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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是被手机的震动震醒的,她摸索出枕头下的手机,眯着眼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在手机屏幕上闪烁,她直接按了拒接。
片刻后,手机又在枕头下嗡嗡地震动起来,苏晓心烦意乱地皱起眉头,好一会儿才把手机从枕头下摸出来,很不情愿地按了绿色按钮。
“请问,您是苏晓吗?”手机里传来一个中年妇女有些颤抖的声音。
苏晓怔了怔,拧眉,听声音里有点哭腔。
她思忖片刻,犹豫着说:“我是苏晓。”
“我现在在你家大门口,你能出来一趟吗?”
苏晓听了对方的话,电打的一样立刻坐了起来。此时,苏晓的脑袋里立刻出现了三个问题:她在我家门口?她是谁?为什么要在我家门口?
“你是谁?”苏晓拧眉。
“我,我,我是,你亲妈。”对方有着哭腔的声音颤抖着回答。
“什么?”苏晓惊得睁大眼睛,“你说你是谁?”
“晓晓,我,真的是你亲妈呀……”对方哭得更凶了。
“你,你,你凭什么说,你是我亲妈?”苏晓有些语无伦次。
多年来,苏晓都把亲妈这事忘了。现在这个陌生的女人突然说是她亲妈,这事太突然,她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晓晓,你出来一趟,我就在你家别墅门口,你过来我给你慢慢解释,好吗?”女人带着哭腔说道。
“嗯,”苏晓思忖片刻,“好,我一会儿过去。”
挂了电话,苏晓还感觉这事太突然,怎么就凭空出来一个亲妈呢?不会是谁的阴谋诡计吧?
苏晓思考好一会儿,才下床。此时,小糯米睡得正香。她为了不吵醒小糯米,轻手轻脚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苏晓站在二楼的栏杆处,朝大门口望了一眼,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别墅门口。看样子,这个女人还挺有钱。苏晓看着黑色的轿车腹诽。
虽然是在别墅门口,由于是中午,大门外的马路上几乎没有车辆和行人。为了安全起见,苏晓打了刘淑芳的电话。
很快,刘淑芳从后院她的房间里来到别墅里面。苏晓把刚刚发生的事情给刘淑芳讲了一遍。
苏晓让刘淑芳陪着她向大门口走去。
她们俩刚到大门口,黑色轿车的后窗玻璃慢慢下移,一位留着短发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出现在车窗里。她看到苏晓并没有下车,而是激动地流着泪,对苏晓招手,哭着说:“晓晓,妈妈终于找到你了。”
苏晓是个心软之人,她看到那女人哭得那么伤心,想着无论是不是亲妈,都得过去安抚一下,就急忙走过去拉住那女人的手。
片刻后,那女人松开苏晓的手,推开车门,“晓晓,你进来,妈有话给你说。”
苏晓看看刘淑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
刘淑芳眼疾手快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一屁股坐进去,然后她对苏晓说:“我坐前面,你进来坐后面吧。”
苏晓看刘淑芳进去了,她才敢坐进车里。
司机是一名年轻的小伙子,他看到那女人哭得伤心,拿起储物盒里的纸巾递给那女人,微笑着说:“王高官,女儿找到了是好事,你怎么哭起来了!呵呵”
“王高官?!”苏晓和刘淑芳都惊得睁大眼睛。
“晓晓,你不用紧张。”那女人拉住苏晓的手轻轻地拍拍说。
那女人拉住苏晓的手的瞬间,苏晓立刻感觉到女人的手好柔软好温暖。
“晓晓,我找了你十年,以前都是我自己去找,后来我工作忙,我就派人去找。今天终于找到你了,我好高兴……”那女人说着眼泪又像断线的珠子不停地流下来。
“阿姨,你别哭,你怎么就确定我是您的女儿呢?”苏晓蹙眉问那女人。
“有些话我本来要放到心里一辈子都不说的,现在我不得不对你说。”女人说着吸吸鼻子擦擦眼泪稳稳情绪。
“二十五年前,我和一个关系很好初中男同学发生了不正当关系,后来我怀孕了,那个男同学却跑向外地投奔亲戚去了。我一个大姑娘未婚先孕要是被父母知道,非得打死不可。于是我骗父母去外地打工也离开了家。”
“到了汽车站,我不知道要去哪里。我忽然看到一辆来往宇城的汽车即将发车,我急忙跑过去上了车买了票。”
“到了宇城,我人生地不熟,我出门时,我妈给我五百块钱,我住进了旅馆。”
“在旅馆住了三天,白天我不是在旅馆西边的菜市场溜达,就是去旅馆东边的步行街溜达。表面上看我是在溜达,其实我是在找事情做。”
“我在菜市场溜达三天,我看到一位六七十岁的老奶奶每天都是一个人出摊收摊,我觉得她可能是一个人生活。”
“我和老奶奶一聊天,她果真是一个人生活。老伴多年前去世,儿子媳妇带着孩子都出门打工了,就她一个人在老家。”
“我说我想帮她卖菜,不要工钱,管我吃住就行。那时候也没那么多,就想着有吃住的地方就行。”
“老奶奶同意了。她问我是哪里人,为什么孤身一人在宇城。我就把我的事情给她说了,我想让她陪我去医院把孩子打掉。”
“老奶奶是jidu教徒,她说孩子是一条命,无论如何不能把孩子打掉。她说我把孩子生下来,她会给孩子找个好人家。”
“我听了老太太的话,就没有把孩子打掉。就在我还有一个星期就要生产时,老奶奶却因为骑三轮车横穿马路被一辆疾驰的小轿车撞死了。”
“老太太死了,我离开了老奶奶的家,住进了郊区一个廉价的旅馆内。”
“我一个人不敢去医院,我曾记得老一辈人讲过,几十年前有的农村的怀孕妇女下地农活,由于劳累,都可以把孩子生在地里,自己把脐带割断。于是我提前买好了药棉和剪刀,万不得已时就自己生,自己剪脐带。”
“我不想再回忆生孩子时受的罪,”女人说到这里停了一下,一脸的痛苦。
苏晓和刘淑芳都屏息静气地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片刻后,女人仍然一脸的痛苦,艰难地说道,“孩子是半夜时生的,孩子生下后很乖,一直没有大哭,就是哼哼唧唧的。我那时候也不知道胆子竟然那么大,天快亮时,我抱着孩子走出旅馆,把孩子扔在了旅馆不远处的大路边。然后我躲在了一处民房后面。不一会儿我就看到一男一女经过那里,抱起孩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