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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青,你去准备马车……”
说完,肖易偏头看向范亦欣,“你要不要一起?”
“要。”范亦欣几乎没过脑子就点头答应了。
“那你去换一身丫环的打扮。”
范亦欣:“……”
“怎么,不乐意?”
“哼!”范亦欣娇嗔一声,扭身而去。
半柱香后,肖易携着范亦欣出了门。
范亦欣已换了丫环打扮,可天生丽质、衣服架子说的就是她,所以哪怕是普通的丫环装穿在她身上也照样难掩俏姿美态。
最后不得已,本想罚她坐车辕的肖易只能让范亦欣进了车厢。
今次麻青弄了辆大马车,不止两侧的车辕可以坐人,就连车尾也可以坐人。
于是车厢里坐着肖易和范亦欣,麻青麻白麻灰三人自坐了车辕和车尾。
等马车出了平江城南门,渐渐远离城廓,看不到高矗的城墙后,范亦欣终于压不足心里的好奇:“公子爷,有布鲁诺在,你干嘛非得出城?”
言下之意,直接空间移动过去不就好了嘛!
“我这是不想落人口实,既然跟督捕卫请了假,说去探亲,那就得让人亲见我出城。”
“还有,我打算让赵子松和墨雾潜修一段时间,他俩会消失在人前,所以这见面地点不能在家里。”
“毕竟我家是经商的,而非修行门派,这要是过一段时间他俩实力大增,如何解释?”
范亦欣听完撇了撇小嘴:“照您这么弄,肖家的处境似乎还不如圣荷教诶!”
“那不一样……圣荷教是长期潜伏,一旦搅风搅雨被发现了,就会变成过街老鼠。”
“而我家只是在积蓄实力,这个阶段,谨小慎微是应有之意,再加上我大伯还是郡守,所以一般情况下,没人敢动肖氏。”
范亦欣:“可您不觉得这样有点憋屈吗?”
“憋屈?”
“没实力的时候怎样都憋屈,就像路边两个菜贩吵架,他们为什么吵,一没伤着皮肉,二没损失自家的菜,但为了争个好位置,他们就吵,而实际上两人所有的菜加起来不过几两银子。”
“可若是被一辆豪华马车碾烂了两家的菜摊,说不得俩菜贩反而不敢找马车主人吵嚷了,只能眼巴巴希翼着对方赔(帝制万恶)或者不赔钱。”
“这其中究竟为什么?经历过人情世故的普通人都应该能琢磨明白!”
范亦欣顿时不吭声了,看得出来,她小时候显然吃过这方面的亏。
“哎?哎哎……你干什么?”
肖易有点傻眼的看着范亦欣解腰带。他惊叫声越大,范亦欣宽衣解带的动作就越利索。
车厢外的麻青三人自然听见了肖易的惊叫,却都充耳不闻,反正只要自家大少爷不喊“杀人啦”,他仨是不会也不敢去掀车帘的。
好在范亦欣只是掀开了衣角,露出髋侧的一片雪肌。
说实话,她的这个姿势,相当撩人。
但肖易的心却并不怎么躁动,尤其是在看清范亦欣那片肌肤后,他心里竟生出一丝疼惜。
可以看到,那处肌肤上有一道狰狞得像翻滚扭曲的蜈蚣一样的暗红疤痕,从腰侧一直延伸到髋凸骨以下,足有六寸长,将周围的雪色美感破坏殆尽。
这是锐器伤?
不像……
肖易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第一想法。
应该是被某种钝器一瞬间划拉出来的伤势。
“这是给马车轴尖划开的,当时我还小,若不是圣荷教一位护法及时挟起了我,我想那轴尖应该会从我脖子这里划过去。”说着,范亦欣放下衣角遮住肌肤,抬手比了个割喉的动作,“可惜那马车实在太快,最终轴尖还是划到了我。”
“当时髋骨外露,脏器有溢流……后来要不是教内有位老巫医婆婆倾力救我,我想我已经死了!”
外伤感染!?
肖易听得心惊肉跳,见范亦欣泫然欲泣,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肩膀凑了过去。
“干嘛?”范亦欣显然没明白肖易的意思。
“肩膀借你靠一下,想哭就哭吧!”
“你讨厌……”
范亦欣忍不住打了他一下,还好只用了普通人的力道,不然肖易该重伤了。
可即便这样,肖易还是故意揉着被打的地方,装作很疼的样子:“我关心你你还打我!”
“谁要你关心了……”
“那你把伤口亮给我看?难道是想表示你比那些菜贩还惨?还是说,你想表明你加入圣荷教的初衷是因为救命之恩?”
范亦欣摇摇头,又不吭声了。
“嘁~~爱说不说,我还懒得听!”说着,他倚在靠垫上闭目假寐起来。
“你形容的菜贩的憋屈,我只是有些感同身受。”范亦欣神情凄楚道,“那个救我的护法,事后找上马车主人,想帮我讨汤药费,结果……被打死了!”
肖易:“……”
这时,麻青传音提醒道:“少爷,十里洼到了。”
其实距离十里洼还有段距离,不过十里洼畔的小丘包已然在望。
可随着马车继续前行,空气中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飘散过来。
“什么味儿?”副驾驶位的麻白下意识捂住了鼻子。
麻青鼻翼翕动了两下,微微色变道:“应该是死人的气味。”他马上把情况传音给了肖易。
由于车帘带有符文,一旦启用,车厢内就会相当隔音,也能阻隔绝大部份异味,所以麻青传音说外面死人不少时,肖易尚未闻到空气里的那股怪味。
“有死人?还死在十里洼这种地方?”
肖易对麻青的传讯相当诧异,毕竟十里洼尚属平江近郊,在这个地段出现死人,而且根据空气中怪味的浓郁程度,显然还不是只死了一个人那么简单。
“加快速度,赶过去瞧瞧情况。”
肖易传令给麻青的同时,他让布鲁诺把鹰眼接了过来。
如此,有范亦欣和鹰眼两大高手随侍在侧,即使有突发状况,也能挡住一时。
不过里许,马车很快驶到十里洼畔。
只见洼畔小丘包的另一边,横七竖八倒伏着十多具尸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周围抛洒的血渍都已经干涸呈红褐色,显然死了不短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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