机颇深,断然说道,“长公主殿下不必如此,明大善人不在这里,你有话直说便是。”
荣慧长公主收起了悲伤的表情,正色说道,“此去南疆,我要你帮我。”茶茶冷哼一声,“我一个送嫁使者,能帮你什么?帮你和明世隐私奔吗?”以明世隐的本事,私奔还用得着她帮忙么?但是除此之外,茶茶也想不出她能帮堂堂长公主殿下什么忙。
“私奔?呵呵”,荣慧长公主笑了出来,明世隐不是没有提过,带她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过安逸的生活。可是,她是天承的长公主呀,身上背负了皇家的使命,怎么可以说走就走,弃江山王朝于不顾。
这一笑,茶茶倒是好奇了,问道“你真不走?真要嫁给那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荣慧长公主默然了。半晌过后,只听她轻声说道,“从小到大我就知道,以我的身份,嫁给谁不是我自己能做主的。此去南疆,我希望你助我一臂之力,得到南疆皇帝的信任,稳固后宫地位。”
茶茶惊讶的长大了嘴,且不说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就送亲使者来说,交接完毕便要离开的。更何况,这人几次三番的要杀自己,凭什么要帮她。“长公主殿下何来的自信认为我一定要帮你呢?”
荣慧长公主向来自负,以她的才情和容貌,向来不会有人拒绝她。此时茶茶想都没想便拒绝她,脸上有些挂不住,愤愤地说道,“作为天承子民,万人敬仰的圣女,难道你不该助我稳固在南疆的地位以保我天承不会被南疆再犯?”
茶茶冷笑了一声,说道,“我可没有您这么伟大,我的人生除了我自己没有人能给我安排,再说了,一桩政治婚姻并不能阻挡侵略者的野心。只有真正的富强了别人才不会欺负你。”
荣慧长公主没有说话,茶茶接着说道,“说句实话,以当今陛下的才能根本无力拯救摇摇欲坠的帝国,我劝你早早解开身上的束缚,和明世隐双宿双栖去吧。”想到明世隐那个可怜人,茶茶忍不住叹了口气。荣慧长公主只当茶茶不愿意帮她,愤愤地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