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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骂骂咧咧的男子感受到了堂中紧张的气氛,还有那些已经出鞘了的刀剑,讥笑一声,说到:“你们紧张个锤子,哥几个避雨,不然鬼才来这个破地方。”
小二小跑过来,笑脸相迎,道:“欢迎几位贵客,请这边坐。”
这时傅雨才看清楚,这三人是两男一女。
那个骂骂咧咧的中年人,四十来岁,脸上胡子拉碴的,眼神四处乱瞟,说他是土匪傅雨都信。
另一个男子看着年轻许多,面色白净,英俊潇洒之中又有一丝秀气。
最后一位女子,一身青黑色便服,柳眉绛唇,面色红润,双眼湛湛有神,如此美艳绝伦,偏偏她面无表情,走路似有一阵轻风,三分英气中透露出一股端严,傅雨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那个中年人骂骂咧咧着,路过一张桌子旁时便顺手抄起别人桌上的酒壶就来了个一口闷,喝完酒砸了咂嘴,露出一副意犹未尽的神情,大呼一声:“暖和!”很是不把自己当外人。
“你这人怎么如此无礼!”那桌子上的客人大怒,起身便要找他理论。
啪!一锭银子砸在这桌子上,声音清脆响亮,说到:“这是酒钱。”这是另一个青年男子,他扔下银子便走开了,这桌子客人看他们一副蛮横无理的样子,心底便怕了几分,惹他不起也只好作罢。
这三人中的那个女人进门便径直到了大堂一张空桌旁坐下,小二识趣地上了热茶。
这突然到来的一幕让堂中的众人心思各异。
“这三人怕是来者不善。”雷登明低声和傅雨说着,眼神时不时地偷偷打量着那三人。
“嗯,我等饮自己的酒,不去招惹他们自然也不怕他什么。”
对雷登明的话,傅雨深表赞同,这三人雨中行色匆匆,踹门而入、抢酒喝,行事颇为嚣张跋扈,且随身携带着兵器,不管谁看都知道他们绝不是什么善类。
不过,这个世道还有几个是善类呢?
“这三人进屋时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气息都是非常平稳,一点儿都不像行色匆匆的赶路人,特别是那女人,十分厉害。”雷登明仍在悄悄地打量他们。
“最近梁洲突发了诸多惨绝人寰的命案,看这这三人凶神恶煞的样子,怕不是……”
听了雷登明最后的半句话,傅雨一惊,鬓角已沁出了细密的冷汗。
这时他想起来了,几天前梁洲地界发生了一起大命案,庆陵河上一条商船被歹人袭击,全船四十九人尽数被害,无一幸免。
听说被害之人的遗体没有一个能看出人样,实在是惨不忍睹,去勘察现场的捕快和刑名回来后几天都吃不下饭。
“雷兄你是说……”傅雨被惊得差点儿大叫出声,雷登明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傅雨意识到自己失态,急忙压低声音道:“雷兄你是说这凶手便是他们?!”
雷登明点了点头道:“想必前几天庆陵河上的惨案傅兄弟也有所耳闻,实在是轰动全国的惊天大案,都武司最近四处严查,搞得人心惶惶的。不过也不一定就是这三人做的,何况他们也不见得就一定是歹人,傅兄弟不必惊慌,我们自饮我们的酒便是。”
“雷大哥所言极是,是小弟失态了。”傅雨额头已经浸满黄豆大般的汗珠。
若这三人真是凶手,与三个穷凶极恶之徒共处一室,还是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偏僻地方,正所谓“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今天晚上不仅月黑风高,而且还下着暴雨呢,这不正是歹人们的良辰吉日吗?
他一个柔弱书生,在这般境况下没有被吓破胆已是不易。
顾不得再与雷登明饮酒,告了声罪便准备回房紧锁门窗,蒙头大睡,只愿今夜无事,明日能安然到达梁州城,办完事儿就赶快离开这里。
可是那三人的桌子正好死不死的挨着楼梯口,而傅雨的房正是在二楼。
傅雨畏畏缩缩地向上二楼的楼梯走去,经过那三人旁边时,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只觉得腿肚子在转筋,只求他们注意不到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
“你过来一下。”
咯噔!是那个女子的声音,平淡而清亮,煞是悦耳,但是听在傅雨耳中却如同凛冬的寒风,那三人就在傅雨身后,他自然知道是那个女子在说话。
这女子突然说话,大堂中众人都投来目光,一时间堂中变得落针可闻,只听得到大雨拍打在屋顶瓦片上的噼里啪啦声。
傅雨感觉自己心跳都停了片刻,腿肚子已经开始抽筋,只得用手扶着楼梯的栏杆故作镇定地继续往二楼走,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
啪!然而事与愿违,一只大手拍在了傅雨的肩膀上。
傅雨艰难地回头,一张凶恶粗犷的脸出现在他面前,两眼恶狠狠地盯着他,正是那抢酒的中年男子!
傅雨心中哀嚎,这个人刚才的行事作风,傻子也知道他定是不好惹之人。
“喂,我家大姐叫你呢,你聋了?”声音低沉有力,如一记记重锤砸在傅雨心头,咚咚作响。
“没……没有,我……我就是有些……有些受宠若惊而已。”傅雨战战兢兢,毕竟对方可能是悍匪,这不能怪他胆小。
见此情景,不远处的雷登明双拳紧握,默默运转体内玄功,双眼一动不动地紧盯着那三人的一举一动,情况稍有不对他便会立即出手!
只见傅雨被“请”到三人桌旁乖乖坐下,青年男子好像将个什么东西给了傅雨,那女子嘴巴动了几下,好像是在和傅雨说什么,但是怎知是雨声太大还是那女子声音太小,其余人什么也没听见。
傅雨听了女子的话,看了那东西后踉踉跄跄地上了二楼回房去了。
大堂又再次陷入了寂静,一股无形的压迫从三人散发出来,席卷堂中各个角落,众人再也无法忍受这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各自怀揣着心思,陆陆续续回房去了。
雷登明饮完瓶中最后一杯酒,也回房去了,大堂中只剩下了这奇怪的三人。
今夜,注定许多人难以入眠。
外面仍然是暴雨狂风,桌上的油灯忽明忽暗,在这昏暗的灯火中,那女子的容颜虽然看得不是很真切,只是那在摇摆的火光中闪亮的双眼却散发着弥天的冷漠。
“大姐头……”中年男子压着嗓子凑近说到,并向那女子投去了询问的眼神,旁边的青年男子也是一样询问的看着她。
女子放下茶杯,轻启朱唇,说到:“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