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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夏烟儿,今年二十多岁,是一个平台的主播。
我来到这栋看起来非常不对劲的公寓大楼,已经数不清有多久了。
从最开始对于白择的不屑一顾,到现在的夜里被敲门声吵醒后,我认知到了现在是一个怎样的处境。
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无处不在。
它们不知道藏在哪里,就这样死死的盯着你看,用那布满红血丝,几欲突出眼眶的眼球。
这让我想起了我看过的一个电影,也许他们镶在墙壁里?
我打了个寒颤。
那天夜晚,我被那个叫刘荷的女人吵醒了。
我本来有些窝火的,但就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她感受到的那些东西。
昏暗的灯光下,吱嘎吱嘎的窗户摇曳声,门外那沉闷的敲门声以及无处不在的窥视感,像一个巨大的吊绳,紧紧的勒住了我的感官。
呼,呼。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心脏在疯狂跳动着。
借着灯光,我能看见床上那团被子里,有什么东西在窥探着我们。
以及,头上的那个裂缝,隐约有着红光出现,就像那布满了红血丝的突出眼球。
我和刘荷抱在一起,就这样过了一晚。
在敲门声停止的一刻,在意识到天亮的一刻,我们两个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身上全是干了又渗出来的冷汗。
发生什么了?
我和刘荷在意识到今夜过了以后,楞了好半天,差点没哭出声来。
打开门后,我们两个看到了那个初中生,以及随后出现的他们。
我们讨论了下彼此夜晚的经历,都听到了敲门声。
我和刘荷就比较特殊了点,房子里似乎出现的异常状况比他们更多。
他们有些人是房间里连着阳台的窗户在摇,有些是墙壁上有一道很大的裂缝,有的是床上有一个隐约的人影。
而我和刘荷的房间里,这些异样,全部都有。
也许,这就是双人房所需要面临的代价。
我心想着。
也许,我要找个机会变成单人间。
之后,在吴用的提议下,我们去了各自要去的地方调查。
穿过走廊,开了公寓楼的大门,我和刘荷,以及那个一直跟在我后面的初中生,走出了门。
天阿,我看见了什么,居然有人在打篮球?
我眯了眯眼睛,想看看有没有帅哥。
但这么一看,发现他们这些人,和前台那个老头一样,全部都是脖子带有恐怖的勒痕样异状,配上身体上僵硬的动作,真是无法相信他们正在进行着篮球这项运动。
我偏过了头,穿过一众的健身器材,到达了大门口。
我这么一看,心中涌现出一股委屈感。
门外的世界,是一片和黑暗组成的断崖式景观,就像是我们这个公寓楼和院子是这个世界里单独的一块景观一样。
我失声痛哭,和刘荷在一起。
我们昨晚经历了那些诡异的景象后,现在发现无法离开这个诡异的公寓,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我才二十多岁,正是年轻貌美的好时节。
我还没有正经的谈过一场恋爱,我还没有去见那个叫方浩的土豪。
我的前途,我的未来,我的人生。
天阿。
在哭了一会后,我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安慰了一下一个叫刘荷的女人,心道你这么老了,怎么比我接受能力还差?
就这样,我们又回到了公寓楼。
再次临近夜晚的时候,我们交换了彼此得到的情报。
那个叫何什么的油腻男和那个萧思说,厕所有一扇非常可疑的门。
上次他们去的时候,这个门就一直没有打开,而现在,还是一样。
在从门下的缝隙,确定了里面没有人或者鬼在蹲着后,几乎可以确定是存在着问题。
而白择和吴用说,在六楼,住着一个和他们一样的正常人。
他穿着西服,脸上带着笑容,据说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很久。
吴用的语气非常自信,意思是现在几乎可以确定,他就是那个跳楼阳台故事的主人公。
而我们想要离开这个地方,他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突破口。
我心里已经记不清那个破电台里讲的是什么了,但一想到又要回到那个恐怖的房间里去过夜,我就心里涌起一股不情愿。
我本想去换一间单人房的钥匙,但是一想半夜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我又有些迟疑。
在心里斗争了很久后,我和刘荷商量着,一人租一间单人房比较好。
我们住的那个房间,根据吴用的分析,是一间非常危险的屋子。
但就在我们跟那个死人一般的老头提出这个要求后,他居然说房子不可以退,一旦住下,就一定待到离开的那天。
那个死老头带着诡异的笑容,问我们现在就准备离开了吗?
我看着他脸上那个僵硬而骇人的笑,后背有些发凉,急忙回答到当然不是。
我们两个,只能再次回到那个房间里。
这次,我无法再一个人入睡了。
在意识里默认白择的话是对的,这里是鬼的领域,我就感知到了无处不在的窥视和恶意。
我们两个坐在沙发上,说着没关的话,但眼睛还是紧紧的盯着那个地方。
我看到那个摇曳的窗子后,非常明显的出了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被吊起的人。
那扇窗子之所以在没有一丝风的情况下摇晃,是因为他的脚在不停的提着窗户的玻璃。
这个人在前后摇晃着,踢动着窗户也在摇曳。
嘎吱,嘎吱。
我头上的冷汗不住的渗了出来。
我看不清那个被吊起的人是谁,但我也根本不想知道。
他最好永远的被吊在那里,只要别管我们就好了。
而那床上的被子里,露出了半个身子。
确确实实的,那又脏又乱的床上,有一个被包裹在被子里的人。
他身姿非常的扭曲,扭曲到身子裹在被子里,组成了一个诡异而回旋的形状。
透过他露出了一半身体,可以看出他那个突出的眼睛上,布满了红血丝。
他在盯着你!
我又抬头看了看那个缝隙,里面有一个同样突出,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上面也有。
怪不得这种被窥视的感觉无处不在。
原来,无论是窗子外,还是床上,甚至是头顶,都有东西在看着你,盯着你。
我浑身有些颤抖,也能明显感觉到身旁的刘荷,和我一样的害怕。
甚至比我抖的还要严重。
怎么办,怎么办。
虽然不是第一天被窥视了,但这种感觉真的是如芒在背。
当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哪里窥视着你的时候,这种感觉虽然延缓了不少,但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
我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今天晚上,不会像昨天那样好过。
我之前播了一段时间的恐怖游戏,知道了一个定律,那就是恐怖游戏的剧情展示,是随着时间而推移的。
第一天,就像是让你熟悉操作玩法一样的阶段,而第二天,剧情里的鬼怪,就会开始行动。
今天晚上,就是这栋公寓楼里鬼行动的时刻。
怎么办,怎么办。
我心里思索着。
夏烟儿啊夏烟儿,一定要活下去啊,前方有大把的美好未来等着你。
嘎吱,嘎吱。
心里有些烦躁,但经过这么一想,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既然这些鬼东西在盯着我们,就一定有它们这样做的理由。
那么...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个房间里,除了厕所,没有什么可以躲藏的地方。
但是那个厕所,透漏着一股诡异。
这种情况下躲进厕所,简直是和自杀无异。
那么,能避开这房间里三个窥视点的地方,就是床底下。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看了看那床上,裹在被子里的那个东西,确认了它没什么动作后,我就要起身去往床下。
刘荷被我吓了一跳,问我去干什么。
咚咚咚。
我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
我心道没时间跟这个老女人解释了,一把撇开了她,朝床下钻去。
出乎我意料外的,床底下一点灰尘没有,异常的干净。
而在进入床下的一瞬间,那种被窥视的感觉瞬间消失了。
果然。
我心里有些兴奋,我的猜想是对的。
而刘荷,她明显是碍于床上被子里那个鬼东西,没敢过来,还在那个沙发上。
我心道胆子这么小,管不了你了。
抱歉。
咚咚咚。
外面还在敲门,并且越来越激烈了。
果然。
我心里又确定了几分。
这种势头,外面那个鬼东西,可不会是敲门那么简单了。
我紧紧的看着门的方向,心里却涌现出一种可能。
刘荷会死。
是的,她会死的。
她不躲到床下,一旦门外的那个东西进来,她会死的。
她看起来是孩子的妈妈,但是年纪不是太大,只是脸上有些皱纹。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了自己的妈。
她走的有些早,刘荷这样抱着自己的时候,和那个唠叨的女人有些相像。
她会死的。
不行,我不能让她死。
我的身体里不知道从哪里涌现出了一股力量。
我猛的从床下爬出,拽着刘荷,跟她说我这不是没事这样的话,连劝带拽的,死命的把她拖到了床下。
咚,咚,咚。
就在我们两个进入床下的时候,那个敲门声突然变得非常的慢,之后停止了。
吱嘎。
随后,在一声尖细的声音中,我心脏猛的跳了一下。
门被打开了。
我捂住刘荷的嘴,疯狂的给她打着噤声的手势。
我在床下能看到,那是穿着一双老式布鞋的人。
它走姿非常僵硬,脚步声几乎没有,在房间里四处走动着,似乎在寻找着屋内的我们。
它从沙发的那头走到厕所门口,又敲了敲厕所的门,停在了前方。
在停止了一会后,它又走动了起来,背对着站在了床的面前。
我看的到,他的鞋尖之前是朝在前方的。
但诡异的是,他轻飘飘的两脚没有一个回转的动作,犹如一个被抓起的娃娃一样两脚贴地,漂浮着转向,鞋尖就朝向了床的方向。
他转过身来了,面朝着床。
我心脏在狂跳,汗水顺着脑门流了下来,泪水在眼睛中打转。
这双布鞋是灰色的,上面被缝了好多针蓝色的丝线,打了补丁。
我脑中浮现了一个经典的电影情节。
藏在床下的主人公,看着鬼的双脚,片刻后,就是突然俯下身的鬼头,出现在荧幕前的一张鬼脸。
我那时候会知道了套路,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并不会吓了一跳的样子。
但现在,当真正所处这种情况是我自己,我相信,它一旦俯下身来,出现一张死人脸,我绝对会用我平生最大的力气去尖叫。
因为我现在已经害怕到想要哭了。
如果不是环境不允许,我一定会哭出声来。
求求你了,快走吧。
我心里默念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看到的那双穿着布鞋的脚,又僵硬的调转了方向,离开了屋子。
我抱着刘荷,两个人在床下无声的哭着,似乎感觉到生命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掌握之中。
这种感觉叫劫后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